第145章

江怜，对她说了一句：
“他没说错，吴志存确实是个值得敬佩的人。”
说完，不等江怜和年轻人反应过来，他就兀自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哐当。
会议室的门关上之后，年轻人才回过神。
他随口嘟囔了一声“连先生还是那么怪”，然后，也起身，对三人说：
“既然咱们记录归档已经完成了，那三位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这就去开车送三位离开。”
江怜心说呦呵，待遇还上升了？
前两次他们来夜游司的时候，可没享受到专车接送的服务。
不过她没对此发表什么意见，而是看向李愚。
这种事还是交给牢驴定夺得好。
而牢驴觉得可以。
他起身，朝年轻人点点头：
“那就麻烦了。”
牢驴都起身了，江怜和苏三没理由再赖着，于是他俩跟着起身。
在年轻人的带领下，三人离开了会议室。
离开会议室之后，江怜心里想着刚刚年轻人说的那些话，正给老吴建立人格画像呢，冷不丁的，李愚忽然牵起了她的手。
江怜吃了一惊，却又很快镇定下来。
这么狂吗？小驴同志？现在都敢光明正大地来牵我的手啦？那等回家了私底下敢做什么我都不敢想了……
江怜正打算甩脱李愚的手，不让他得逞，可这时，李愚突兀轻轻用指甲刮了刮她的手心，接着往她手里塞了样东西。
是条小小的纸卷。
江怜愣了愣，立马反应过来——
刚刚李愚也跟那位连先生握了手！
难道这纸卷是那位连先生交给李愚的？
——
59.都别相信
做完记录留档，三人跟着年轻人乘电梯下楼，去了地下车库。
年轻人领着他们在一辆黑色轿车前停下，上车前，江怜随口问了句这是你的车？年轻人摇摇头，说我可没买车，这是吴老大的车。
然后他又想起了什么，反应过来：
“不过……说起来，五年前吴老大的车确实是辆老桑塔纳，看来你们遭遇的那梦境也不完全是错的。”
“……”
江怜李愚闻言对视一眼。
最后，由江怜耸了耸肩，说道：
“谁知道呢。”
他们俩还云里雾里的，搞不清楚情况。
结果年轻人竟反过来安慰他俩：
“没事，跟这些阴魂啊，怪谈啊打交道就是这样，不管是出什么事都不让人觉得意外，我刚开始工作的时候也这样，哎，慢慢习惯就好了。”
江怜心说丫心倒挺宽。
随口糊弄了一声之后，他们上车，年轻人启动车子，载着他们驶出地下车库，向家的方向驶去。
年轻人开车速度飞快，竟丝毫不逊色于那成了精的灵车，不多时，车子就在小区门口停下。
跟年轻人打了个招呼之后，江怜他们下车，年轻人自称还有工作没完成，随即开车离开。
目送那辆车消失在街道尽头之后，江怜才把头转回来，压低声音，借着小区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噪音掩饰，边走边面色如常地问了句：
“你看了纸卷上的内容没？”
李愚挺胸抬头，目不斜视，像在跟江怜唠家常，神态自若地回答道：
“没看。”
“怕隔墙有耳？”
“怕头顶有眼。”
江怜闻言下意识用眼角余光瞥了眼小区大门。
不出意外，门上有摄像头——那应该就是牢驴口中的眼睛。
现代社会，摄像头无处不在，不光是眼前的街道，在夜游司，走廊和会议室里也都有摄像头。
念既至此，江怜神情微凛：
“你怀疑老吴？”
“不止，”李愚语气复杂，“我甚至怀疑整个夜游司都出了问题。”
“真的假的？”江怜半信半疑，“那老大我们不是要完蛋了喵？”
李愚下意识想说句“可爱捏”，但现在他委实没这心情，于是只摇摇头说：
“这才是最让我感觉奇怪的事——”
“那颗黑莲子否定了老吴的话，它跟那场梦是对得上的，就连五年前老吴的配车这种细节都没问题。可偏偏整个夜游司上下好像都不知道五年前发生过一场人祸。”
“如果整个夜游司都被什么东西蛊惑了，那蛊惑他们的人究竟又想做什么呢？”
“它好像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不打算做，因为这么久以来夜游司一直在如常运行……”
“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江怜打断李愚，“控制了夜游司的那人，是想憋着坏，等到合适的时机搞个大新闻出来？”
她说到这儿，脑子里灵光一闪。
“鬼节！”她反应过来。
李愚也想到了这一点，表情随之变得严峻：
“虽然不知道那人要做什么，但是，如果那人真要搞什么大新闻出来，就像你说的，最好的时机只有可能是鬼节了。”
两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大声密谋至此告一段落。
跟在他们身后的怂货狐狸终于抓到了这时机，小心翼翼凑过来，说：
“那……李哥，江姐，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啊。”
它刚说完，它面前的一人一鬼就同时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住了它。
李愚神情微妙，江怜似笑非笑。
怂货狐狸一个激灵，心里瘆得慌，下意识问：
“李哥江姐……你们俩这是要……要做什么？”
江怜脸上笑容愈发灿烂：
“哎呀，来都来了，不吃顿饭再走？今天可是你李哥亲自下厨，一般人想吃都吃不着呢。”
旁边李愚瞥了她一眼，对她趁火打劫的恶劣行径没表态，四舍五入约就等于默认了。
苏三见状只好认命。
只要这两位不把它皮扒了，把它送上烤架，那就问题不大。
反正，在夜游司明显出了状况的当下，躲在这两尊大佛身边可比待在其他地方安全多了。
虽然苏三怂，可它起码不傻。
它跟着两尊大佛上楼，等门开了，就老老实实跳到沙发上，也不敢变回人形了，乖巧得就像只宠物狗。
到家之后，江怜先是用眼角余光瞥了眼头顶天花板，然后才随手摘下了红绒绳。
于是鬼新娘再现。
发觉夜游司有问题之后，她跟李愚都不敢保证他俩这小窝是绝对安全的，保不齐就可能隔墙有耳，或者说不定头上有眼。
偌大的酆城，她敢保证绝无问题的或许就只剩下了一个地方——
长袖招展，江怜把李愚之前塞给她的那纸卷送到了黄粱梦里。
现实里，她闭上眼。
黄粱梦中，几个小坟头之间，鬼新娘悄然睁开了眼。
她抬起手，手心便是那纸卷。
无需她动手，纸卷便自然舒展开。
上面是两行潦草文字：
“半夜两点，夜游司后门见，注意躲着监控。
不要相信夜游司的任何人。”
江怜盯着那纸卷看了会儿，试图从上面找出除了字迹以外的其他线索——可惜她是女鬼不是大侦探福尔摩斯，没法用演绎法推理出更多线索了。
鬼新娘只好叹了口气，闭上眼。
现实里，江怜重新睁开眼。
然后她就看到了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套上了围裙的李愚。
之前在家里一向都是她做饭，李愚充其量也就给她打打下手，择菜洗菜，她还从来没见过李愚下厨。
现在李愚套上围裙，虽然依旧神情自若，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分明能从李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