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才刚拢屋。”许耕笑着回答。
“东西买脱没有?”许容急不可耐的问他。
“买脱了。”许耕伸出西个手指。
“西块钱?囊个多安!”许容惊喊出声,没办法,谁叫她从小到大摸到过的钱都没有西块。
许耕摇摇头,笑眯眯的对着她说:“买了西十块钱。”
“啊……真的假的,你莫要哄我?”许容惊讶的捂住嘴,听见许耕嘴里面说出西十块钱,她明显有点不相信。
“真的真的,你不行的话去问爹,我们在街上买了两把小锄头,一把镰刀用脱三块,还剩三十七。”
听见这话许容急匆匆的跑进屋里面,就连一旁的大嫂,也两眼放光的跑进屋子里面。
许辉把大儿子抱到屋子里面坐下,把小儿子接过来抱着,许凯看着二孃跟着老妈进屋来,立马扑到刘丽怀里面。
“耕娃喃?妹娃喊他进屋来。”许光柱看着许容跟刘丽进来,没有看见许耕,就让许容喊他进屋来。
“耕娃,爹喊你进屋来。”许容朝外面喊了一声。
“噢,来了。”
“咳咳,”看着小儿子进屋来坐下,许光柱清了一下嗓子就开口说。
“耕娃,你老实说,这山上的草草药你认得到那些?”
“啊……常见的差不多都认得到怕,就算认不得下次去城头,找那个李大夫要两本书,对到起书上慢慢找。
只不过这一会儿山上的草草药都没有长出来,可以挖的不多,要等到清明那一会儿遭!”
许耕也没有想到他爹一开口就会问他,只不过问到他也就如实回答。
“你们也晓得,老农民比不得那些干部工人,屋头一年到头就靠那两头猪能够搞到点钱,但是也不多,一头猪就百把块钱,一大家子囊个多年,就攒到三百来块钱。
今天去城嘞,那些老虎姜加上几只竹溜一路卖了西十块钱,用来三块钱还剩下三十七块钱。
老话说:兄弟和气金不换,妯娌和气家不散,等过一段时间把苞谷栽下去过后,你们就跟到起耕娃上山,让他教你们认草草要,耕娃,让他们跟到起你要不要得!”
许光柱把话说完,又望向许耕。
“都是一家人,有哪样要不要得嘞!”许耕望着自家老爹,突然想起来前世,九十年代就跟着别人去莞城打工,那个时候己经分家,留下媳妇一个人在家里面,大儿子也出世了,平日家里面又要喂猪,还有地里面的稻谷苞谷红苕需要打理。
要不是大哥跟大嫂搭把手,媳妇一个人根本忙不完,其实可以说,在许耕最开始去莞城的那几年,自家地里大部分都是大哥跟大嫂帮忙。
现在来问他愿不愿意带着家里面摘草药赚钱,他肯定是愿意的,再说他本来就没有打算藏着掖着,要是藏着掖着上次发现老虎姜就不会说出来。
许辉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不过现在也说不出什么感谢的话,只能一脸感激的望着许耕。
几人都知道,生产队里面因为钱这个东西己经出现了不少事情,哪怕是村里面的几个老猎人,也没有把打猎的本事传出去。
林秀萍听见这话更加激动,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更感叹家里面没有白疼这个小儿子。
“特别是你要认真学妹娃,最担心的就是你,过半年那就要去婆婆妈家,从耕娃身上学到点东西过去才不会被欺负。”
“晓得了爹!”
许光柱接着又说:“还是那句话,自家人齐心,外头的人就欺负不来,还有,莫要出去到处乱讲。”
“晓得了。”
“好了,快点去弄饭,一天到黑还是早上那碗绿豆粉。”许光柱该叮嘱的都叮嘱了。
说完,又看着头上挂着的腊肉:“妹娃,拿刀割点腊肉,放点糟海椒煮一锅就吃了。”
许容拿刀割了一块腊肉,用火钳夹住,把腊肉放在火上烧掉猪皮表面的毛茬,首至表皮烧裂开。
然后倒一点热水在盆里面,用刀刮掉猪皮表面被烧糊的一层,露出被烧得金黄的猪皮。
林秀萍则是去园子里面拔了一棵白菜,掰掉白菜周围发黄的菜叶,清洗过后就回来煮饭。
许光柱还是老样子,拿出烟杆卷了一点烟叶塞进烟斗里面,“叭叭叭”的抽起来。
很快,饭菜就弄好了。
陶罐架在火上煮的噗通噗通的,林秀萍往里面抓了一大把白菜,“吃饭咯!”
“要得,小凯,下去坐好!”刘丽把大儿子放下来,去厨房拿碗筷过来。
父子三人都饿的前胸贴后背,许耕两分钟不到第一碗就吃完。
他去舔了一碗饭,又往碗里面浇了两勺汤,才开始慢慢品尝起来。
白菜带着冬天特有的甜味,腊肉混合着独特的烟熏味,米饭混合着汤带着糟海椒的酸辣味。
这顿饭他吃的特别满足,也是他后世最怀念的饭菜。
吃完饭过后,许光柱老两口先回去睡觉。
林秀萍小声的说:“你不是说要把钱分给他们两弟兄安!”
许光柱拉拉被子:“分喃样分,妹娃也得那点,虽然妹娃没有跟到起他们上山,但是光给他们兄弟两个又不给妹娃她心里面会安逸不!要是分给妹娃,儿媳妇心里面会不会安逸?
让耕娃教给他们,后面管他们几姊妹囊个分都不管了。”
“唉!”林秀萍长叹一口气:“我感觉幺儿长大了,这几天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欸,聋子,你说,要不要给买把火枪,不是的话上山怕不安全,过一会野猪那些就出来了。”
“也是哈!明天我去想想办法,去给耕娃搞两只狗,其它嘞我在想想办法。”
“睡觉。”说完拉着被子把头盖着就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