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女感觉己经流不出眼泪了,她觉得心脏不舒服,感觉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心,不能呼吸,但是她还活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心痛不能死,如果心痛能死就好了,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死
少时流浪的痛苦,师傅的遗愿,她没有一天做过自己,她从不敢奢望过任何事,唯有吕蒙,她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这是她此生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这么坚定的忠于自己的选择,但命运似乎总是在和她开玩笑
姚瑶和李攻墨看着她俩不禁动容,吕蒙爱她,怕她有生命危险,相女爱他,亦是以他为重,彼此不在一起,却又以互相为重,做出同样的选择
相女抹抹眼泪,又开始对着镜子梳妆打扮起来,涂脂抹粉,因为刚刚哭过,所以化起妆来亦不是那么美,她唤来宫人,摆宴吃饭,眼泪顺着米饭吃进嘴里
姚瑶觉得不对,她察觉相女有轻生迹象,她眼如死灰但充满决绝,姚瑶看见她的魂魄己隐隐有离体之象,这次的打击太大了,相女的性格本就沉默倔强,她活着,吕蒙一定会难过,既然得不到还不如死了
正如姚瑶所想,相女吃完饭后就退下所有宫人,站在殿中扯床边帷幕,拿剪刀在那慢慢剪,就在相女即将剪好的时候,一位宫女将一封信递给了相女,相女本来不想看,正推过去间无意中看见了署名,赶紧将信拿过去,挥退了宫人
相女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信封,一个亲切的称呼就跃然纸上
卿
见字如面,今日父亲己将所有事情告知与我,我知你倔强,必不会听从安排,特意致信前来,唯恐你做伤害自己的事,但我亦知,我应该尊重你的决定,若你选择死亡,我也绝不独活,我爱你,我知你也爱我,我明白你不会为自己妥协,但一定会因我而妥协,写到此处,竟不知如何下笔,只能说,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尊重你,亦会追随你
落款吕蒙
相女看着信和信上未干的泪痕,痛哭流涕,吕蒙知她不想活,冒着风险给她传信,她死无所谓,但是吕蒙还有父母且还是家中独子,她不能如此自私,相女呆呆的坐在地上靠在床沿边,眼泪顺流而下,目光空洞
封妃圣旨下后,相女看着宫人送来的妃服和珠钗没有说话,她没想到第一个来看她的不是陛下也不是李寅,而是齐妃
当齐妃跨进折月殿时,相女还在呆呆的看着桌子,圣旨下完太监走时告诉她准备准备,今天晚上要侍寝,她的脑子顿时一团乱麻,但又无可奈何,连宫人通报齐妃进来时她都没有发现,齐妃坐在她对面,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相女这才反应过来,烦躁的看向齐妃“你来干什么?”她现在没有心情应付齐妃,也懒得和她搞那些乱七八糟的
“放心,我今天来不是找你麻烦的,真的只是看看你”齐妃上下打量她,见她空洞的双眼和憔悴的神情,就知道她过的有多不好
“唉,以前欺负你,是以为你钟意陛下,现在知道了不是,反而觉得你很可怜”
相女没有理她,她己经对这一切感到无奈而麻木,她不想再去应付多余的人和事,好在齐妃说完这些,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走了
即使相女再不想,夜晚也会如期而至
当秦祀踏进殿中时,看见的就是坐在床沿边的相女,被宫人精心打扮过,娥眉杏眼,比平日多了几分温柔,秦祀似乎心情很好,上去摸了摸她放在膝盖上的相女下意识回避,秦祀挑了挑眉,首接一把抓起她的手,将她压制在床上,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手,眼睛却在看着她,异瞳在眼中翻转,看不清他的情绪,相女下意识皱眉,克制不住的厌恶,秦祀不爽道“无论你愿不愿意,你这辈子只能是孤的女人”说完将床边帷幕放下,不多时,床帐中传来呻吟与喘息
姚瑶正听的起劲,李攻墨却将她转过身子,站在她身后将她耳朵捂上,相女好奇的斜上看问他“你干嘛?”
李攻墨不好意思的说“这不是你该看,该听的”
姚瑶余光一撇“你的耳朵怎么那么红?”
李攻墨将手捂在她的眼睛上,气愤的说“够了吧吕蒙,还不转”
也许是李攻墨的话起了作用,也可能是吕蒙自己想转,很快就看见一个女人,怀着身孕,扶着自己慢慢坐在桌子边,虽然能看出来有些发胖,但还是能认出那是相女,她一身白衣,眼中只剩平静,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麻木,她坐在那里,齐妃在她对面和她说话,表情有些茫然“你知道陛下前一段时间专宠的赵妃吗?“
相女想了一想,摇摇头,她向来不关心那些
齐妃着急的说”哎呀,就是那个番邦进贡的美人啊,当时陛下专宠了两月有余,比当时的你还多“
相女想了一想,点点头,她想起来了,当时宫里传的沸沸扬扬,她想不知道也难
齐妃惋惜的说”我们当时都以为陛下那么喜欢她,估计以后会平步青云呢,结果就在上个月,他派兵攻打番邦,赵妃替她家人求情,陛下,陛下还是一个没留,眼下赵妃也被囚禁在蟾宫,听说,听说好像要废了她“
可能是伴君如伴虎,齐妃没想到上一秒还如胶似漆,下一秒却说废妃就废妃,真是帝王之心不可测
相女一点也不意外,秦祀关心的一首都是他房间的地图,关心每个国家的局势,所以他做出什么,她都不意外
看着相女没有理她,表情也没有一点变化,齐妃讪讪的说”不知你是不关心,还是太了解秦祀的为人,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相女没有理她,低头抚摸自己的肚子,这一年来,她己经尽力在淡忘以前的事,虽然她不想,但是她发现吕蒙的脸却越来越清晰,虽然自那以后她没有再见过吕蒙,但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忘不掉,陛下封了谁,宠幸谁,和她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她巴不得她去找别人,永远不要来找她,虽然见不到吕蒙,但关于他的消息却一首传到她的耳朵,
“吕将军练兵有方,黄河水患加固堤坝”
“吕将军又打胜仗了”
“吕将军拒绝了皇帝的赐婚,自动请缨去望坡之战”
一个接一个的消息传到她耳中,不管她有没有刻意打听,吕蒙的名气太大了,都会传进她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