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坠蓝光在林深眼前炸开的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揉碎重组。黄浦江潮湿的水汽裹挟着民国特有的脂粉香与硝烟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忍不住咳嗽起来。他踉跄着扶住电线杆,粗糙的水泥质感从掌心传来,头顶 “百乐门” 三个霓虹大字刺得人眼疼,红蓝交错的光线在雨雾中晕染开来,宛如一幅诡异的抽象画。玻璃幕墙倒映出自己身上崭新的西装 —— 那是苏瑶用 3D 打印机还原的 1937 年款,剪裁虽然得体,但袖口还残留着打印材料特有的焦糊味,在这纸醉金迷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
旋转门转出的暖风裹着爵士乐,萨克斯的呜咽声中夹杂着冰块碰撞的脆响,仿佛是这座城市在黑暗中发出的叹息。林深将记者证别在胸前,金属徽章硌得胸口生疼,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吧台后的调酒师擦拭高脚杯的动作突然一顿,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他左腕若隐若现的蝴蝶胎记,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那笑容里藏着的深意,让林深不禁打了个寒颤。
舞池里,身着金丝旗袍的们踩着狐步旋转,丝绸摩擦声与木地板的吱呀声交织成网,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林深的皮鞋突然踩到的东西,低头竟是半枚蝶形袖扣,铂金材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与他吊坠的纹路如出一辙。当他弯腰去捡时,水晶吊灯突然剧烈摇晃,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颗灯泡爆裂,玻璃碎片如雨点般坠落,擦着他的耳际划过,在脸颊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林记者?” 甜腻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诱惑。戴着珍珠面纱的手持香槟杯,蝴蝶面具的镂空处,眼尾的金粉随着她的笑容簌簌飘落,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她手腕轻转,邀请函如白蝶般飘向林深,优雅的动作仿佛经过无数次排练,“主编说您想做百乐门特辑?”
林深接住信封的刹那,指尖触到黏腻的液体,一股腥甜的味道钻入鼻腔。展开烫金请柬,正面印着当夜慈善舞会的图案,精致的花纹和烫金字体彰显着奢华;背面却用血写着 “想知道真相,独自赴约”,字迹歪歪扭扭,未干的血迹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仿佛还在微微颤动。还未等他开口询问,突然凑近,温热的气息扫过他耳畔,带着淡淡的香水味和一丝血腥气:“八点,顶楼贵宾室,别让蝴蝶等太久。” 说完,她转身融入舞池中的人群,红色的裙摆如同一朵盛开的曼陀罗,在光影中摇曳生姿。
二楼包厢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尖锐的声音刺破了舞池的喧嚣。林深循声望去,只见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争执,其中一人领口露出半截蝴蝶纹身,黑色的纹路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醒目。当他试图靠近时,突然被人从身后撞了个趔趄,怀中的相机掉在地上,镜头盖弹开的瞬间,他瞥见取景框里倒映出惊人的画面 —— 楼梯转角处,戴着青铜蝶形面具的女人正用望远镜监视着舞池,她身着月白色旗袍,身姿婀娜,与他在镜面空间里看到的女学生所穿的款式一模一样,这难道只是巧合?还是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怀表指针指向 7:55 时,林深推开了通往顶楼的消防通道。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铁楼梯上残留着新鲜的血迹,暗红色的痕迹蜿蜒向上,一首延伸到虚掩的雕花木门。门内传来留声机沙哑的吟唱,唱针在唱片上划出刺耳的杂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歌声。他刚跨过门槛,身后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回头一看,竟是先前的倒在血泊中,珍珠面纱被血浸透,变得污浊不堪,蝴蝶面具摔成两半,露出她脖颈处与苏瑶如出一辙的蝴蝶烙印。林深的心跳骤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欢迎来到真相的起点。” 留声机突然发出变调的笑声,声音扭曲而诡异,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墙面的镜面开始扭曲,原本平整的镜面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无数个戴着蝴蝶面具的身影从镜中走出,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眼神空洞而冰冷。林深的吊坠疯狂发烫,热度透过皮肤渗入体内,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灼烧。他这才惊觉整个房间的装饰都暗藏玄机 —— 水晶吊灯是蝶翼的形状,每一片水晶都折射出诡异的光芒;地毯花纹组成巨大的蝴蝶图腾,仿佛一只沉睡的巨兽;就连天花板的裂痕都蜿蜒成蝶须的模样,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的秘密。
当第一把枪抵住他后背时,林深终于明白,所谓的邀请函根本是精心设计的陷阱。而用血写下的 “真相” 二字,此刻正在他掌心的皮肤下灼烧,与笔记中蝴蝶尾翼的淡蓝色纹路产生共鸣,在黑暗中勾勒出一个危险的轮廓。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好久不见,小侄子。” 林深浑身一震,这个声音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 是本该在现代的林致远!
他缓缓转身,只见林致远戴着青铜蝶形面具,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深难以置信地问道。林致远摘下口罩,露出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因为这里才是一切的开始,而你,从出生起就注定要成为我们计划中的关键一环。”
“计划?什么计划?” 林深愤怒地问道。林致远摆摆手,身后的面具人让出一条路,露出房间角落里的一台神秘机器,机器表面刻满了与玉佩相同的纹路,散发着幽蓝的光芒。“这是时空锚点稳定器,而你的血脉,就是启动它的钥匙。” 林致远走到机器旁,轻轻抚摸着冰冷的金属表面,“当年,我和你的祖父一起参与了玉蝶计划,但他却背叛了组织,想要阻止计划的进行。所以,我们需要你来完成他未竟的‘事业’。”
林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一首以为祖父是正义的一方,却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不可能!祖父不是那样的人!” 他大声喊道。林致远冷笑一声:“信不信由你,不过,你己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说着,他按下机器上的一个按钮,林深的吊坠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将他笼罩其中。
就在林深以为自己要被机器吞噬时,意外发生了。倒在血泊中的突然动了一下,她艰难地抬起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别... 别相信他... 真正的真相... 在...” 话未说完,她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林深心中一动,难道知道些什么?而林致远显然也没想到还活着,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坏我好事!” 说着,举起枪对准的尸体又补了几枪。
此时,林深的吊坠光芒突然变得紊乱,机器也开始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林致远皱起眉头,大声命令手下:“快,启动备用程序!不能让他跑了!” 面具人们纷纷冲向林深,而林深则趁着混乱,抓起身边的一个花瓶砸向最近的面具人,然后朝着门口冲去。
在与面具人激烈的搏斗中,林深发现他们的攻击方式似乎都在刻意避开他的要害,这让他心中充满了疑惑。难道他们还有其他目的?就在他冲出房间的那一刻,他瞥见镜子里自己的身影,背后的蝴蝶胎记正在发出诡异的光芒,而这光芒,竟与机器上的幽蓝光芒产生了某种神秘的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