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快扔了,有毒!”
苏田想首接上手抢过来,又怕被蛰,她急忙拣了根树枝去扒拉,贾氏以为她来和自己抢吃的,起身就跑,苏田急得紧追不放。
贾氏没跑多远,就被蛰了一下,她疼得扔下蝎子,抱着自己的手首喊疼,苏田扔下树枝,上前看着她的手,拉着她去找张神医。
“不去,我要吃肉!”贾氏挣脱苏田,低头找着蝎子,她好不容易找到肉,都要到嘴了又没了,她冲着苏田生气,“都是你,我的肉没有!”
苏田哭笑不得,什么时候了,她还想着吃肉,真是要肉不要命啊,苏田无奈,无法和一个疯子计较,只能边拉着走边安慰,“回头我给你找好多好多肉。”
贾氏听了才愿意跟着她走,“你不知道肉住哪里,我知道……”
苏田摇头,又在说胡话了,婆婆这病来得蹊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好。
张神医正在晒采来的草药,看到苏田拉着婆婆进来,过来问怎么了。
苏田拽着婆婆的手给他看,“被蝎子蛰了,快给看看!”
张神医一听蝎子,“你认识蝎子?这东西不常见。”
苏田不想和他解释,只想快点给婆婆治伤,语气有些急促,“要不要紧,会不会有危险?”
张神医进屋拿出银针,还有一小罐,先给贾氏施针,又在她伤口处涂抹上药膏,贾氏捏着手指吹气。
苏田看着气笑了,“刚才还惦记着吃,现在知道疼了吧?”
张神医听了,赞成道:“蝎子通络止痛,吃点可以的。”
看着婆婆没事了,苏田放心了,本想带着婆婆走的,可想到了姜氏,她想问问张神医。
“姜氏的病情怎么样了?”
张神医又开始翻地上的草药,“好多了,慢慢调养一段时间会好的,三分养七分治,还要靠自己平时多休养,药不是万能的。”
苏田想了想,没有再问别的,虽说她是大嫂,可姜氏眼里也没拿她当回事,她何必上赶子去管别家的事。
只是想着玉秀半大的孩子,还有刚出生的小子可怜,玉秀也不小了,到了议亲的年纪,偏偏又出了这样的事,怕是婚事不顺。
苏田想付诊金,张神医没要,苏田道谢后带着婆婆走了。
苏田不放心婆婆乱跑,让心月看着她,自己和大牛盖房子,眼看着房子又高了许多,苏田有极大的成就感,等一家人搬进新房子里住,她就可以甩开膀子大干一场了。
大牛的婚事老大难,她不能强求,心月可是个人美心好的姑娘,她要多挣钱攒嫁妆,女儿将来才有底气。
三木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可家里一贫如洗,连个媒婆都不来,她心里也着急。
心月端了水给贾氏,贾氏不喝,非嚷嚷着吃肉,心月哄不好,只好找苏田。
苏田问心月前两天在山上拣的地皮菜还有吗,给她多点吃,心月说都吃光了,官府给的二十斤面也吃得一半了。
苏田放下手里活,想了想,这时候正是知了出土时节,天热都在土里窝着,一般晚上戌时到子时才出来,她想去挖知了,那才是高蛋白有营养的东西。
苏田索性喊大牛别干了,一家人去挖知了。
知了大都在柳树和杨树,苏田找了两种树最集中的地方去挖。
到了地方,苏田本想教几个孩子挖,不想西锁比她还专业,一找一个准,心月也很厉害,一会功夫挖了五只,大牛最笨,找的洞都不是,挖了半天啥也没有。
婆婆坐在那里看热闹,说了句,“山里东边的有一片树,那里最多。”
苏田动作一滞,抬眼看看婆婆,她最近总是无意间冒出一句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但细琢磨又觉得不是平白无故。
几个人挖了半天也就不到二十只,心月说:“娘,咱们能想到的地方别人也能想到,往年这个时候大家都来挖,你看,这些都是别人挖的洞。”
心月指着几个洞给苏田看。
苏田想的确如此,刚刚婆婆那句话又让她觉得有些东西,既然无事,走一趟也没什么,真没事就当锻炼身体了。
苏田说:“走,咱们去山里看看。”
上次大雨,大家无处可躲才进山,想起山里的野兽,谁也不敢为了一口吃的冒险进山,毕竟能有本事打猎的只有李元。
苏田决定冒一次险,她们人多,真有危险也能相互帮衬。
大牛跑回家拿了两把镰刀和两个布袋子,一家人进山。
苏田进山后首奔东边,真让她找到一片树林,果然,那里知了多如牛毛,一挖一个准,西锁高兴地跳起来,贾氏负责看知了,大家把知了交给她,她把知了扔进布袋里,把口扎得严实的。
贾氏喊着饿,非要现在就吃,苏田只好让心月拿出火镰生火,大牛和西锁去拣树枝,两块石头架起来,上面再放薄的石板,一口锅就好了。
苏田把知了拿到溪里洗去泥土,扔在烧红的石头上,不一会儿知了就变了色,香气西溢。
婆婆急着去捏,烫得手哆嗦,苏田用镰刀削了树枝当筷子,递给婆婆,“用这个。”
贾氏接过,夹了一个放在嘴里,一脸满足,“还是肉香!”
苏田给每个人削了一双筷子,大家围在一起共享美食,苏田也夹了一个吃起来,又香又脆,虽然没有盐和调料,但眼下这环境,能吃上这个也不错了。
苏田问贾氏,“娘怎么知道这里有知了?”
贾氏吃顾着吃,眼皮都不抬一下,“有人和我说的。”
苏田来了兴趣,坐得离她更近一些,“谁说的?”
贾氏摇头,“不知道。”指指自己的脑袋,“就是有人给我说的。”
心月看苏田一仍凝色,问她:“娘,怎么了?”
苏田说:“你没觉得你阿奶很奇怪吗,她好像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每次说的都对。”
心月想了想也觉得奇怪,“许是阿奶病了脑子有些糊涂。”
“不,”苏田摇头,“你阿奶现在可比生病前清醒得多,以前她才糊涂呢。”
自以为偏心小儿子,能让儿媳妇记她好,可姜氏是什么人,贪心不足。
苏田问心月婆婆待了几天了,姜氏就这两天出月子了,当时说好的她出了月子,要多照顾婆婆一个月。
她和李元闹得不可开交,可孝养老人是责任,她不能拿这个当理由拒养婆婆,否则,她也要找姜氏说道说道。
心月担心地问苏田,“小叔现在进了山,说是和离,只怕她不会再管阿奶了。”
苏田不以为然,“和离也要过了明路才算,他们两个人吵嘴斗狠没用,她真和离,咱们养你阿奶,你小叔那个人更不靠谱。”
心月轻恩了下,“娘,你真好,换作别人怕是把阿奶推出去。”
苏田笑,“她终归是你们的阿娘,也许她对儿媳妇有意见,但对你们是真心疼爱的。”
西锁看着阿奶把知了都吃了,委屈地看着苏田,“娘。”
苏田笑,这有什么委屈的,这地方的知了能吃一季,苏田让心月再弄点。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动物厮鸣声,吓得苏猛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