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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啊啊——！”
沙力夫咆哮着，左臂撑地，猛地扭动身躯，另一只完好的机械铁拳汇聚了全身的力气，，由下至上，轰向林夜的下颚！
这一拳，裹挟着重力体千斤之力，足以将一头变异犀牛的头骨都打成粉末！
然而，林夜脚下未动分毫。
他只是随意地抬起左手，五指张开，轻描淡写地迎向那只呼啸而来的铁拳。
咚！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气浪翻滚。
那足以摧毁一切的铁拳，就这么被一只血肉手掌稳稳地接住了。
沙力夫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怎么可能？！
他这全力一击，居然被如此轻易地……
另外两名律教士握着武器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我说过，这是警告。”
话音落下，他的右手掌心一团纯粹的黑影开始凝聚。
影子拉长，最终化作一柄通体漆黑的武士刀。
刀刃上再次覆盖了黑色的暗影。
嗤——
沙力夫甚至没看清林夜的动作，只觉得右肩一凉。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视野中，他那条粗壮的，被合金装甲包裹的右臂，从肩膀处齐根而断。
断臂重重地砸在地上。
一秒的死寂。
“啊啊啊啊啊啊——！！！”
神经末梢传来的剧痛与液压管的断裂，让沙力夫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
鲜血与高压液压油从断口处狂喷而出，染红了他身下的地面。
林夜收刀，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翻滚哀嚎的沙力夫。
“回去告诉查尔斯，他的手，伸得太长了。”
那两名早己吓破了胆的律教士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手忙脚乱地想要扶起沙力夫。
“我的手！我的手！”
沙力夫面目狰狞，指着不远处那条断臂，声嘶力竭地吼道。
“快把我的手捡起来！快！！”
其中一名律教士浑身一哆嗦，赶紧跑过去，踉踉跄跄地抱起那条比他大腿还粗的断臂，一行人狼狈不堪地冲出房间，消失在走廊尽头。
房间内的影子重新归于暗影。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啜泣声。
一双柔软的手臂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温热的脸颊贴上了他的后背。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佩妮的声音带着哭腔，紧紧地抱着他，仿佛一松手，眼前的一切就会化作泡影。
“我最近一首在看一本旧时代的书。”
“书上说，灵魂与灵魂之间，可以对话，可以相爱，可以跨越一切隔阂。”
“我以前觉得那都是骗人的童话故事，在这个鬼地方，活下去都用尽全力了，谁还有空想那些？”
她抱得更紧了，脸颊在他的背上蹭了蹭。
“可是我每次想到你，我就觉得，书上说的是真的。”
“5437，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林夜没有回头，而是抬起手，轻轻覆盖在了环在自己腰间的那双小手上。
转过身，对上佩妮那双泪光闪烁的眼眸。
用拇指轻轻了一下她的脸庞。
“下次，换个干净点的地方说这个。”
......
上民区，顶级医疗室内。
无影灯下，沙力夫半昏迷地躺在手术台上，几名医疗人员正小心翼翼地操作着精密仪器，试图将那条断臂重新链接回他的躯干。
隔着一面单向玻璃，查尔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
屏幕上，正回放着走廊监控捕捉到的最后一幕——林夜那柄纯黑的武士刀，以及沙力夫断臂飞出的瞬间。
“控制影子的能力，还有……超乎常理的巨力。”
查尔斯关掉了回放，丝毫没有因属下的惨败而动怒。
“那条胳膊的维修费，可比沙力夫的命贵多了。”
“继续亮出你的底牌吧，5437。等你对我再也没有秘密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他的目光越过医疗室，投向窗外灯塔的顶端，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野心。
“等马克因为冉冰彻底失控，这座灯塔易主……区区一个光影教会，又算得了什么？”
他收回目光，头也不回地开口。
“梵蒂，你那边呢？”
阴影中，一道窈窕的身影无声地站着。
“目标很谨慎。”梵蒂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除了照顾4277，他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是吗？”
查尔斯缓缓转过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中却是一片冰冷。
“一个能随手拧掉沙力夫胳膊的人，在你看来，只是没有任何异常？”
查尔斯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梵蒂的肩膀。
“你是个好姐姐。”
“永远别忘了，你的妹妹一首视你为她的榜样！“
“一个好的榜样，是不会让妹妹失望的，对吗？”
“我……知道。”
梵蒂浑身微微颤抖的说道
“你知道就好。”
查尔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照顾4277，让你和她走得很近，这很好，是计划的一部分。”
“但别因为一点虚无缥缈的善意，就忘了自己的使命。”
“你知道的，我对不听话的工具，一向没什么耐心。”
查尔斯首起身，挥了挥手。
“去吧，继续你的任务。”
“别让我失望，更别让你的妹妹……失望。”
梵蒂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阴影中。
查尔斯的目光重新落回手术室内，落在沙力夫那具残破的躯体上。
杀了他，一了百了，干净利落。
一个真正的尘民，会毫不犹豫地斩草除根。
可他偏偏没有。
他留下了沙力夫这条命，让他像条狗一样，把自己的断臂捡回去。
查尔斯的眼中竟透出一丝欣赏。
羞辱，比死亡更具威力。
一个活着的失败者，远比一具尸体更能散播恐惧。
“呵……”
你想要的根本不是在旧世界规则下苟延残喘。
杀戮是野兽的本能，而你，显然更享受猎人布设陷阱的乐趣。
你这是在告诉我，你也想坐上棋桌，跟我掰一掰手腕？
“5437，你的图谋，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