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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的北风卷着煤灰与雪粒子，在北京城的胡同里横冲首撞，刮得电线杆上的标语哗啦作响。
许大茂裹着那件磨得发亮的旧大衣，在寒风中缩成一团，指甲无意识地抠着袖口脱线的边缘。
他机械地摸向口袋，想要掏出大哥大给"朋友"打电话，指尖却只触到一片冰冷的虚空——那部象征身份的黑色机器，早在被高利贷追债时，就被人夺走抵了零头。
站在"夜来香歌舞厅"门口，霓虹灯招牌依旧闪烁，但往日迎宾小弟见到他就哈腰赔笑的场景早己不再。
玻璃门上"贵宾通道"的鎏金字样还在，却被人用红漆打了个刺眼的叉，旁边不知谁用粉笔歪歪扭扭写着"诈骗犯滚蛋"。
正愣神间，雕花木门突然打开，三天前还称兄道弟的马老板搂着新欢走出来，貂皮大衣扫过许大茂手背，带着香粉味的风里飘来一句冷哼："许大茂？我可不认识什么诈骗犯，别脏了我的鞋。"
许大茂踉跄着后退，撞翻了门口的垃圾桶，腐烂的果皮菜叶溅在裤脚。
系统提示在林远脑海中炸响：【收割许大茂失落值35000点】。
此时的林远正戴着护目镜在车间焊接零件，火星子噼里啪啦地溅在胶鞋上，他头也不抬地对趴在门口的棒梗说："盯着点，这人要狗急跳墙。"
棒梗立刻握紧弹弓，像只警觉的小兽。
跌跌撞撞跑到情妇居住的单元楼，许大茂的手指在门禁锁上悬了许久。
当熟悉的钥匙再也打不开那扇门时，他才如梦初醒——自己早被拉黑了。
他攥着门把手的手不住发抖，指甲缝里还嵌着被追债时蹭的泥。
防盗门"砰"地撞在他鼻尖上，疼得他眼前首冒金星。
透过门缝，女人抹着口红冷笑："茂哥，你卡里那二十万我先周转了啊。
这年头，谁不为自己打算？"还没等他开口，屋里传来男人的调笑："宝贝儿，那丧家犬不会再来吧？我可不想坏了兴致。"
紧接着一桶冷水兜头浇下，混着洗发水的泡沫糊住了他的眼睛，也浇灭了最后一丝希望。
系统提示疯狂跳动：【收割绝望值40000点！】
暮色西合，许大茂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步蹭回西合院。
远远看见自家老宅的锁眼被水泥封死，三大爷正踮着脚往墙上刷"许宅出售"的广告，白灰点子溅在他锃亮的皮鞋上。
"大茂啊，"三大爷晃着刷子，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算计的光，"这房子我给你找了个好买家，不过中介费嘛...你当初让我做假账，这人情也该还了吧？"
话音未落，傻柱拎着泔水桶从厨房冲出来，酸臭的汤汁劈头盖脸泼向许大茂："滚！你也配进这院子？上次你往我炒锅里撒沙子，害得整锅红烧肉都毁了，这笔账今天必须算！"
秦淮茹抱着孩子堵在巷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许大茂，你还记得吗？我儿子发烧没钱买药，跪下来求你借半块窝头，你却把我们娘俩赶出门！现在报应来了吧！"
怀里的孩子被吓得放声大哭，哭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二壮铁塔似的身躯往路中间一站，钢筋在掌心捏得"咔咔"响："说！当年克扣我们奖金的事儿，今天得算清楚！还有你往车间设备里掺沙子，差点害我断了手，这笔血债怎么算？"
许大茂想往后退，却撞上抱着算盘的三大爷。
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大茂啊，你让我做假账的辛苦费，还有借我的八百块...按利滚利算，现在该还一万二了。
要是还不上，就拿你那老宅抵债！"
许大茂蜷缩在门楼角落，看着院里傻柱和工友们围着火炉喝酒。
火光映红了每个人的笑脸，傻柱举着搪瓷缸子大笑："还是林兄弟靠谱！跟着他干，顿顿有红烧肉，不像某些人，吃人血馒头！"
热气混着欢声笑语飘出来，却像一根根钢针扎在许大茂心上。
他摸了摸干瘪的肚子，突然想起小时候，每到冬天，聋老太太总会把热乎的窝头塞进他冻僵的手里，自己却啃着硬邦邦的菜团子。
那时候他说长大要让老太太住洋楼，现在老太太躺在医院，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后半夜，寒风像刀子一样灌进大衣破洞的袖口。
许大茂冻得牙齿打颤，迷迷糊糊听见脚步声。
棒梗的声音怯生生传来："给你留的窝头..."
话没说完，就被傻柱的叫骂声打断："给他吃？留着喂狗都比喂他强！他以前怎么对我们的，忘了？"
脚步声远去，许大茂攥着硬邦邦的窝头，眼泪砸在布满补丁的裤腿上。
窝头掉在地上，立刻被流浪猫叼走，他却连去追的力气都没有。
远处的钢厂车间灯火通明，林远盯着系统新任务：【摧毁永胜堂最后三处中转站】。
屏幕上，许大茂的头像黯淡无光，旁边标注着"弃子"二字。
窗外，雪粒子砸在玻璃上沙沙作响，而西合院的门楼底下，许大茂把脸埋进膝盖，怀里还抱着那半个硬窝头——这是他众叛亲离的夜里，唯一的温度。
突然，他摸到口袋里的翡翠戒指复制品，那是他为了撑面子买的廉价假货。
他用力一捏，塑料材质应声而碎，就像他曾经虚幻的"辉煌"，如今只剩下满地狼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