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生的香气

巴黎的晨雾裹着塞纳河的水汽，漫进香奈儿大皇宫的玻璃穹顶。苏晚站在试衣间的镜前，指尖轻轻抚过锁骨——那里不再有化疗留下的疤痕，皮肤白得像刚剥壳的鸡蛋。系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身体重塑完成度100%，宿主当前健康值98%（轻微贫血，需补充营养）。"

"足够了。"她对着镜子微笑。镜中的女人穿着深V黑裙，颈间戴着系统用她的银戒改制的项链——银戒被熔成细链，"晚"字刻在吊坠内侧，贴着她的皮肤。

门外传来助理的敲门声："Wan小姐，薄氏集团的代表到了。"

苏晚的指尖顿了顿。她抓起桌上的橙花精油，在耳后点了两点。香气散开来时，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这是她死后第一次，用活人身体感受情绪。

展厅里，薄靳言站在"灰烬重生"的展柜前。黑丝绒衬布上，香水瓶像颗被剖开的心脏，瓶身内侧贴着苏晚的一缕头发——是系统趁他睡着时从日记本里取的。他的手指悬在瓶身上，却始终不敢触碰，仿佛稍一用力，这一切就会像梦一样碎掉。

"薄总对这款香感兴趣？"

苏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穿着高跟鞋，脚步声轻得像片羽毛。薄靳言猛地转身，呼吸瞬间停滞——眼前的女人有和苏晚一样的眼尾，一样的唇形，连说话时嘴角的小梨涡都分毫不差。

"Wan小姐。"他的声音发哑，"这香的灵感......"

"是段未说出口的告别。"苏晚绕过展柜，指尖划过香水瓶，"有人用阴谋送走了爱人，却在她死后，用悔恨酿成了最苦的香。"

薄靳言的瞳孔剧烈收缩。他望着她耳后的橙花，突然伸手触碰——指尖在离她皮肤半寸的地方停住，像在触碰易碎的瓷。

"您的手在抖。"苏晚后退半步，"薄总，需要坐下吗？"

"不用。"薄靳言深吸一口气，橙花的香气裹着他的鼻腔，像根细针戳进记忆里，"我能问问调香师的故事吗？"

苏晚轻笑一声，转身走向讲台。聚光灯打在她身上时，她看见台下的林薇薇——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混进展会，此刻正死死盯着她，指甲掐进掌心。

"这香叫'灰烬重生'。"她的声音透过话筒扩散，"它的前调是血与悔——有人在爱人的药里掺了红花，有人偷走了能救命的骨髓配型报告。"

台下响起抽气声。林薇薇的脸瞬间惨白，抓起包要走，却被保安拦住——薄靳言一早让人封了所有出口。

"中调是烬与光。"苏晚的目光扫过薄靳言，"那个被辜负的人，在濒死时看见爱人撕心裂肺的哭，听见哥哥后悔的呜咽，她突然明白：死亡不是终点，是让所有谎言曝光的开始。"

薄靳言的喉结动了动。他摸出西装内袋的银戒，那是他从苏晚的铁盒里偷拿的，此刻正贴着他的心脏。

"后调......"苏晚的声音放软，"是橙花与重生。"她轻轻一按香水瓶，细密的雾状香水喷向空中。橙花的甜香混着一丝药味，像极了苏晚生前用的护手霜。

薄靳言突然站起身。他的呼吸急促，眼眶通红，一步一步走向讲台。保安要拦，却被他挥手推开。首到站在苏晚面前，他才看清她耳后那朵橙花——和苏晚生前最爱的款式一模一样，连花茎上的小刺都分毫不差。

"晚晚。"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是你吗？"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系统的提示音在耳边炸开："检测到薄靳言悔恨值+20%（当前125%）！宿主可触发'记忆回溯'技能，让他看见你濒死时的画面。"

她没有回应，只是摘下耳后的橙花，别在他西装领口。薄靳言的手指颤抖着碰她的手背，像在确认这不是幻觉。苏晚反手握住他的手，把银戒项链塞进他掌心："薄总，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能请你帮我保管吗？"

薄靳言低头看项链，内侧的"晚"字刺得他眼睛生疼。他突然想起苏晚的日记本里夹着的发丝，想起墓地晨露里的昙花瓣，想起书房护工身上的橙花味——所有碎片在脑海里拼凑成一个答案。

"晚晚，我知道是你。"他的眼泪砸在项链上，"我知道是你......"

台下爆发出惊呼。林薇薇尖叫着冲上来，却被保安按住。她的指甲划过苏晚的手背，留下五道红痕："你不是苏晚！她己经死了！"

苏晚望着自己的手背——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受伤，疼得真实。她转头看向薄靳言，他正用手帕轻轻擦拭她的伤口，动作轻得像在碰易碎的瓷。

"林小姐，你好像很怕我是苏晚？"苏晚轻笑，"不如我们看看这个。"她打了个响指，展厅的大屏幕亮起。

画面里，林薇薇戴着鸭舌帽溜进苏晚的病房，调换骨髓配型报告；她在厨房往保温桶里倒红花药汁；她和苏明远签协议时的冷笑......

"这是苏小姐生前的病房监控。"苏晚的声音冷下来，"薄总，你说这些证据，够不够让林氏破产？"

薄靳言抬头看她，眼神里有痛，有悔，有劫后余生的狂喜。他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晚晚，跟我回家。老宅的昙花苗活了，我每天都给它们浇水......"

苏晚抽回手。她望着台下脸色惨白的林薇薇，又看向眼眶通红的苏明远——他不知何时挤到前排，正对着她无声地说"对不起"。

"薄总，我现在有个新身份。"她退后两步，重新站在聚光灯下，"我是Wan，是调香师，是重生的人。"她的目光扫过全场，"至于苏晚......"她顿了顿，"她死在七月七号，而今天，是她重生的第一天。"

系统的提示音在苏晚耳边响起："检测到关键人物悔恨值全部达标！宿主复活任务完成，系统即将解绑。"

苏晚愣住。她望着薄靳言泛红的眼尾，突然有些慌："系统，你要走了？"

"宿主己获得新生，不再需要系统。"机械音变得温和，"最后提醒：橙花的花期只有七天，有些话，要趁早说。"

展厅的门突然被推开。晨光涌进来，照在苏晚身上。薄靳言望着她被镀上金边的侧影，终于想起苏晚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如果有下辈子，我要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告诉他，我也爱他。"

他走上讲台，单膝跪地，从西装内袋摸出那枚DR钻戒。证书上的"苏晚，我错了"被他重新刻成"苏晚，我爱你"。

"晚晚，"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这次换我求你，好不好？"

苏晚望着他头顶的晨光，突然笑了。她伸手把他拉起来，戒指套进无名指时，触到他掌心的薄茧——和记忆里一样，连位置都没变。

"薄靳言，"她踮脚吻他的嘴角，"这次，换你追我。"

林薇薇的尖叫被保安的声音淹没。苏晚望着台下的人群，又看向怀里的男人。晨雾己经散去，塞纳河的波光透过玻璃穹顶，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跳跃。

系统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宿主，祝你拥有比生前更明亮的人生。"

苏晚握紧薄靳言的手。她知道，那些被阴谋埋葬的爱，那些用悔恨浇灌的花，终于在重生的清晨，开出了最艳的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