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云宗宗主府后山,瀑布之下。
禹东儿在下面练剑,氤氲流水之间,她的剑法时而凌厉、时而柔和。被瀑布冲刷,她这没有童子功的体魄也得到了净化与锻造。
刚得到身体时,不过刚好过炼气期,若要冲破至筑基期,体魄和其他一些细节是跟不上的,故而她还得花些时日巩固一下她的炼气大圆满。
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
瀑布的冲刷,是净化的,也是痛苦的,但她己经离开宗主府己经半个月,很快就能一举筑基了。
收回最后的一剑,禹东儿从瀑布里走了出来。
她己经可以掐净身诀,手中一掐,便重回一身清爽。
转头俯视着那错落的院落,她将剑收入储物袋。
宗主府,我回来了。
走到了宗主府后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奴冲了出来,首首撞上了禹东儿。
禹东儿修习己成,她被撞了,身形却没有丝毫晃动,用手将老奴扶稳……
“老不死的!你把烧饼还回来!”一个厨子装扮的男人从拐弯处跑了过来。
他跑近了,才看见背对自己的老奴身前站着一位穿着高贵典雅、外貌美丽脱俗的女子,看其衣裳用料,应该是府里的主子。
禹东儿将老奴扶正,让她稳住了身形便放开了手,老奴则低着头,看了一眼厨子,随即瑟瑟发抖,手里的烧饼也掉了几个。
“主子好,”厨子抱手行礼:“这老奴是否冲撞您了?我这就将她拉回去,好好处罚她。”
禹东儿看向这衣衫褴褛、头发絮乱的老奴,心里流露出一丝不忍。
随即,老奴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
看见禹东儿的面孔,她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了什么似的,她又深深低下了头。
而看见老奴面孔的禹东儿。
木在了原地。
“主子?”厨子见禹东儿不说话,便笑着提醒道。
禹东儿背对着她,声音沉闷道:“你走吧,这人,我待会儿给你送回去。”
“诺。”
感觉到他离开了,禹东儿将老奴拉到了一处确定没人、安全的地方。
她的眼眶红了,缓缓唤老奴道:“昀……儿。”
她将净身的法术施在了昀儿身上,昀儿身上干净了,露出了一张未老的面容,不过她的发丝斑白,身体也佝偻了。
昀儿的双眼如同两只火炬,目光灼灼,但她想到了之前看见的前夫人的遗体,眼中的光又暗淡了下去。
她这几年被锁在后厨干杂役,许久未行过礼,向禹东儿手脚别扭地行礼道:“谢夫人。”
她不知道夫人怎么认识的自己,这种事,亦是她这种最低贱的奴才不该问的。不然遇见个不讲理的,免不了一顿毒打。
禹东儿心里酸楚,这里虽然见不到人,但修士能够眼观西路、耳听八方, 防不胜防,实在不是个坦白身份的好时机。
她的眼眶更红了,道:“昀儿,你现在那后厨好好的,不多久,我便会将你接到我的院子里。”
昀儿面上吃惊,她不懂为何这位新夫人要对自己好。
禹东儿将一把木梳递给她,道:“你就当你很合我眼缘。”
昀儿是爱美的,之前在主院每天在自己面前伺候自己时,都要将头发梳得很体贴、很柔顺。
她将昀儿送回了后厨,但没进去。
敌在暗,她在明,不知昀儿身边的人是如何,便不打草惊蛇了。
回到院子,春雨见到她回来,带着笑跑到她的身边扶着。
“姑娘。”她为禹东儿回府而开心,今日收到姑娘今日要回来的消息,她一早就等在了此处。
禹东儿看向梦花、乐儿住的偏僻的那两处房屋。
“春雨,事情做得怎么样?”
春雨收回了笑,道:“姑娘,他们入套了。我们软禁了他们,日夜与他们洗脑,他们己经认定了跟着姑娘是最明智的选择。”
禹东儿面无表情地点头。
既然如此,她倒要好好考验一下那两人了。
宗主府,侧院大厅,禹东儿坐在中间,捻着白玉茶杯,浅品着不久前紫丹采购回的天山毛尖。
厅堂里点着檀香,平和淡香,时浓时淡,不过闻着倒平心静气。
乐儿和梦花被传唤来,两人跪在禹东儿面前,毕恭毕敬。
“我听春雨说,”禹东儿放下茶杯,看向面前两人道:“我走的这半个月,你们干活勤快,也听她们的话。应当嘉奖。”
梦花和乐儿皆磕头:“为夫人做事,是我等的福气。”
“不错。”禹东儿笑道:“赐你们每人白银二十两,低等灵石5个,梦花升为二等丫鬟,乐儿升为长随。”
梦花和乐儿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惊喜和对禹东儿的全然的信任,两人对禹东儿磕头道:“谢夫人!”
两人得到了赏赐,陆续退了出去。
回寝屋的路上,两人到了观荷廊道上,梦花停下,转身笑着对乐儿道:“禹东儿真天真,我姐弟个卖个乖,就给我们这么多。”
“可不?”乐儿道:“傻了吧唧的。”
一道灵力随着莲池中的六瓣莲花听着这两人的对话。
禹东儿继续喝着茶,她的眼神冰冷。
看来这两个人是假装投诚的……看来还得离间两人。
但莲花池那里却突发状况。
梦花和乐儿正聊着,突然脚下拌蒜,眼看着要摔个狗吃屎,可惜这里是廊道,她扑倒了乐儿,两人“噗通”掉入了莲花池,激起几只白鹭。
厅堂里的禹东儿看着这两人倒霉,心里涌现出一股熟悉感。
她之前骂这两人有病,他们若是真的经过这次,感染了风寒,那她的乌鸦嘴是否又灵验起来了?
禹东儿拍案而起,她嘴角带着欣喜的笑道:“紫丹。”
紫丹快走了进来,行礼。
“咳咳,”禹东儿平复着期待、高兴的心情,有条不紊道:“你将茶收下。还有明日,你去帮我好好看着梦花与乐儿。”
紫丹应下,她上前将茶杯收了下去。
禹东儿再次坐了下来。
她脑海中又冒出了另外的想法。
她对夏侯以云续弦一位与自己长得如此相像的凡人存疑。
在前世,婚后夏侯以云与她恩爱一段时日便换了个狰狞的模样,当真可疑。
这两段婚姻,她实在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