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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天色渐晚。
喧闹的院子，也该到了准备晚饭的时候。
但今天，没人急着生火。
大家的眼神，都有意无意地飘向院子中央。
壹大爷易中海，正坐在他那张专属的老槐树下。
手里捧着他那个标志性的白瓷茶缸。
一下，一下，用盖子刮着茶叶沫子。
发出“咔哒，咔哒”的轻响。
院里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壹大爷要“主持公道”的前奏。
果然。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目光缓缓扫过全院。
最后，落在了苏远紧闭的房门上。
“咳。”
放下茶缸，站起身，走到了苏远门前。
“咚，咚，咚。”
门开了。
苏远站在门口，神色平静地看着他。
“易大爷，有事？”
易中海没说话，背着手，首接走进了屋里。
眼睛一瞟，就定在了那个放着外汇券的抽屉上。
他拉过一张板凳，大马金刀地坐下，再次端起了他的茶缸。
“苏远啊。”
“你父母走得早，是我们这些老邻居，看着你长大的。”
“做人，尤其是年轻人，要懂得感恩。”
易中海用杯盖一下一下地敲着茶缸的边缘，发出规律的声响。
“院里培养了你，现在你出息了，被北大看上了，这是咱们全院的荣耀。”
“你手里的那些钱……”
“……放在你一个年轻人手里，不安全。不如交给我这个壹大爷，替你保管。”
“等你将来结婚成家，我再一分不少地交给你。这，也是为了你好。”
苏远笑了。
【叮！】
【检测到初级道德绑架话术，正在进行逻辑拆解……】
【话术核心：以“长辈”、“为你好”、“集体荣誉”为名，行侵占私有财产之实。】
【历史双标行为记录正在调取……】
【1958年，易中海私拿工厂废料打家具，辩称“为小家添砖加瓦，也是为国家做贡献”。】
【1961年，邻居张大妈借粮，易中海以“要顾全大局，不能搞特殊化”为由拒绝。】
【1963年，克扣徒弟傻柱工资，美其名曰“年轻人要学会艰苦奋斗，不能贪图享受”。】
……
一连串的黑历史，像电影字幕一样，在苏远眼前滚动播放。
苏远没有看易中海。
目光突然转向了正扒在门口看热闹的叁大爷，阎埠贵。
“叁大爷。”
阎埠贵一愣，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啊？苏远，你叫我？”
“您老人家记性好，算得精。”
苏远慢悠悠地开口。
“我记得，您孙子阎解成，去年考上了中专，摆了一桌酒吧？”
“对啊，怎么了？”
“当时，易大爷随了多少礼？”
阎埠贵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下意识地看向易中海，嘴巴张了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易中海的脸色，也“唰”地一下变了。
“苏远！你提这个干什么！”
苏远没理他，转身从书桌下拿出一个小小的账本。
“啪”的一声，放在桌上。
“我父母在世时，就教我，人情往来，要记清楚。”
“叁大爷，您别为难，我这有账。”
苏远翻开账本，念道：
“自1955年起，院内红白喜事，我家随礼共计三十八元七角。”
“其中，易大爷家嫁女，随礼五元，外加两斤鸡蛋。”
“刘大爷家儿子当兵，随礼三元。”
“……”
“截止到今天，我家共收回礼金，九元二角。”
苏远合上账本，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易中海。
“易大爷，您刚才说，是院里培养了我。”
“这笔账，好像不太对得上啊。”
轰！
整个院子，是倒吸冷气的声音。
就在这时。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苏远同学在家吗？”
众人回头一看，是街道办的王主任！
王主任手里，还捧着一个红彤彤的锦旗！
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屋里的气氛。
也听到了苏远刚刚念的账。
王主任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把锦旗往旁边一人手里一塞，走到易中海面前。
“老易！”
“我刚在街道开会表扬你思想觉悟高，你就是这么高觉悟的？”
“人家苏远是为国争光的栋梁之才！你一个长辈，不想着怎么鼓励支持，还算计人家那点抚恤金和奖金？”
“你这思想，要不得啊！”
王主任的声音，掷地有声。
叁大爷阎埠贵的算盘，在脑子里打得震天响。
一拍大腿，也嚷嚷起来。
“没错！王主任你评评理！去年我家解成考上中专，他易中海一分钱没随，还白吃白喝，算下来，我家还倒贴了两斤粮票呢！”
人群彻底炸了锅。
之前还帮着易中海说话的几个邻居，全都悄悄往后退。
躲在人群后的贾张氏，一看情况不妙，转身就想溜。
结果脚下一绊，噗通一声，被自家门槛绊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
引来一阵哄笑。
【叮！】
【恭喜宿主，成功粉碎高级道德绑架，获得特殊成就——“反道德绑架勋章”！】
【勋章效果：现在，任何针对宿主的道德绑架类言论，在宿主耳中将自动转化为驴叫声。】
苏远差点笑出声。
易中海浑身发抖，指着苏远，“你……你……”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远站起身，准备送客。
从易中海身边走过时，肩膀不小心，轻轻碰了一下易中海的胳膊。
易中海手一抖。
“哐当——！”
那个他从不离身的白瓷茶缸，脱手飞出。
“啪嚓！”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自己的脚趾上。
“嗷！”
易中海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抱着脚在原地蹦了起来。
那滑稽的样子，和他平日里德高望重的形象，形成了毁灭性的反差。
院子里，安静了一秒。
随即，爆发出震天的笑声。
易中海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你……你们……”
哆嗦着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傻柱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逃回了屋。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也关上了他几十年来在院里建立的体面。
王主任摇了摇头，脸上是掩不住的失望。
将那面写着“为国争光，时代楷模”的锦旗，郑重地交到苏远手上。
“小苏同志，好好学习，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至于院里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你别往心里去。”
“我己经跟片警小王打过招呼了，他以后会多关照你这边。”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首接找组织！”
苏远郑重点头。
“谢谢王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