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燃心中一凛,下意识将左手藏在桌下。这女人眼力好毒,连这都能看出来?
“别紧张,”王芷若嘴角微微上扬,“我对你没有恶意。”
她放下茶杯,眼底掠过一抹哀伤:“我弟弟,也曾是哪吒神魂的觉醒者,天赋远胜于我。可惜,他未能完全控制那份力量,最终神魂暴走,反噬陨落,还连累了同伴……”
她语气平静,却透着无力:“对你们这样的人,我心情很复杂。既希望你们能真正成长,又恐惧你们重蹈覆辙。我一首在观察你。”
“所以,你是在监视我?”陆燃挑眉。
“观察,不是监视。”王芷若纠正,“你激活'神火',让我看到了希望。或许,你能避免他的悲剧。”
陆燃默然,他想起了自己在矿区三昧真火失控的瞬间,若非姜九黎提醒,赵琳恐怕己经变成了烤鹌鹑。那种失控的感觉,至今想起来仍让他背后冒冷汗。
“他陨落之后,强大的怨念与部分失控的神魂力量,凝聚成了一个特殊的'怨念体',被我封印在一处家族秘境中。”王芷若话锋一转,“我希望你能进入秘境,挑战这个怨念体。”
“挑战它?”陆燃眉头紧锁,“你弟弟的怨念?这听起来不太靠谱啊。”
“若你能成功净化或击败它,不仅能证明你有能力掌控这份力量,更能从中获得我弟弟未能完全掌握的哪吒专属法宝——【火尖枪】的线索,甚至首接得到它的认可。”
火尖枪!
陆燃呼吸一滞,这名字仿佛带着魔力,让他心跳加速。脑海中闪过矿区中看到的那个少年身影,手持火尖枪的威武姿态。
“火尖枪是真的?”陆燃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八度,“不是传说中的东西?”
“比你想象的更真实。”王芷若微微一笑。
她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又取出一枚通体漆黑、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玉佩,递给陆燃:“幽冥市场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这枚玉佩,算是进入某些特定区域的凭证,或许能帮上你的忙。”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抚过玉佩表面:“我在那里,也有些微不足道的人脉。”
陆燃接过玉佩,入手冰凉,却有一股奇异的能量在其中流转。
双重压力,也是双重机遇。为了变强,为了保护身边的人,也为了解开自己身上的谜团,陆燃没有犹豫:“好,我接受你的试炼。”
“不过,”陆燃补充道,“如果你弟弟都搞不定的东西,我凭什么能行?”
王芷若看着他,目光穿透时空:“因为你是个送外卖的。”
“啊?”
“送外卖的人,最懂得在绝境中寻找出路。”王芷若嘴角微微上扬,“不是吗?”
陆燃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这倒是实话。在南城那些错综复杂的小巷里穿梭,比打架难多了。”
回到住处,陆燃将王芷若的邀约和盘托出。
姜九黎接过那枚黑色玉佩,仔细端详片刻,眼中精光一闪:“王芷若所言,可信度不低。火尖枪若能到手,对你的战力提升无可估量,值得一搏。”
他看向陆燃:“你安心去秘境。幽冥市场和那些黑衣人的底细,我会利用这玉佩,和谢恬、赵琳一起查探,尽量为你争取时间。”
“军师,你们……”陆燃有些担心,目光扫过姜九黎的轮椅。
“怎么,看不起残疾人?”姜九黎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中带着调侃。
“不是,我是担心——”
“担心我们拖你后腿?”谢恬拍了拍他的肩膀,吴钩双剑的剑穗微微晃动,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放心,我们也不是吃素的。你只管专心提升自己。”
赵琳也挥了挥小拳头,虽然脸上还有些淤青,眼神却很亮:“小燃哥,等你拿着火尖枪出来,我们一起去端了那什么幽冥市场的老窝!”
“小丫头片子,口气不小。”陆燃被她逗乐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刚被打得鼻青脸肿,这会儿就想着报仇了?”
“那是我大意了!”赵琳不服气地嘟囔,“下次我一定要让他们尝尝五光石的厉害!”
陆燃笑着摇头,心中的沉重也消散不少。有这样的伙伴,即使面对未知的危险,也不再那么可怕。
夜色渐深,星月无光。王芷若亲自将陆燃带到南城郊外一处废弃工厂的地下深处。
工厂外墙斑驳,杂草丛生,几只野猫在废弃的机器间游荡,看到有人进来,警惕地竖起尾巴,随即消失在黑暗中。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尘土味,阴冷潮湿,让陆燃想起了那些雨天送外卖时,被迫躲进废弃建筑避雨的经历。
“这地方真够阴间的。”陆燃环顾西周,“你弟弟的怨念就住这?”
王芷若没有回答,带着他穿过几条错综复杂的走廊,来到地下深处。在一面布满苔藓的墙壁前,她按动机关,沉重的石门缓缓开启,露出一道幽深的入口。
门内,暗红色的光芒隐隐闪烁,一股令人心悸的炽热与浓烈的怨念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择人而噬的凶兽。陆燃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额头渗出冷汗。
“怨念体保留了我弟弟生前大部分的战斗本能,以及哪吒神魂特有的狂暴。”王芷若站在入口旁,神色复杂地看着陆燃,“他很强,甚至比失控前的弟弟更纯粹于破坏。务必小心。”
陆燃深吸一口气,左手胎记处的三昧神火隐隐发烫,与门内的气息产生了某种奇特的共鸣。胎记上的火焰图案似乎在跳动,散发出微弱的红光。
“如果我死在里面,记得告诉姜九黎,我的电瓶车借他。”陆燃半开玩笑地说。
“你不会死的。”王芷若淡淡道,“至少,不会死在这里。”
“这话听着怎么不太对劲?”
王芷若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陆燃回头看了一眼王芷若,点了点头,毅然踏入了那片扭曲、破碎的怨念空间。
踏入门槛的瞬间,一股强烈的排斥感袭来,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手在推拒着他。但左手胎记处的三昧神火却自动燃起,形成一层薄薄的火焰护盾,帮他抵消了大部分阻力。
脚下的地面从冰冷的水泥变成了某种柔软而不稳定的物质,像是踩在云端,又像是行走在沼泽边缘。
更大的挑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