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的冷宫飘着细雪,沈知微伏在青石板上剧烈干呕,的黑血染红了袖口的并蒂莲纹。萧彻送的鎏金妆匣摔在墙角,残留在胭脂盒底的鹤顶红粉末,与她掌心的狼牙毒相互呼应,像极了三年前在南诏见过的毒蛛花。
"郡主这是怎么了?"
随侍女官的惊叫引来电光火石般的头痛。沈知微望着对方袖口的金丝线,突然想起第 16 章的胭脂局 —— 萧彻正是通过这名女官,将淬毒胭脂送入冷宫。她擦去唇角血迹,指尖无意中划过妆匣暗格,摸到片干枯的雪莲子 —— 是谢凛在雪山给她的解药残片。
"传太医。" 萧彻的月白披风扫过门槛,指尖划过她腕间的沈家军玉佩,"微儿莫怕,孤己命人送来西域灵药。"
沈知微的脊背绷紧,望着他腰间的狼牙项链 —— 犬齿根部的 "不归" 二字与她颈间的那枚方向相反。太医的铜铃响过三声,她突然想起第 28 章南诏药铺掌柜的话:"夫人说若您带其他女子来,就加一味断肠草。"
"郡主忧思过甚," 太医的脉枕传来龙涎香,"需服雪上一枝蒿安神。"
药碗递来时,沈知微看见碗底沉着的墨绿色粉末 —— 正是北狄狼族用来标记死士的毒粉,与第 16 章弩箭尾羽的毒痕一致。她突然轻笑,指尖划过碗沿:"劳烦太医,将药方留给本宫,也好向太后请安时汇报。"
萧彻的眼神骤冷,却很快被心疼取代:"微儿怎的生分了?" 他指向妆匣里的婚书,"孤知道你怨孤,但谢凛己死,这婚书......"
沈知微的指尖骤然收紧。婚书的黄纸在烛光下泛着微光,"谢凛" 与 "谢明玉" 的名字用朱砂写得刺眼,却在她用雪莲子残片擦拭时,发现 "明玉" 二字边缘有涂改痕迹 —— 底下隐隐透出另一个名字:"萧明玥"。
"殿下," 她突然福身,婚书在袖口的狼首纹章下露出一角,"民女想再瞧瞧这婚书,毕竟......" 她的指尖划过 "萧明玥" 三字,"这是北狄前狼王幺女的闺名。"
萧彻的袖中银鞭突然甩出,却在触及她面门前顿住。沈知微看见他眼底闪过的慌乱,与第 29 章在黑市被识破时如出一辙。她突然明白,婚书根本不是谢凛与谢明玉的,而是萧彻生母 —— 北狄前狼王幺女萧明玥的婚书。
"太医的药方," 她将婚书藏入袖中,"劳烦殿下过目。"
萧彻接过药方的瞬间,沈知微看见他指尖的老茧 —— 三道平行刀疤,与谢凛后背的狼爪伤一模一样。她突然想起第 29 章的血鹊桥,想起萧彻说的 "孤是前狼王的长子",终于明白,婚书的涂改,是为了掩盖萧明玥与沈家军的关联。
"雪上一枝蒿," 她的声音发颤,"与北狄狼牙毒相克,殿下是想让民女,死在去北狄王庭的路上?"
萧彻突然轻笑,将药方扔进炭盆:"微儿果然聪慧," 他指向婚书背面,"这婚书,本就是孤的母妃与沈将军的定情信物。"
沈知微的呼吸骤然停滞。婚书背面的蝶形印突然发出荧光,显影出一行北狄文:"狼莲共生,血誓永存"—— 正是第 28 章回春堂老者地图上的标记。她突然想起谢凛在雪山说的 "你父亲的血,我的血,萧彻的血",原来三滴血的秘密,藏在这张被涂改的婚书上。
"所以您杀了当铺老板," 她的狼首箭悄悄滑入掌心,"就像杀了回春堂老者,怕他们说出萧明玥的下落。"
萧彻的眼神骤冷,冰蚕盅的蓝光映着她泛青的唇:"沈承业若不抗命,母妃就不会死在雁门关。" 他扯开衣领,露出后颈的狼爪疤痕,"这道伤,是母妃用狼首箭刻下的,让孤永远记住,狼族与沈家军的血仇。"
沈知微望着他心口的旧伤,与谢凛的品字形箭疤位置相同。她突然想起第 28 章的南诏商队徽记,想起谢明玉信中的 "狼火己布",喉间突然发甜 —— 是雪上一枝蒿发作的征兆。
"殿下," 她将婚书按在胸前,"您看这背面。" 婚书在炭盆火光中显露出完整的狼首纹章,"萧明玥,沈家军的狼首夫人,用自己的血,为北狄王庭留下了最后的火种。"
萧彻的怒吼混着冰蚕的嘶鸣,沈知微趁机将雪莲子残片溶于药碗,墨绿色毒粉遇雪莲子发出 "滋滋" 的响。她突然轻笑,将药碗砸向萧彻,毒雾中看见谢凛的银甲身影破窗而入,肩甲的 "凛" 字甲片在火光中格外锋利。
"微儿,接着!"
谢凛的狼首剑劈开银鞭,剑柄上缠着的翡翠眼罩飞旋而来。沈知微接住的瞬间,看见眼罩内侧刻着 "明玥" 二字 —— 正是萧彻生母的闺名。她突然明白,谢明玉不是谢凛的妹妹,而是萧彻同母异父的妹妹,真正的北狄公主。
"谢凛," 她将婚书塞进他掌心,"萧彻的冰蚕盅,需要狼族双生子的血。"
谢凛的银甲己染血,却在看见婚书时顿住。沈知微看见他指尖划过 "萧明玥" 三字,突然想起第 28 章的南诏婚书,终于明白,所有的阴谋,都是萧彻为了掩盖自己狼族血脉,同时夺取沈家军与狼族的双生血誓。
"走!" 谢凛拽住她,狼首剑劈开冷宫暗门,"明玉在北狄王庭等我们,她才是前狼王的正统继承人。"
沈知微跟着他冲进风雪,听见身后传来萧彻的咆哮:"沈知微,你以为拿到婚书就能破局?冰蚕殿的血誓,需要的是纯正的狼族血脉!"
雪越下越大,沈知微摸着婚书背面的显影,突然发现那里还有行极小的字:"雪上一枝蒿遇狼牙毒,可解牵机引。" 她突然想起第 30 章的黑血,终于明白,萧彻的毒药,竟成了她体内血誓丹的解药。
"谢凛," 她突然开口,"萧彻的生母,是我父亲的妻子。"
男人的脚步顿住,银甲在月光下闪烁:"所以沈将军的狼首箭,从来不是为了杀我," 他的指尖划过她腕间的断绳,"而是为了保护怀有双生子的萧明玥。"
沈知微望着他肩甲的缺口,突然发现那里与婚书的狼首纹章严丝合缝。她知道,前方的北狄王庭充满未知,但只要握着谢凛的手,再深的阴谋,也终将在婚书的显影中,显露出最本真的模样。
而此刻的萧彻,正盯着掌心的婚书残片,突然轻笑:"沈知微,你以为知道母妃的名字就能赢?冰蚕殿的祭坛,早己为你和谢凛,备好了双生血池。" 他摸着后颈的狼爪疤痕,"就像当年沈承业,用狼首箭劈开孤的未来。"
北狄的风雪掠过冷宫,沈知微跟着谢凛踏上王庭的土地,颈间的狼牙项链还带着萧明玥的温度。她知道,这场朱颜辞镜的旅程,不是结束,而是真正的开始 —— 狼族与沈家军的血脉,终将在冰蚕殿的狼火中,用婚书的显影与毒药的相克,谱写出属于他们的,永不褪色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