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一过,2018-2019学年的第一学期走到句号前,全校师生逐渐进入期末备考状态,杨淇语和杨夕会也不例外。
杨淇语为了可以拿回心爱的手机,一改往日得过且过的态度,将未看完的小说搁置一旁,认真学习。
往日睡过的课她强迫自己提起精神,一边听,一边记笔记。甚至周末,她也会主动花最起码5个小时去教室自习。
下午散学后,杨夕会继续在教室埋头学习,长时间高强度用脑令她感到脑袋有些昏沉。她决定去操场散步放松放松。
杨夕会晃晃悠悠走到操场,寒冷的冬天为这个由绿色与红色组成的操场添上萧瑟凄凉。
绿色草地上有几个少年穿着短袖踢足球。
红色跑道上的人寥寥无几。
冰冷的空气吸入肺,杨夕会感到自己的脑袋终于恢复清明。
她坐在观众台上,吹着冷风,眺望在场内踢足球的少年。
真羡慕这群少年,紧张的备考时期下,她每天被督促学习,她常常坐在那小小一间教室里度过大部分时光,她的世界只有三个地方,寝室、食堂、教室。
她似乎从未像他们如此朝气蓬勃。
杨夕会缩着身体发呆,偌大观众区只有她一人,远远望去如沧海一粟。
“怎么坐在这发呆?”身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杨夕会转头看到正对自己笑的张参义。
无声无息他就出现在她身旁,杨夕会觉得简首不可思议,她呆呆的望着他,思绪飘动。
片刻之后,飘远的思绪收回,她浅笑望向他,“来醒醒脑。”
张参义笑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饼干伸向杨夕会,“吃吗?”
杨夕会微笑着将饼干收下,张参义重新拿出一份包装一样的饼干,随后撕开包装,大口咬下去。
见状,杨夕会也撕开包装张嘴尝一口。
随着咀嚼,饼干的味道在杨夕会的味蕾上绽放,饼干的美味充斥在口腔,令杨夕会忍不住再尝一口,再尝一口,一包饼干没有几口就被她消灭。
张参义将口袋中仅剩的一包饼干递给她,杨夕会拿在手中并没有撕开开吃,而是低头端详饼干的包装信息。
“不喜欢?”
“不,很喜欢。”杨夕会停顿一下决定将心中的问题说出,“这个饼是在哪买的?我想买一些给淇淇尝尝,她应该也很喜欢吃。”
张参义顿住,没想到一包饼干她也惦记着杨淇语。
“这是在我家附近的便利店买的。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替你买。”
杨夕会思索再三,“太麻烦你了,你告诉位置和店面信息,我有空自己去买就好。”
“不麻烦。我每天上学都从那家店经过,顺便的事。”
杨夕会也不再推辞,对他展露致谢的笑容,“那就麻烦你了。”
“没事。这包你吃吧,我明天帮你买。”
“好。”说完杨夕会低头翻口袋,拿出几张现金,递给张参义,“这总共五十,不够的话你麻烦你先帮垫付,然后和我说差多少,我再还你。”
张参义看着几张带着折痕的现金,又看杨夕会,他最终没有伸手接,他露出不好意思的笑,略带歉意开口:“不好意思,我现在不用现金。”
杨夕会失落地将钱装回口袋,预开口之际又听见他说:“这样吧,明天就周五了,你拿到手机加我微信,微信转账给我,怎么样?”
杨夕会喜出望外,用力抿了抿嘴,朝他点了点头。开心的将手中的饼干吃干净,也许是心理作用,杨夕会觉得这块饼干比刚刚吃的味道更好,更甜。
张参义笑着看她吃,杨夕会想起一件事,转头郑重叮嘱张参义买多一些,她要分一半给杨淇语。
张参义忍不住问:“为什么你对她这么好?”
“因为她人很好,对我也很好。”
张参义小声嘀咕:“感觉你对她更好。”
没想到他的自言自语被杨夕会听见,她斩钉截铁回答:“不,她对我更好。”
张参义回想印象中两人相处的场景,杨夕会陪她一起表白,多次陪她看周泽越打球,为了让杨淇语更自在追周泽越,她亲自做一份便当送给自己。
杨淇语不好意思送东西给周泽越,明明也不好意思的她壮着胆子替她朝自己开口,一块小小的饼干她也记得杨淇语。
被她说她不仅不气,反而为她买饮料,上一次明明杨淇语看起来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她却主动为她冲去打饭,在张参义眼中,怎么看都是杨夕会对杨淇语更好,对待这份友谊更珍视,更真心。
张参义面带微笑,似乎对她的话没有异议,实际上的眼神却表达他的不解。
杨夕会转身低下头,再次强调。
“她对我更好。”
“我初中经历过校园霸凌。”张参义骤然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杨夕会。
杨夕会没有回头看他,低着头自顾自说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性格内向,容易害羞,胆子小,被人欺负,告诉老师,他们也只是被批评教育,他们记恨我告老师,背地里更狠的欺负我”
“那段时间,于我而言,学校是一个无间炼狱,我曾想过退学去逃离它。”
“后来我遇到淇淇。”提到杨淇语,杨夕会的脸上浮现笑意,再次获得生机。
“淇淇主动帮我,在我一次次被欺负的时候站出来为我撑腰,甚至是一个人单挑西个人。哪怕被人举发打架被老师严重惩罚,哪怕自己受伤,她依然坚持保护我。”
“因为她,我才幸运地从那场霸凌中脱身。”
“因为霸凌,我变得更慌张害怕,那时的我认为这个世界是一片黑暗的。”
“她一首陪着我,和她相处,我才知道,原来与人相处,只要不想不愿,就不必事事迎合。她告诉我内向只是一种性格,它没有什么问题。”
“在她面前,不论好坏,只要是我,她全部给予肯定。”
“我第一次在除父母之外的人面前做真正的自己。”
“她对我很好,很好很好。我不高兴,她不知道怎么安慰,翻墙出学校买我平时喜欢吃的零食哄我。”
“当我遇到我想要却不敢要的情况,她鼓励我勇敢为自己争取。”
“我说害怕,她二话不说甩下手头的事陪着我干她不想干的事。她也尊重我,不会强迫我做不想做的事,她从不嘲讽我胆小,她始终站在我的角度理解我的所有负面情绪。”
“我生病受伤,她会主动照顾我。”
“元旦早上我不小心整个人踩到她腿上,并且一屁股坐在她腿上,她痛得生理泪水都流出来,她不仅没有责怪我,反而安慰我。”
“我因为愧疚,主动照顾,在学校主动为她打饭,”杨夕会停了一下,望向他继续说:“你和我打招呼问我打两份饭那会,我正在弥补过错。”
“她一首拒绝,但是怕我心里更过意不去,最后索性配合我折腾。”
杨夕会望向他的眼睛,认真又肯定:“她对我更好。”
张参义嘴微微张开,却无法发出任何一个音节。
夜深人静,张参义躺在床上,脑海不断回想杨夕会的话,翻来覆去迟迟睡不着。
闹钟一响,他立马按下并起身洗漱。背着书包走进一家店,离店时空扁的书包变得鼓鼓囊囊。
下午,杨淇语拉着杨夕会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帮她听写。
杨夕会英语好,可以即兴用英文流利的说一篇小作文,杨淇语英语则是半吊子,为了提高期末的英语成绩,杨淇语常常请教杨夕会,杨夕会也不吝啬地将自己所掌握的技巧一点一点递教给杨淇语。
杨夕会坐在石凳上标准的念着单词,杨淇语半蹲地上,在摆在石凳上的本子写下单词。
听写结束 ,杨淇语自信满满的提交答卷,负责的杨夕会老师拿着红笔,神情严肃,一丝不苟地批改。
在等待过程,无聊的杨淇语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有未读信息,她点进页面。
周泽越:在哪?张参义找你和杨夕会。
找杨夕会还可以理解,张参义找她?杨淇语感到纳闷,“老会。”
“嗯?”忙着批改的杨夕会低着头声音有些闷。
“张参义找我们。”
杨夕会疑惑抬头,不确定再问一次:“你说什么?”
杨淇语回答:“张参义找我们。”并将与周泽越的聊天页面呈现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