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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明和刘明远的案子终于尘埃落定。
市局刑侦队还没来得及把办公室积压的泡面桶清理干净，新的麻烦就找上门了。
这次不是阴森的养老院，而是市中心最顶级的购物中心——“璀璨时代”。
报案人是商场安保经理，声音抖得跟筛糠似的。
说他们镇店之宝，“星海之泪”蓝钻项链，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安保森严的顶级珠宝展柜里，不翼而飞了！
江离骁顶着一头被他自己抓得乱糟糟的头发，站在案发现场。
面前是一个被防弹玻璃罩着，如今空空如也的展示台前。
他现在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
这里的空气中残留着高级香氛，还有一丝廉价清洁剂的味道。
“监控呢？”他揉着眉心，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
安保经理哭丧着脸：“坏了！就在案发前五分钟！
整个珠宝区的监控系统莫名其妙瘫痪了！
恢复的时候，项链就己经没了！
我们检查了，是人为干扰！一定是个高手干的！”
“高手？”江离骁挑眉，绕着展示台走了一圈。
防弹玻璃罩完好无损，密码锁也没有被暴力破坏的痕迹。
展示台内部，除了固定项链的绒布托架，都是空空如也，连根头发丝都没留下。
“手法挺干净啊。”
江离骁蹲下身，用手电照着玻璃罩底座的缝隙，“比我家老爷子收藏的那些赝品古董做得还逼真。”
“江队！”痕检的小张拿着放大镜凑过来，“底座这里！有发现！”
江离骁凑过去。
只看见光滑的金属底座边缘，有一处几乎看不见的划痕。
旁边还沾着一点透明凝胶状的残留物。
“这什么玩意儿？”江离骁皱眉，“鼻涕？”
“不像……”小张小心翼翼地提取样本，“有点像，某种特制的胶？或者是润滑剂？”
就在这时，江离骁的手机响了，是罗婕。
“喂？罗大法医，有何指示？
我这正欣赏‘空气项链’呢。”江离骁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罗婕的声音清冷依旧。
背景音是熟悉的离心机规律的嗡鸣：“现场提取的凝胶状残留物，初步分析是一种高粘性、快干型硅基化合物。
常用于精密仪器组装或者，某些特殊开锁工具的表面润滑和减震。”
“开锁工具？”
江离骁眼神一亮，“所以，贼是用高科技悄无声息地打开了这个号称‘万无一失’的防弹罩？”
“可能性很大。”
罗婕顿了顿，“另外，安保经理送来的项链资料我看了。
‘星海之泪’，主石是一颗15克拉的矢车菊蓝钻，VVS1净度。
价值的话，大概够买下我们市局大楼，外加江大队长你未来十年的工资。”
江离骁：“……” 他默默计算了一下自己的工资，感觉心口有点疼。
“行吧，知道了。
看来这贼不仅技术好，眼光也毒，专挑贵的下手。
对了，你那边有闲没？
过来‘璀璨时代’帮我看一下这高科技作案现场？顺便……”
他压低声音，“帮我带杯楼下便利店的冰美式，局里的咖啡机又坏了，泡出来的东西跟刷锅水一个味。”
罗婕在电话那头似乎轻笑了一声：“看现场可以。
带咖啡？免谈。
我的时间只用来看有价值的线索，不包括给某些味觉失灵还抱怨的‘败家子’跑腿买廉价咖啡。”
江离骁：“……罗婕，你这嘴比福尔马林还毒！
行行行，我自己买！你赶紧过来！”
半小时后，罗婕出现在“璀璨时代”珠宝区。
她今天没穿白大褂，一身剪裁利落的米白色风衣，衬得身材高挑。
手里拎着的也不是解剖箱，而是那个标志性的爱马仕包。
她无视周围人惊艳或探究的目光，径首走到空展台前。
“凝胶残留在这里？”
她戴上手套，接过小张递来的证物袋，对着光仔细看了看。
“硅基化合物，添加了纳米级二氧化硅颗粒，增加润滑性和附着力。
确实是高端货，黑市上都不多见。”
她放下证物袋，目光扫过光洁如新的展台内部和底座：
“手法很专业，没有留下任何皮屑、毛发或者纤维。
是个老手，而且，很谨慎啊。”
“谨慎的老手，偷价值连城的蓝钻。”江离骁摸着下巴，“图财？还是……另有所图？”
“图财的可能性最大。”
罗婕淡淡道，“这种级别的钻石，销赃渠道极其狭窄，风险极高。
除非……”她顿了顿，“除非它本身就有问题。”
“有问题？”江离骁挑眉。
“比如，”罗婕看向安保经理，“你们确定，展出的那颗，是真的‘星海之泪’？”
安保经理一愣，随即脸色大变：“罗法医！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璀璨时代’怎么可能展出假货！那项链有GIA证书！投保金额上亿！”
“证书可以伪造，保险可以骗保。”
罗婕语气平静，“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
毕竟，用这么高端的工具，冒这么大风险，偷一颗真的顶级蓝钻。
销赃的难度和风险，比偷一颗高仿品去骗保或者完成某种‘交易’，要大得多。”
她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安保经理额头冒汗，江离骁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高仿？”江离骁摸着下巴，“如果真是高仿，那这案子就有意思了。
贼偷了个假货，商场可能为了面子或者保险不敢声张真货丢了。
或者，真货早就被掉包了，这次偷盗本身就是个局？”
“都有可能。”
罗婕点头，“所以，当务之急是确认那颗‘星海之泪’的真伪。
需要最权威的宝石鉴定。”
“这个交给我！”
江离骁立刻说，“我认识几个玩珠宝鉴定的‘老玩家’，比GIA的老头子们还精！
保证把它的‘底裤’都扒出来看清楚！”
他拿出手机开始翻通讯录，嘴里还嘀咕着：“要是真货，就抓贼追赃；要是假货。
嘿嘿，那这‘璀璨时代’的水，可就深了。”
罗婕没理会他的嘀咕，她的目光被展台旁边垃圾桶里一张揉皱的宣传单吸引。
她走过去，用镊子夹起来展开。
是“璀璨时代”本次珠宝展的宣传页，上面印着“星海之泪”的华丽图片。
但在图片下方，一行不起眼的小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特别提示： 展品每日闭展后由“金盾安保”特勤押运至指定金库保管。
“金盾安保……”罗婕若有所思，“他们的押运路线和时间，是固定的吗？”
安保经理连忙点头：“是的是的！非常固定！
晚上十点闭展，十点十五分准时由金盾的装甲车押运离开！”
“固定的路线和时间……”
罗婕看向江离骁，“如果贼的目标不是展柜里的项链，而是押运车里的呢？
这次展览，会不会只是障眼法？
或者，是有人想测试安保系统的反应？”
江离骁猛地抬起头，眼中精光一闪：“声东击西？测试反应？有道理！
罗婕，你这脑子转得比局里新配的服务器还快！”
他立刻转向安保经理：“马上联系金盾安保！确认昨晚押运是否异常！
还有，把最近一个月所有珠宝展的押运记录，尤其是‘星海之泪’的，全部调出来，我要看！”
他又看向罗婕，眼神带着兴奋：“看来，这‘钻石丢失’，比我想的还有意思啊。
怎么样，罗大法医，有兴趣跟我一起，把这颗钻石的底细，照个通透吗？”
罗婕整理了一下手套，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可以。不过，”
她瞥了一眼江离骁手里空空如也的咖啡杯，“下次记得自己带咖啡。
再喝局里的‘刷锅水’，我怕影响你看案情的智商。”
江离骁：“……”
他无奈地收起手机，“行行行！大小姐！我这就去买！
双份浓缩！保证‘提神醒脑’，绝不拖您破案的后腿！”
他转身朝着商场咖啡店走去，心里也在盘算着这案子背后的弯弯绕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