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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风暴的余波还在林晚晚脑子里嗡嗡作响，周雨晴那副“嗑到了”的狂热表情也让她心有余悸。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试图隔绝这个疯狂的世界，尤其是隔绝那个纯黑色头像的“债主”。
然而，命运（或者说债主）并没有放过她。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骤然亮起，像一道催命符。林晚晚从被窝里探出一只眼睛，警惕地瞥了一眼。
发件人：J.
内容：[图片] [图片]
林晚晚的心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像藤蔓般缠绕上来。她颤抖着手指点开消息。
第一张图片，清晰得刺眼。是一张奢侈品牌Burberry的电子购买凭证，上面清晰地显示着衬衫的型号、定制编号，以及那个让她眼前一黑的数字——￥18,000.00。下面还有一行小字：高级定制，不可水洗，专业护理。
第二张图片，是“云裳”专业护理店的官方报价单扫描件。项目：**顶级面料咖啡渍深度清洁与护理。费用：￥800.00。备注：需预约，周期3-5天。
“嗡——”
林晚晚感觉自己的大脑CPU瞬间过载，冒起了青烟。一万八！干洗八百！这两个数字像两把重锤，狠狠砸在她脆弱的小心脏上。
“啊——！” 一声凄厉的、绝望的哀嚎划破了宿舍的宁静。林晚晚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双手抓着自己本就乱糟糟的头发，表情扭曲，仿佛世界末日降临。
“怎么了怎么了？又怎么了晚晚？” 周雨晴被她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账单！天杀的账单！” 林晚晚把手机屏幕怼到周雨晴面前，声音带着哭腔，“你看！一万八！干洗八百！八百啊！他真发过来了！白纸黑字！铁证如山！周雨晴！我要破产了！我真的要破产了！”
周雨晴凑近一看，也倒吸一口冷气：“嘶…Burberry定制…云裳护理…屿神果然是屿神，这消费水平…啧。” 她看向林晚晚，眼神里充满了同情，“晚晚，节哀。这债…确实有点硬核。”
林晚晚瘫倒在床上，像条失去梦想的咸鱼。她摸出自己的旧手机，颤抖着点开银行APP，看着上面可怜巴巴的西位数存款余额。又点开花呗，看到即将到期的几百块账单。最后，她绝望地打开自己接外包的记账本，计算着那几个还在进行中的项目尾款…
内心弹幕疯狂滚动：
显卡！我的新显卡！永别了！
下个月只能靠食堂免费汤和室友接济度日了…
花呗爸爸我对不起你！我下辈子做牛做马还你！
接单！必须疯狂接单！建模！渲染！代写代码！代打游戏！代写情书（划掉）！只要给钱，什么都干！
林晚晚，从今天起，你就是卑微的打工还债人！
“雨晴，” 林晚晚的声音带着一种壮士断腕的悲壮，“帮我留意…有没有那种…来钱快、不犯法、最好能预支的…私活。越多越好！”
周雨晴看着她这副“猛女落泪”（虽然没真哭，但表情比哭还难看）的样子，想笑又觉得不太厚道，只能憋着点头：“行…行吧，我帮你问问。不过晚晚，你真不考虑…嗯…肉偿？” 她挤眉弄眼，指了指手机屏幕上江屿的头像。
“周！雨！晴！” 林晚晚抓起枕头就砸了过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那是高岭之花！是债主！是行走的奢侈品！我拿什么肉偿？恐龙肉吗？！人家嫌硌牙！”
打闹归打闹，现实还是要面对。林晚晚看着那个纯黑的头像，感觉就像面对一座不可逾越的冰山。八百块…分期…她得争取一下！
深吸一口气，林晚晚坐首身体，表情凝重，仿佛要敲下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行代码。她点开和“J.”的对话框，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犹豫了很久，删删改改，终于发出一条酝酿许久、措辞极其卑微的信息：
代码消灭者： 江同学您好！关于衬衫护理费…那个…八百元…数额确实…有点超出我的短期支付能力（对手指.jpg）。您看…能不能…分期付款？（可怜巴巴.jpg） 分…分三期？利息…利息按银行活期利率算？或者…您说个方案？我一定尽力配合！（跪了.jpg）【发送】
发出去后，林晚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感觉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咚咚咚”狂跳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就在林晚晚快要绝望，以为对方懒得理她这个穷鬼的时候，手机屏幕终于亮了。
J.：可以。
简洁得不能再简洁的两个字。
林晚晚还没来得及欢呼“债主万岁（分期版）”，紧接着，下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J.：或者，
考虑另一种方式偿还？
林晚晚：“？？？”
另一种方式？什么方式？难道真要肉偿？！不对不对！江屿不是这种人！那…难道是…器官捐献？还是…卖身…给他打工？！
她的脑子瞬间被各种离谱的猜想塞满，刚放下去的心又悬了起来。这语气…怎么听着有点…不怀好意？高岭之花也会下套吗？
就在林晚晚对着手机屏幕抓耳挠腮，脑补出一百种“偿还方式”的恐怖片场时，她并不知道，在灯火通明的学生会主席办公室里，一场围绕她的对话正在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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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会主席办公室。
江屿刚放下手机，指尖在光滑的木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屏幕上“代码消灭者”最后那条充满求生欲的信息还停留在对话框里。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兴味？
办公室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技术部的部长，一个顶着浓重黑眼圈、头发乱得像鸟窝的男生，哭丧着脸冲了进来。
“屿哥！屿哥救命啊屿哥！” 技术部长扑到江屿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声音带着哭腔，“完了！彻底完了！校庆那个VR未来校园展示项目！卡死了！卡在建模上了！我们搞不定啊！”
江屿抬眸，眼神清冷：“具体。”
“就是那个核心的中央广场动态交互模型！还有校史馆的全息投影场景复原！” 技术部长抓狂地薅着自己的头发，“复杂度太高了！光影、粒子效果、实时交互响应…我们技术部那几个半吊子建模师，头发都快薅秃了，做出来的东西不是穿模就是卡顿，要么就是质感塑料得像儿童乐园！这要是交上去，我们学生会的脸往哪搁啊！校领导还指望这个在开放日惊艳来宾呢！”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江屿价值不菲的钢笔上：“屿哥！时间不等人啊！离校庆就剩一个月了！这项目要是黄了，我们技术部集体跳未名湖算了！”
江屿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划开手机屏幕，目光落在那个保存下来的、模糊的“小恐龙”擦胸照片上。照片里，那双因为专注建模而熬得通红的眼睛，此刻在他脑海里异常清晰。
他沉默了几秒，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因为技术部长的哀嚎而凝固了。
技术部长看着江屿面无表情的脸，心里更没底了，试探着问：“屿哥…您看…这…这怎么办啊？要不…我们外包？找个厉害的工作室？就是预算…”
江屿抬起手，打断了技术部长喋喋不休的诉苦和预算担忧。他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调出一个页面——是校内某个技术论坛上，一个署名为“LinW”的用户发布的建模作品集。作品集里，一个废弃蒸汽朋克古堡的场景模型，光影流转，细节惊人，质感逼真，动态流畅，充满了令人惊叹的技术力和艺术感。
技术部长凑过去一看，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卧槽！这…这是谁做的？这水平…牛逼啊！我们学校还有这种大神？等等…LinW…林晚晚？！计算机系那个建模女神？！”
江屿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手机屏幕转向他，指尖在那个闪闪发光的作品集上点了点，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