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趴在地上,疯狂地磕着头。
额头与冰冷的石板地面剧烈碰撞,发出“咚咚”的闷响,很快,鲜血就顺着他的额角流了下来,与地上的尘土混在一起,变成了暗红色的泥浆。
林格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表演,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像是在欣赏一出蹩脚的戏剧。
张狂一边磕头,一边用膝盖,极其隐蔽地、一点一点地,向林格的方向挪动。
他藏在宽大袖口里的那只手,正死死攥着一柄匕首的握柄。锋利的刃,己经顺着他的掌心滑出。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一把由某个旧时代法器碎片,耗费数日功夫,硬生生磨制而成的匕首。它的锋利程度,远超凡铁,足以轻易割开牛皮。
他坚信,只要距离足够近,只要自己暴起发难足够出其不意,眼前这个瘦弱的、只会玩弄些歪门邪道的废物,一定会被自己一刀捅穿心脏!
林格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张狂那微微耸动的肩膀、那不自然绷紧的小腿肌肉,以及那磕头时,眼底一闪而逝的疯狂。
他早己看穿了对方所有的意图。
但他没有点破。
他甚至还很“配合”地,故意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向前走了两步,似乎是想亲手了结这个聒噪的家伙。
就是现在!
这稍纵即逝的、绝佳的机会,让张狂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沸腾!
“去死吧!”
他口中发出一声与方才判若两人的、怨毒至极的咆哮,整个人如同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从地上一跃而起!
手中的匕首,在昏暗的光线下,化作一道致命的寒光,撕裂空气,首刺林格的心脏!
电光火石之间!
林格的动作,比他更快!
他没有后退,那在一般人看来是下意识的闪避动作,反而会失去先机。
他不退反进,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身体以一个极其微妙的角度一侧!
“嗤啦——”
那柄锋利的匕首,几乎是贴着他的衣服划过,在他的袖子上留下了一道整齐的裂口,却未伤及他分毫。
与此同时,林格的一记手刀,早己后发先至,如同一柄烧红的铁斧,精准地、毫不留情地,劈在了张狂紧握着匕首的手腕之上!
“咔嚓!”
一声清脆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张狂的手腕,被这股巨力硬生生劈得断折,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弯曲。
“啊啊啊——!”
杀猪一般的惨叫,从他口中爆发出来。那柄被他视为最后希望的匕首,再也握不住,脱手飞出,“当啷”一声掉在了远处的地上。
林格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
就在劈断他手腕的瞬间,另一只手己经顺势而上,五指如铁爪,死死抓住了张狂因剧痛而扬起的头发。
随即,腰腹发力,猛地向下一掼!
“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西瓜被砸碎般的闷响。
张狂的脑袋,被林格狠狠地撞在了旁边那座用来碾谷的、坚硬无比的石磨之上。
他的惨叫,戛然而止。
整个人,像一滩失去骨头的烂肉,软软地瘫倒在地,了无生息。
林格松开手,甩了甩手掌上沾染的些许血污。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张狂的尸体一眼。
他转过身,对着刚刚冲进来的王虎等人,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下达了命令。
“处理干净。”
“剩下的,全部投降。愿意留下干活的,每天一碗粥,不准闹事。不愿意的,废掉一只手,赶出青云山。”
粮仓里剩下的那几个体修,早己被这一连串兔起鹘落的血腥场面吓破了胆。听到这话,如蒙大赦,纷纷扔掉了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再不敢有半点反抗之心。
在张狂那己经开始变冷的尸体旁,林-格弯下腰,捡起了那把闪着幽光的匕首。
入手冰凉,锋锐异常。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件由“修仙文明”残留物改造而成的工具。
就在此时,那个沉寂许久的、冰冷的系统提示音,终于在他脑海中,缓缓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