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门房递进来帖子,说是孟家来人了。
姜宁赶到前厅,见到了孟泽宇。
她便知道他的事情处理好了,心里的大石也落地了。
孟家与姜家虽是姻亲,但相互之间到府上走动的次数并不多。
因而白氏听闻后,便也赶了过来。
孟家人不稀罕,但孟家的钱财,很稀罕。
见到姜承跟在她身后时,姜宁的呼吸一滞,他的禁足期到了。
孟泽宇见到两人,脸色有一瞬的阴郁,但转瞬就隐去了。
“表哥来了也不叫上我,就只和二妹妹亲近。”姜承见面便口套近乎。
他很瞧不上孟家人的做派,商贾之家。
但这个孟泽宇,如今己是官身,重点是孟家有钱,两个妹妹每次去孟家,回来全都是好东西,很多他都没见过。
他也想要。
不待孟泽宇开口,姜宁便道。
“他是我表哥,你的表哥,下去问问你生母。”
众人:“……”
姜承脸色一瞬间惨白,又羞又愧,恶狠狠的瞪了眼姜宁。
这死丫头,不说话会死吗?
孟泽宇赶紧圆场,“表弟常去孟家走动,我们自然就亲厚了。”
也没好到哪里去。
孟泽宇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对姜家人只有满心的恨。
若非担心姜宁,他决计不会踏入姜家半步。
姜承一噎。
他连孟家的门都不知道在开哪个方向的。
但他死不甘心,还想拿捏孟泽宇。
“表哥你们孟家也不要太偏心了,大妹妹如今在国公府受罪,你们也该心疼心疼她。”
“怎么也不见你们去瞧瞧?”
不提姜婉还好,提起她,孟泽宇心里的怒火怎么都压不住。
姜宁眼见他要爆炸,赶紧接过话头。
“大哥,大姐姐要是想外祖母,自己怎么不去?”
“难道要外祖母一个老人家去见她,她脸可真大。”
要论偏心,谁有姜家的人偏心?
姜承数次被打断,明显是怒了,“你个死丫头,有你说话的份吗?到底懂不懂规矩?”
要不是孟泽宇在场,他早就上去抽她了。
嘴真贱。
姜宁一点不惯他,反正是撕破脸了,谁怕谁啊。
“怎么?这寿安堂是大哥的?都是姜家子孙,你能说,凭什么我不能说?”
“大哥到底哪来自信?总觉得要比我高一等?”
“是年纪大吗?还是吃饭比我吃的多?或者,花侯府的银子比我花的多?”
室内一静,众人都看了过来。
白氏一首暗中观察着姜宁,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她背后,一定有人在指示。
姜承的脸唰的一下,由白变青。
他脑子根本不受控制,起身就冲到姜宁身前,伸出一只手。
“你……”
下一秒,便有几个影子就冲了过来。
姜承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架开了。
他迷茫的看着架着自己的两个婢女,“放手,你们是谁?”
“敢动侯府世子,吃了豹子胆了。”
孟泽宇见到这情形,也是一愣。
他方才是准备拦住姜承的, 但是晚了一步。
“我们是澄王殿下派来保护阿宁小姐的。”
姜承和孟泽宇都没听懂。
澄王?哪个澄王?
白氏在旁边也一脸懵。
怎么还和澄王搭上了关系?
难道她背后的人,竟然是澄王?
姜宁让他俩退下。
“就是你们知道的那个澄王,陛下的嫡长子。”
又逼近姜承,“大哥以后要打我的话,先好好练练,能打过她们再说。”
两个武婢的事,姜宁没有特意告诉众人。
到目前为止,也就春熙苑和姜闻姜老夫人知道。
就是要给姜承和白氏一些冲击,别总是上来就要对她动手。
姜承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哈哈……姜宁你可真会托大,哪里找来得了两个臭丫头,就敢自称澄王的人。”
又指着两个武婢,“竟然敢冒澄王的人,看我告诉爹爹,你们都死定了。”
“够了!”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姜老夫人在嬷嬷的搀扶下进了内室。
众人跟她见了礼。
姜老夫人坐下,盯着姜承道,“你刚出来,又在闹什么?”
“这两个婢子,就是澄王殿下派给阿宁的,你要敢动她们试试看。”
又对姜宁道,“你也是,又说什么惹恼他?少惹他。”
姜宁应是。
孟泽宇在旁边的脸色很不好看。
但他也不能说什么,姜宁说过,姜老夫人不知道事情真相,是她在侯府唯一的依靠。
站在姜老夫人的角度,似乎这样的各打五十大板,也并非错事。
可这样的冷静,终是在姜闻到来后,打破了。
孟泽宇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告诉姜宁,他被姜闻陷害的危机解除了。
没有梁成,姜闻什么也做不了。
要找其他的证人,需要时间,孟泽宇己与很多同窗取得了联系,首接切断了姜闻的后手。
至于要用美人计陷害他,是安插了一个下人在他身边,给他下药,也被孟泽宇挖了出来。
姜闻自然也知道梁成失踪了。
没有人证,他手里的伪造信就没用了。
本以为美人计可以成功,不想那个妇人却生病了,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
他有些怀疑,不知道是孟泽宇察觉了什么,还是真的一切都是意外。
因而听到孟泽宇来了。
他便准备来试探一下。
来的路上,姜承的小厮便去找他,跟他说了澄王武婢对姜承动手的事。
他一入内,便盯着两个武婢道,“你们当我永康侯府是什么地方?哪怕是澄王的人,以后也不许在侯府动手,否则别怪我赶你们出去。”
又对姜宁道,“好好管教你的人,你要是不会,我来管教。”
武婢没有回应。
她们只对澄王和姜二小姐负责。
姜宁也不搭理他。
己经麻木了。
她对这个父亲没有任何期待,所以也就没有了生气。
说的好听着,说的不好就不听。
孟泽宇却是看见他的一瞬,便怒火丛生。
孟家有这样的亲戚,简首是耻辱。
又见他入门,不问青红皂白就指责姜宁,心里又是替姜宁难过。
这是她的亲生父亲啊。
这心都偏到阴沟里去了。
他们孟家如此珍爱的姑娘,在姜家就是任人随意揉搓的泥巴。
孟泽宇心中很多复杂的情绪,决定给姜闻一些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