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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天寒才回府三天，才得了陛下的赏赐，又怎敢做出什么违逆圣意之事？若当真有此心思，他又怎会去投军，意图为大骊征战保家卫国？”
万灵帝看向她。
见他没有阻挠的意思，盛贵妃继续道：“更何况天寒不见人三年竟也不见世子妃派人问候一声。
“反倒是那位婉婉姑娘颇识大体，这三年来替世子妃照料夫君，若世子妃大方能容人，以天寒的性子，又怎会有休妻的打算？”
万灵帝被她说动，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来，道：“朕知道了，爱妃先歇息，朕先回一趟御书房。”
盛贵妃意外：“陛下不留下？”
万灵帝含糊着：“朕晚些再来看你。”
说罢便起身离开。
身后的盛贵妃眸光一暗，不甘心地咬了咬牙。
出了长春宫后，贴身的太监罗大海小心翼翼询问道：“陛下，盛世子这事，陛下觉得该如何处置？”
万灵帝道：“贵妃所言并非全无道理。”
“只是……”
想到谢家二公西侯的功绩，他的心下还是多了几分不忍。
他叹了口气，道：“罢了，明日一早，传盛天寒进府，朕要亲自问他。”
而此刻，侯夫人的房中，盛天寒和谢婉婉坐在她的床边照料。
“孽障啊，当真是孽障！”
侯夫人头摇的像拨浪鼓，痛心疾首地捂着心口。
外头的流言自然传到了侯府之中。
那两个吵架的大婶被送到了官府，却一口咬定不过是口角相争，认错的态度也极为诚恳，转头便给放了。
传言却还是好似长了翅膀一般传的满街都是。
眼见着一辆辆的马车从盛府赶往谢府，流言便进一步被证实。
倒不知如今有多少人等着看盛府的笑话。
侯夫人拉着谢婉婉的手，道：“婉婉，将来你嫁来盛府，可万万不能学你姐姐的刁钻刻薄！”
谢婉婉脸上一红，羞怯地低下头去。
盛天寒替她应答：“婉婉一向懂事，定然不会如谢繁缨一般的。”
有谢繁缨做衬，侯夫人越看谢婉婉越觉得满意。
这些日子谢婉婉的父亲谢少卿得知她被气病，还送了一只千年老参来给她补身子。
这参还是陛下亲自所赐。
可见谢婉婉父女在陛下跟前也算是得了脸的。
因此这门婚事她是一千个满意，一万个满意。
侯夫人夸赞完了谢婉婉，转头看向盛天寒。
“天寒，你与那女人和离，旁的也就罢了，但造船厂咱们府里可也付出了不少的心血。”
“当初建造船厂，你父亲可出了不少银子，若没有咱们盛府，这造船厂也是开不起来的。”
“母亲的意思是……？”
盛天寒迟疑，“是要把造船厂留下？”
造船厂建造的时候盛府的确掏了银子，但里头的工人却都是谢家派来的。
即便留下造船厂，那些长工也定然不会忠心盛家。
若没了谢家的支持，船厂也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
想要重新启动运作，必然要重新招纳工人。
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侯夫人笑道：“留下造船厂做什么？”
“咱们侯府自然不能如谢繁缨那般小家子气，区区几百两银子，难不成我们还能跟谢家人计较？”
“到时等谢繁缨走了，什么船厂什么工人，我们都不要了，只要谢繁缨将造船秘籍留下也就罢了，旁的，她尽管拿走。”
盛天寒面露尴尬。
如今盛府的运作几乎都仰仗谢家。
当着谢婉婉的面说出这样一番话，只觉铜臭味实在太重。
好像有多觊觎谢家的造船秘籍似的……
他支吾道：“这……”
谢婉婉看出了他的尴尬。
她主动道：“伯母言之有理。”
盛天寒没想到她会赞同这说法，便也没了话说。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便告了辞。
盛天寒挽着谢婉婉，出了门后才道：“你当真同意母亲的说法？”
谢婉婉道：“族姐一向孝顺，想来会同意母亲的提议。”
“再说——”谢婉婉低下头去，笑容格外温柔。
“族姐与世子爷好歹夫妻一场，大抵是不会那般绝情，连造船的秘术都不给世子爷留下的吧？”
话音刚落，前头却传来一阵嘈杂。
下人神色紧张，匆匆前来，连看到了盛天寒都来不及行礼。
盛天寒赶忙拉住她。
“这样行色匆匆的，发生了何事？”
下人声音发颤。
“回世子爷的话，是世子妃……”
见谢婉婉脸色僵了僵，下人赶忙改口，道：“是，是谢姑娘。”
“她方才派人去了船厂，发了造船工匠们足足三倍的银饷，还让他们砸烂了做好的船，还吩咐了明日一早，便让船工们跟着她回谢府。”
“什么？！”
盛天寒脸色一变。
他虽然觉得管谢繁缨要造船秘籍也着实有些难以启齿，却也没想到谢繁缨会如此决绝，这样大的事竟也不同盛府商量！
而谢婉婉听了也是瞪大了眼睛，急切地询问道：“砸了？！”
“那图纸呢？图纸也没留下吗？”
下人回答道：“造船的图纸和秘籍一首是谢姑娘收着的，想来今日也大抵被她带走了。”
顿了顿，她补充道：“谢姑娘还说，造船厂当初是盛家出钱所办，她便留给盛家了。”
谢婉婉脸色一白。
盛府的流水大多是倚靠船厂和田铺。
如今船厂这条路被堵死，今后岂非要侯府的命？
而盛天寒则没留意到谢婉婉的不对劲，一心在往日看着唯唯诺诺的谢繁缨，如今竟然会这么当机立断上。
谢府垄断了骊国的造船业，虽然如今有谢少卿一家。
但这突然地收回船厂，也几乎等于是断了盛府的经济命脉。
他心中堵的厉害，却不是因为谢繁缨砸烂船遣走了船工。
想到是某一种可能，他赶忙抛之脑后。
他怎么可能是舍不得谢繁缨这个气病婆母的妒妇？
他爱的人分明是婉婉才对……
“婉婉，你先回房歇息。”
“我这就去同谢繁缨好生说个明白！”
盛天寒安慰着谢婉婉，亲自将她安顿好。
接着便首奔谢繁缨的流芳院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