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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警报声穿透凌晨三点的浓雾，曹瑾将咖啡杯重重磕在操作台上。
三维建模图里跳动的红色脉冲波像毒蛇吐信，吞噬着他团队三个月的实验数据。
“他们连国际检测机构的数据库都能渗透。”他扯开领带时才发现指尖在发抖，赵璃裹着薄荷绿的羊绒披肩推门而入，保温桶里飘出的当归香气与满室刺鼻的化学试剂格格不入。
“伯父刚来过电话。”她将汤匙塞进曹瑾掌心，指腹抹掉他睫毛上凝结的霜花。
落地窗外飘着今冬第一场雪，远处天穹科技的大楼亮着诡谲的紫光，二十三层总裁办公室的百叶窗突然齐刷刷闭合。
曹瑾望着汤碗里晃动的月影突然攥紧调羹。
三天前那场国际招标会上，天穹科技提供的性能参数与他们被篡改前的原始数据完全重合，这绝不是巧合。
赵璃忽然握住他痉挛的手腕，她无名指上的铂金戒圈硌着他跳动的脉搏——那是上周暴雨夜他跪在实验室废墟里给她戴上的，当时她正徒手在变形的保险柜里抢救最后的核心资料。
“你父亲找到了当年给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做石墨烯涂层的老工程师。”赵璃的唇印在杯沿，呵出的白雾模糊了监控镜头，“那位先生今早从休斯顿发来邮件，说脉冲波的频率很像……”她突然噤声，指尖在结霜的玻璃窗上画出半个残缺的鹰隼图案。
曹瑾瞳孔骤缩。
父亲派专机接来的古董级检测仪正在隔壁轰鸣，八十年代的机械表盘竟比现代量子计算机早六小时捕捉到异常辐射值。
当他看到老工程师颤抖着捧出1986年的航天日志，泛黄纸页上的手绘波形与此刻的脉冲轨迹完全重叠时，喉结重重滚过三巡都没能咽下哽住的情绪。
“是冷战时期的军用编码。”曹父的声音从视讯屏幕里传来，雪茄灰簌簌落在红木棋盘上。
老人背后的古董钟突然敲响，惊飞了落在赵璃肩头的蓝翅蝴蝶标本——那是曹瑾母亲生前最爱的收藏。
“对方在电池里嵌入了自毁程序，但只要找到对应年代的解码器……”
话音未落，赵璃突然掀开实验袍。
她腰间缠着的绷带渗出淡金色药液，穿越时带来的鎏金手机正在皮下感应器里发烫。
曹瑾的呼吸窒在喉间，他认得这个频率，二十年前母亲实验室爆炸前，保险柜里的报警器也是这样震动的。
雪夜的路虎碾碎冰凌驶向曹家老宅时，赵璃正往曹瑾西装内袋塞进三枚古铜钥匙。
那是赵父连夜从苏州老宅梁柱里挖出的，钥匙齿纹与曹父传真来的解码器图纸严丝合缝。
后视镜里天穹科技的车队正在逼近，曹瑾突然猛打方向盘冲进辅路，赵璃撞进他怀里的瞬间，藏在她发髻里的微型摄像头拍到了林禹腕表反光的摩斯密码。
当老式解码器的齿轮咬合声响起时，曹瑾在父亲的书房嗅到了母亲常用的橙花香水味。
泛着铜绿的仪器吐出十二卷打孔纸带，赵璃扯开发绳任由青丝垂落，发梢扫过的穿孔代码竟与她穿越那日手机接收的乱码完全一致。
曹父突然用棋盘压住飘飞的纸带，紫檀木棋子摆出的阵型让赵璃想起酒店观景池底的红酒图腾。
“成了！”实验室突然爆发的欢呼声震落窗棂的冰棱，曹瑾看着复原的数据流如星河倾泻在投影幕上，反手扣住赵璃为他包扎的手。
她腕间的智能表却在此时发出蜂鸣，昨夜故意遗落在天穹科技茶水间的窃听器传回电流杂音，林禹阴冷的声音混着某种液体滴落声响起：“既然军用编码被破解……”
赵璃突然踮脚吻住曹瑾颤抖的唇，这个带着当归药香的吻吞没了后半句威胁。
月光穿过重启成功的量子计算机，在曹瑾瞳孔里映出两簇幽蓝火焰，他揽着赵璃转向正在视频连线的国际评审团，背后大屏幕亮起的完美曲线图中，某个不起眼的坐标点正诡异地跳动着——那正是赵璃穿越时跌落的时空坐标。
庆功香槟再次斟满时，曹瑾在露台阴影里攥紧了赵璃的手。
他们脚下的人工湖倒映着满天星斗，可本该对称的星图却在西南角缺了一颗，那个方位正对着天穹科技最新购入的海外实验基地。
赵璃忽然将红酒泼向夜空，酒液落地时形成的诡异图案让暗处的林禹猛然捂住腕表，表盘内侧的半只黑鹰正在渗血。
庆功宴的香槟还在喉间回甘，翌日清晨的财经头条却己掀起惊涛骇浪。
曹瑾握着平板的手指关节发白，视频里自称实验室前员工的男子正声泪俱下控诉：“曹总强迫我们在数据上造假......”
“这是上周茶水间的监控。”赵璃突然将全息投影切入会议系统，画面里该员工正将银色U盘塞进天穹科技副总的口袋。
她发间珍珠簪闪过幽蓝微光——昨夜庆功宴结束时，正是这枚纳米摄像头拍到了对方收买证人的交易现场。
曹父着黄花梨手杖突然轻笑：“二十年前林禹的父亲用同样手段陷害你母亲时，用的还是胶片摄像机。”老人点击智能腕表，泛着雪花的旧影像里，年轻版的林父正往航天材料样本注射腐蚀剂。
实验室的玻璃幕墙外忽然传来喧哗，赵父带着十二个穿唐装的老师傅推开保安闯进来。
为首的银发老者抖开绸布包袱，三十八枚古旧刻章在桌面排成星宿图：“天穹新购的那块地，底下埋着民国时期的电报局遗址。”他布满老茧的拇指按住青龙纹章，“今晨挖出的地契显示，林家祖上正是靠截获军用电报发的家。”
曹瑾忽然握住赵璃的手腕，她藏在智能表带下的鎏金手机正在发烫。
当林禹带着工商局的人冲进来时，赵璃突然掀开实验室地板，二战时期的电缆管道赫然显现。
她指尖划过锈蚀的铜线，鎏金手机屏突然浮现跳动的德文密码——正是林氏祖父当年向纳粹出售情报的凭证。
“要玩时空穿越的证据链？”赵璃将全息投影切入市政系统，AR地图上顿时浮现层层叠叠的时空标记。
从冷战时期的信号塔到量子计算机的辐射轨迹，每处光斑都精准对应林家百年来的非法交易节点。
新闻发布会召开时，曹瑾在后台替赵璃重新缠紧渗血的绷带。
鎏金手机在她衣袋里震动，穿越时留下的旧伤突然开始发烫。
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林家祖宅地下挖出的信号干扰器，赵璃却盯着自己掌心浮现的淡金色纹路——那图案与解码器吐出的穿孔代码完全吻合。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庆功宴上曹瑾晃着香槟杯，目光扫过赵璃锁屏的手机。
暗红色酒液倒映着星空，西南角的缺口处突然闪过流星。
赵璃将鎏金手机倒扣在桌面，发间珍珠簪突然投射出三维星图。
当曹瑾的指尖触碰到缺失的星位时，实验室的量子计算机突然自主启动，泛着幽蓝光芒的坐标点正与他求婚时的经纬度重合。
“叮——”
鎏金手机在月色下发出轻吟，锁屏界面闪过转瞬即逝的乱码。
赵璃望着人工湖对岸新升起的建筑吊塔，那里本该是星空缺口的位置，此刻却亮起与她那部穿越手机相同的淡金色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