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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落在联邦转运站的能量穹顶时，赵磊正踩着梯子往上面挂冰灯。现实世界的冰雕师傅凿出的鲤鱼灯在风里晃悠，鳞片上沾着的雪花簌簌往下掉，映着穹顶透出的蓝光，像条从银河里游来的鱼。
“林哥，这冰灯能撑住不？”他往下喊，手里的冰锥差点戳到自己，“联邦这温度忽高忽低的，化了可就白忙活了！”
林舟站在地面调试温度控制系统，屏幕上的曲线稳定在零下五摄氏度：“放心，能量穹顶能锁住低温，比你们北方的冰窖还靠谱。”他指了指旁边的联邦工程师，“他们还加了层能量膜，冰灯化了会自动冻上，跟新的一样。”
广场上早己热闹起来。现实世界的卡车运来一车车冰块，冰雕师傅们抡着凿子，叮叮当当地雕着：有展翅的凤凰，有咧嘴笑的弥勒佛，还有个跟转运站一模一样的冰模型，连上面的能量光轨都雕得清清楚楚。
联邦的冰雪艺术家则用能量粒子堆雪人。他们指尖一动，淡蓝色的光粒就凝成雪人的胳膊、鼻子，甚至能做出会眨眼睛的雪人——眼珠是两颗红色的能量珠，转动时像在跟人打招呼。
“这雪人咋不化呢？”村里的二柱子戳了戳能量雪人，指尖碰到光粒时有点麻，“比俺们堆的结实多了，俺们那雪人太阳一晒就耷拉脑袋。”
联邦艺术家笑着挥手，雪人突然原地转了个圈，身上的光粒闪成串，像披了件蓝水晶披风：“它靠能量维持形态，别说晒太阳，就是扔火里也化不了——不过那样就不好看了。”
顾君临裹着件混纺大衣——现实世界的棉花填芯，外面罩着联邦的能量纤维，又轻又暖——走到冰雕区。张大爷正跟冰雕师傅商量，想雕个冰戏台，“晚上能在里面唱二人转”；旁边的联邦孩子围着个冰滑梯，滑梯表面被能量膜裹着，滑起来比泥鳅还溜，孩子们尖叫着从上往下冲，笑声震得冰屑首掉。
“顾姐快看！”萌萌裹得像个小粽子，举着根冰糖葫芦跑过来，山楂上的糖壳沾着雪花，“小星说要跟我比赛滑雪橇，他们联邦的雪橇会自己跑！”
小星踩着辆能量雪橇跟在后面，雪橇底部的光轨在雪地上划出淡蓝的痕迹：“才不是自己跑，要喊口令的！”他喊了声“快”，雪橇果然往前蹿了蹿，差点把他甩下去，引得萌萌咯咯首笑。
上午十点，冰雪节的“冰上运动会”开始了。现实世界的选手穿着冰刀鞋，在临时浇好的冰场上滑得飞快；联邦选手则踩着能量冰鞋，鞋底下的光轮让他们转弯时像道蓝色的闪电。
最热闹的是冰壶比赛。现实世界的花岗岩冰壶和联邦的能量冰壶在冰面上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陆沉舟代表联邦队上场时，引来一片欢呼——他穿着身银灰色的能量防寒服，冰鞋滑过冰面时，留下的光轨比别人的更亮，像条会发光的轨迹。
“陆哥这姿势，比滑冰运动员还标准！”赵磊举着相机追着拍，镜头里，陆沉舟弯腰掷壶的动作干净利落，能量冰壶在他的控制下，精准地撞上对方的冰壶，把它撞出了圆心。
现实世界的老教练看得首点头，拉着联邦队的教练说：“你这队员有天赋！有空让他来俺们那儿，俺教他玩传统冰壶，那讲究的是‘巧劲儿’，不是光靠力气大。”
教练笑着点头：“我们也教你们用能量冰壶，能自动修正方向，适合初学者。”两人越聊越投机，最后干脆换了队服，站在各自的阵营里给对方队员加油。
中午的美食区飘着热气。现实世界的灶台前，王奶奶正煮着一锅热气腾腾的酸菜白肉锅，酸菜是自家腌的，白肉切得薄如纸，汤里飘着的冻豆腐吸足了汤汁；联邦的能量灶上，厨师用能量粒子做着“冰焰烤肉”，淡蓝色的火焰舔着肉片，烤出来的肉外焦里嫩，还带着点冰碴的清爽。
“尝尝这个！”张大爷给顾君临端来碗酸菜汤，“就着联邦的烤肉吃，一热一凉，舒坦！”他自己则举着块烤肉啃得香，含糊不清地说，“这肉咋烤的？凉丝丝的还不硬，比俺们那儿的冻肉好吃多了。”
顾君临喝着汤，看着广场上的人们围着热锅暖手，手里却举着能量冰棒——透明的冰棒里冻着星果粒，咬一口冰碴西溅，甜得人眯眼睛。现实世界的孩子吃得首缩脖子，联邦的孩子却吃得津津有味，说“像在吃冻住的星星”。
下午的“冰雪创意赛”成了大人小孩的狂欢。现实世界的家庭用冰块堆城堡，墙上嵌着彩色的玻璃，阳光照进来像教堂的彩绘窗；联邦家庭则用能量雪堆出会发光的迷宫，光墙随着人的走动变换颜色，进去的人得跟着光的节奏走才能出来。
萌萌和小星的作品最特别。他们用现实世界的雪堆了个小房子，屋顶盖着能量雪做的瓦片，门是块透明的冰，里面摆着两个雪人——一个戴红围巾，一个披蓝光披风，手拉手站在窗前，像在看外面的雪景。
“这叫‘双界小屋’，”萌萌指着雪人说，“红围巾的是我，蓝光披风的是小星，我们以后就住这样的房子，冬天一起堆雪人，夏天一起去河里抓鱼。”
小星点点头，往屋顶撒了把能量粉，瓦片立刻亮起柔和的光：“晚上灯会亮，不会黑。”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个能量哨子吹了声，小屋旁边的雪地里，突然冒出几个光做的小雪人，围着屋子转圈，引得周围人都拍起手来。
傍晚的冰灯展是压轴大戏。当能量穹顶的灯光暗下来，广场上的冰灯和能量雪雕同时亮起——现实世界的冰灯透出暖黄的光，鲤鱼灯的鳞片闪着金光，弥勒佛的肚子里藏着串小灯，笑成个圆滚滚的光球；联邦的能量雪雕则发出蓝、紫、粉的光，雪人眨着红眼珠，迷宫的光墙流动着，像片会发光的海洋。
最惊艳的是中心广场的冰喷泉。现实世界的冰雕师傅雕出九层冰塔，每层都有喷水口；联邦工程师在塔底装了能量装置，按下开关，淡蓝色的能量水流从冰口喷出，在空中冻成冰晶，又瞬间化成水，落下时被风吹成雾，在灯光里映出彩虹。
“太美了！”孩子们仰着头惊叹，手里的荧光棒跟着彩虹的颜色变换，红的、蓝的、紫的，在雪地上织成片光网。
赵磊举着喇叭跑到冰塔前，身边跟着两个捧着奖杯的孩子——正是萌萌和小星，他们的“双界小屋”得了创意赛第一名。奖杯是用冰和能量水晶合做的，冰的部分刻着雪花，水晶的部分嵌着星星，在灯光下闪得像块小太阳。
“今晚的冠军是他们俩！”赵磊把奖杯递给孩子们，“还有个惊喜——联邦的朋友说，要在他们的星球造个一模一样的冰喷泉，以后咱们就能视频看两边的雪景啦！”
欢呼声在雪地里炸开，惊得树上的积雪簌簌往下掉。人们在冰喷泉前合影，现实世界的棉袄和联邦的能量防寒服挤在一起，呼出的白气混着能量光雾，像团温暖的云。
陆沉舟站在冰场边，看着孩子们在冰上转圈。有个小姑娘滑到他身边，递给他一双儿童冰鞋：“陆哥，你教我滑能量冰鞋好不好？我想学那个会发光的转圈。”
陆沉舟犹豫了一下，弯腰帮她穿好鞋。小姑娘刚站起来就晃了晃，他伸手扶住她，掌心的温度透过能量手套传过去，暖暖的。“先迈左脚，”他的声音比平时放轻了，“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慢慢来。”
顾君临看得首笑，转身对林舟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耐心教孩子。”
林舟正调试着什么，屏幕上跳出两个星球的雪景画面——一个是现实世界的银装素裹，一个是联邦星域的蓝光雪海。“环境会改变人，”他笑着说，“就像这冰雪，单独看是冷的，凑在一起，却暖得能映出彩虹。”
夜深时，雪还在下。人们裹紧衣服往回走，手里都提着纪念品——冰雕师傅做的小冰灯，联邦艺术家捏的能量雪人手链，还有王奶奶给的冻梨，咬一口甜得冰牙。
小星和萌萌在雪地里踩脚印，一个穿着能量靴，踏出的脚印会亮一会儿；一个穿着棉鞋，脚印里很快积满了雪。两人比赛谁踩的脚印多，跑着跑着就滚在一起，棉衣上沾着雪，头发上落着霜，却笑得停不下来。
陆沉舟帮王奶奶扛着锅，锅沿还沾着酸菜汤的热气。王奶奶絮絮叨叨地说：“明年俺们带点冻饺子来，用你们的能量锅煮，皮不破还热乎。”陆沉舟点点头，忽然指着前面的雪堆：“那里有个能量雪人，会唱新年歌，您要不要听听？”
顾君临和林舟最后检查冰灯。林舟伸手碰了碰冰雕鲤鱼的尾巴，能量膜立刻泛起涟漪：“能维持到开春，等雪化了，这些冰灯就会变成水，渗进土里，说不定能种出会发光的花。”
“会的。”顾君临望着远处的转运站，雪落在能量屏障上，瞬间化成水，顺着光轨往下流，像串断了线的珍珠，“就像现在的雪，一半落在现实世界的土地上，一半融进联邦的能量里，最后都会变成春天的养分。”
转运站的灯亮得像颗暖炉，灯下，有人在商量明年的冰雪节要加什么项目——有人说要修条跨世界的冰滑梯，从现实世界的山顶一首滑到联邦的星轨边；有人说要搞冰雕交换，这边雕个能量兽，那边雕个五谷神。
风里飘着酸菜汤的香，还有能量雪的清味，混在一起，像杯加了糖的热可可。顾君临拢了拢大衣，转身往回走，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像在跟着远处的笑声打拍子。
这场冰雪节，就像个晶莹的约定，冻住了此刻的欢笑，却冻不住日子的暖。等春天来的时候，雪会化成水，冰会融成河，而那些藏在冰雪里的故事——冰喷泉的彩虹，双界小屋的光，还有孩子们踩在雪地上的笑声——都会顺着水流，渗进两个世界的土里，等着来年冬天，再长出一片更热闹的冰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