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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禾在案板上揉面团，力道大得案板咯吱响。
陆念禾蹲在旁边，手里攥着根擀面杖，有模有样地跟着擀。
“妈妈，什么时候能炸麻花？”
“等面醒透了。”苏青禾擦了把汗，“得让你林阿姨帮个忙。”
她端着面团去敲林岚的门，林岚正在院子里擦机床零件。
“林阿姨，借你家的大铁锅用用？”苏青禾举了举面团，“我家的锅太小，炸不开。”
林岚抬头看了眼：“要炸麻花？”
“嗯，我妈寄来的芝麻，混在面里香。”苏青禾把面团放在石桌上，“你这零件擦得真亮。”
“不擦干净容易生锈。”林岚放下抹布，“锅在厨房，自己拿。”
搬铁锅时，王嫂挎着菜篮子经过，眼睛一亮。
“炸麻花？算我一个，我来揉面！”她把菜篮子往墙上一挂，挽起袖子就上手，“去年我娘家妹妹寄来的方子，炸出来酥得掉渣。”
三个女人围着案板忙活，陆念禾在旁边递水递面，像个小帮手。
林岚虽然话少，揉面的力道却不小，面团在她手里很快变得光滑。
“你这手艺，不去炊事班可惜了。”王嫂啧啧称奇。
“我宁愿修机器。”林岚擦了擦手上的面，“比揉面有意思。”
麻花下油锅时，香味飘得老远。
金黄的麻花在油锅里翻滚，滋滋作响，勾得人首咽口水。
陆念禾踮着脚扒着灶台，小鼻子吸个不停：“妈妈，我能先吃一根吗？”
“等凉了再吃，不然烫嘴。”苏青禾用筷子翻着麻花，“给林阿姨留一大盘。”
张倩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院门口，手里还拿着个空饭盒。
“青禾姐，炸麻花呢？真香。”她脸上堆着笑，“林军官也在啊，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个。”
“不会可以学。”林岚把炸好的麻花捞出来，“总比背后说人强。”
张倩倩脸上的笑僵了僵：“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啥意思？”苏青禾往盘子里装麻花，“想借个饭盒？我们家的饭盒刚消过毒，怕你用不惯。”
王嫂在旁边帮腔：“张护士还是回去吧，我们这麻花不多，够自家吃就不错了。”
张倩倩捏着饭盒的手紧了紧，转身走了，背影看着有点落寞。
陆念禾啃着麻花问：“妈妈，她怎么不笑了？”
“可能不喜欢吃麻花。”苏青禾往他嘴里塞了块碎屑，“咱们吃咱们的。”
下午给各家送麻花时，林岚突然说：“张倩倩好像在申请调去军区医院。”
“哦？那挺好。”苏青禾敲了敲王嫂家的门，“省得在这儿没事干。”
“听说没批。”林岚靠在墙上，“她业务能力不行，军区医院不要。”
苏青禾笑了：“看来光会说没用，还得有真本事。”
陆怀山回来时，手里拎着个纸包。
“猜猜是什么？”他把纸包往桌上一放。
陆念禾扑过去打开，里面是几块水果糖，还有个小小的木头手枪。
“是枪！”小家伙举着木枪欢呼，“谢谢爸爸！”
“通讯员刻的，给孩子玩。”陆怀山摸了摸儿子的头，目光落在盘子里的麻花上，“炸麻花了？”
“嗯，给你留了一大盘。”苏青禾递给他一根，“林岚帮了不少忙。”
“她还会炸麻花？”陆怀山有点惊讶。
“她会的多着呢，连你擦枪的橡皮都能用来修水管。”苏青禾笑着说。
陆怀山咬了口麻花，眼睛亮了：“味道不错，比炊事班做的强。”
“那是，也不看是谁做的。”苏青禾往他怀里靠了靠，“明天给你带点去部队？”
“不用，留着给念念吃。”陆怀山把她搂紧了些，“晚上有电影，去不去看？”
“啥电影？”
“地道战，放过好几次了。”
“那就不去了。”苏青禾撇嘴，“还不如在家啃麻花。”
陆念禾举着木枪跑过来：“爸爸，我们玩打鬼子吧！”
“好啊。”陆怀山弯腰把他举起来，“瞄准那个花瓶，打！”
父子俩在屋里追着玩，苏青禾靠在门框上看着，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进来，落在地上的麻花碎屑上，金灿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