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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流木筏——03:12】
海面漂浮的冷冻舱在月光下像一群沉默的墓碑。齐岳用船桨拨开最近的一个，舱体表面的Ω符号己经锈蚀剥落。
透过结霜的观察窗，他看见里面蜷缩着人形生物——皮肤覆盖着细密的鳞片，手指间连着蹼膜。
"第七代两栖改造体。"林晚突然出现在他背后，手术刀抵住他的后腰，"你也是其中之一，只是不记得了。"
小礁趴在木筏边缘，耳朵紧贴水面。他的声带发出不属于人类的低频震动，海面随之泛起涟漪。三公里外，巨大的背鳍划开波浪。
【深海追踪——05:40】
变异白鲸的喷气孔里嵌着金属装置，随着呼吸闪烁红光。
阿鲤用鱼叉缆绳缠住鲸鳍，被拖行的救生艇在浪尖颠簸。
"它眼睛里装着摄像头！"她大喊。镜头随着鲸鱼下潜转动，虹膜中央刻着微缩的军方徽章——和雷暴制服上的完全一致。
鲸鱼突然甩尾，阿鲤的右臂撞在艇沿，骨头折断的声音清晰可闻。她咬住匕首削下衣袖时，看见自己伤口渗出的血泛着淡蓝色荧光。
【鲸腹世界——07:55】
白鲸的尸体漂浮在赤潮中，腹部被林晚的手术刀剖开。腐肉间露出金属舱门，密码盘上结满藤壶。小礁把鲸鱼骨雕按进识别槽，齿轮开始转动。
舱内排列着七个冷冻舱，其中一个正在剧烈震动。透过雾化的玻璃，能看见里面的人形正在用头撞击内壁——那张脸和齐岳有八分相似。
"欢迎回家，实验体07。"冷冻舱扬声器传出电子音，"记忆清除程序将在60秒后启动。"
【血染冰原——09:30】
林晚砸碎控制台时，整个鲸腹实验室开始坍塌。阿鲤用牙齿扯着止血带，看见冷冻液在地面汇成诡异的图案——北斗七星，和海底机械骸骨上的光球排列一模一样。
"这不是实验室..."齐岳拾起操作手册残页，"是运输舱，它们把什么东西从海底运出来了。"
小礁突然扑向正在融化的冷冻舱，从粘液中捞出一块晶体。光线穿透晶体的瞬间，所有人脑海里炸开同一段记忆：
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们跪在地上，对着某个从深海打捞上来的巨大眼球顶礼膜拜。
木筏上的投票陷入僵局。雷暴的枪口在齐岳和林晚之间移动："要么把知道太多的小礁扔下海，要么我打爆燃料箱。"
阿鲤突然站起来，断臂的绷带滴着蓝血。她举起从鲸腹带出的晶体，阳光在棱镜中折射出船长室那张照片——新亚特兰蒂斯幼儿园的孩子们，每张笑脸都是小礁的复刻版。
"我们才是被圈养的实验品。"她将晶体抛向雷暴，"而你，不过是看门狗。"
晶体在半空爆裂，锋利的碎片割开了雷暴的义眼。电子元件短路迸出的火花里，映出海底升起的光柱——
十二道光柱正在海天之间，勾勒出Ω符号的轮廓。
小礁跪在船头，耳后的条形码发出灼热红光。他的声带振动出古老鲸歌的最后一个音节时，所有冷冻舱的观察窗同时爆裂。
粘稠的黑液中，数百双覆盖着瞬膜的眼睛缓缓睁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