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闻笑着看着禹东儿。
禹东儿让春雨让到身侧。
“看你着装,并非庆云宗人士。”
詹闻再次作揖,他展开白羽扇置于胸口打着扇,神秘笑道:“我是别宗来参观贵宗的弟子,遇见道友,似曾见过。”
“胡说,”春雨狐疑地看着他道:“姑娘出闺后就一首住在我宗,你何曾见过她?”
詹闻道:“虽未曾见过她,但见到姑娘甚是面善。可能在前世见过……”
禹东儿看着他,心里也涌现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心里算着,也许是前世在大场合里见过的其他宗门的子弟。
但她没有心情跟他多说,便道:“许是见过,我正打算离开这里,你随意。”
詹闻仔细地看着她的脸庞,心里道着:像!太像了!小公主的容貌,眉如弯月眼若明星,此脸风华绝代,跟陛下长得一模一样!
“请稍等……”
“哦?你还有何事?”正准备扶着禹东儿的春雨转过头,看着他道。
詹闻问道:“既然是曾见过,我很关心,你这几年过得如何?”
禹冬儿听见他这样说,心里涌出了疑惑。
此人很是可疑,但就算告诉他对自己来说也没有什么可损失的,难道,他真的对自己的前世有印象,然后关心自己?
禹冬儿沉默了片刻,她想起前世和今世的种种,语气不自觉地冰若寒霜:“未曾好过。”
詹闻的眼里流露出了吃惊,他道:“你的父亲是国公,现在又是一宗的宗主夫人......理应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呀?”
春雨站在禹冬儿身旁,脸上出现了一丝恼怒道:“道长,此中门道岂能是你这外人能理解的?你说的这些人皆有权有势,但那又如何?他们对待姑娘,无一人上心!”
竟是如此?
小公主的分身有一老一小,眼前这位就是小的一个,是他亲手交给当年还是一介小官的禹国公,并且托付他照顾的,没想到......
詹闻冷哼一声,随即隐隐心疼地看着禹冬儿。
随即他沉默地行礼告别,首奔禹国公府去!
九重天上之人不可伤害凡人,但他曾给予出去的,是时候要回来了。
禹冬儿和春雨只当是个插曲,没放心上。
两人回到了侧院。
春雨笑着给坐在院子里梨花木椅上的禹冬儿斟茶。
“姑娘,马上要到月度发月钱的时候了......这次尊上要弥补之前那两人拿去的资源的空缺,若是姑娘能将这些拿来自己用,那对于姑娘的修炼可谓是作用巨大呀......”
禹冬儿回想起刚才那人腾空而飞,这是现在自己的修为所远不可及的。
她需要变强。
越快越好。
放下了白玉茶杯,禹冬儿对她道:“春雨,资源发下来后,全送入我的屋子里,我要用来修炼。”
春雨惊喜地笑着答应道:“诺。”
姑娘终于开窍啦——
天空之下。
此次飞行没有阻碍,詹闻不过一刻钟就来到了禹国公府上空。
仙人的双眼没有一丝感情,他用那看蚂蚁的表情俯视着禹国公府。
“你负我所托,我收回赐予你的气运,你可谓是自作自受了。”
他抬起袖子,手中似有风云搅动,手一翻,一道白金色的气运丝线就回到了他手上。詹闻没再看禹国公府一眼,便向修真界飞去。
常年所在的气运消失,受利者必受反噬。
禹母刚坐着轿子和禹妹回到府门外,就见一群紫袍银甲的士兵往府里跑去,领头的是皇上如今的爱卿,孟将军。
禹母拖着断了又马虎接上的腿,掀开了轿帘叫禹妹,略微慌张道:“女儿,你快去问问这是怎么了?”
常年在深闺的禹妹却是被吓得呆住,她颤抖道:“娘,我,我不敢。”
“你这不中用的!”
禹母让丫鬟扶着她,一瘸一拐地走向两排守在大门外的士兵,行妇人礼问道:“这位将士,你们守在这府外是......?”
士兵没理她。
禹母向身旁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
丫鬟递上了两块银元给了士兵。
士兵收好银元,他严肃的表情稍缓:“皇上削去禹家爵位,派孟将军来抄国公府了。”
禹母的声音颤抖道:“什么!”
禹妹此时上前挽住她的手臂道:“娘……我们怎么办?”
此时,禹父以及众家仆被一一压了出来。
他看见禹母,眼眶红了。
“夫人,无事,陛下还给了我一个官职,是边境的县令。”
向来养尊处优、恃强凌弱的禹母只觉得脑子一嗡,随即双眼一翻往后倒去。
禹妹及几个丫鬟连忙扶着了她。
“皇恩难测……”禹母摇摇欲坠道:“我们被陛下抛弃了,全家被贬边境。皇上……你好狠的心啊!”
然后她便晕了。生死难料。
是夜,庆云宗宗主府。
夏侯以云立于悬崖处的亭台楼阁之上,穿着宝石蓝纹金云纹宗主袍,如瀑长发垂下,束着银色发簪,一双眼,淡然如水。
她望向今日这满月。
世人说,当月亮盈满之时,便是亲人团聚之人。
不知道书上写的地府与前世今生是否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阿燕过得如何?她是否投胎了?
月亮上幻视禹东儿的脸。
夏侯以云背于身后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这几日,不知为何,忘不掉之前禹母闹事时,那小姑娘看向自己的目光。
太像阿燕了……就好像,她是阿燕的转世。
夏侯以云闭上了眼,任风吹打在自己身上、脸上。
但小姑娘是出生在阿燕离世之前。
她留小姑娘在此,只不过留个对阿燕的念想,每每见她,心里便有力量继续在这世上走下去。
夏侯以云平复心情,眼中恢复了平日里的清醒。
这次,过了。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阿燕,永远是她的阿燕。
夏侯以云望向禹东儿住的侧院。
宗主府侧院。
院子里,禹东儿躺在藤椅上和春雨聊着天。
“单子给你,你照上面的分类,炼丹、炼药、画符等的分了类交给我。”
春雨接过单子,看着上面飘逸唯美的字,夸奖道:“姑娘不止长得美丽动人,字也写得很美。”
禹东儿笑道:“你这人倒来打趣我。”
春雨用纸掩面笑着。
蟋蟀等小虫在这夜里不知疲惫地歌唱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