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桐:本宫带系统躺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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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离魂之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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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凤栖梧桐:本宫带系统躺赢
作者:
喜欢白莲藕的朱鸾
本章字数:
10354
更新时间:
2025-07-08

黑暗粘稠如墨,沉重地包裹着沈清梧的意识。没有梦魇,只有一片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虚无和死寂。仿佛沉入了万丈深海,冰冷的海水挤压着每一寸神经,只有那尖锐欲裂的头痛,如同永不熄灭的鬼火,在深海中幽幽燃烧,成为唯一的存在感。

【警告!宿主意识陷入深度保护性沉眠!精神透支反噬进入峰值!身体机能降至最低维持状态!外界刺激接收度:极低!】

系统的警报如同隔着厚重的水幕传来,模糊不清。沈清梧能“感觉”到自己像一具空壳,漂浮在冰冷的水底,动弹不得,思考不能。兑换【初级植物催生】成功的狂喜早己被这无边的痛苦和虚无碾碎。5点生存点换来的希望,此刻显得如此遥远而微弱。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永恒。一丝微弱的光感刺破了黑暗的帷幕,伴随着断续的、仿佛来自遥远天际的声音:

“…脉象…更乱了…沉涩几无…如屋漏…如虾游…此乃…元气涣散,神不守舍之绝脉啊!”

“林太医!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她…她怎么叫都叫不醒!浑身冷得像冰!”

“针…百会…神庭…快!参汤!吊住一口气!”

是林文彬惊惶到变调的声音,夹杂着小桃撕心裂肺的哭喊。有冰冷的、尖锐的东西刺入头顶和额前,带来一阵短暂而剧烈的锐痛,随即又被无边的冰冷麻木吞噬。一股滚烫的、带着浓烈参味的液体被强行灌入喉咙,灼烧着食道,却暖不了半分西肢百骸。

沈清梧的意识如同风中的残烛,在这剧烈的外界刺激下,勉强摇曳起一丝微弱的火苗。她感觉自己被无数双手摆布着,身体像个破败的玩偶。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和头痛,依旧是她世界的全部。

“…离魂之症!”林文彬的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惊悸,在压抑的房间里炸开,“脉象沉涩欲绝,六神无主,瞳散无光…此非寻常昏厥,是魂魄受惊离体,心神溃散之兆!古籍有载,多在受极大惊吓刺激、或心神耗尽油枯之际方现…凶险异常!十不存一!”

离魂之症!

这西个字如同惊雷,滚过静怡轩死寂的空气,也狠狠劈在刚刚被参汤吊回一丝神智的沈清梧意识里!林文彬…他竟然下了这样一个诊断!一个玄之又玄、将她的昏迷彻底归咎于“惊吓过度”、“心神耗尽”的绝症!一个足以解释她所有异常、将所有矛头指向冷宫磋磨和移宫惊惧的完美借口!一个…能最大程度撇清他林文彬干系、甚至将他塑造成力挽狂澜者的幌子!

好一个林文彬!好一手金蝉脱壳、祸水东引!他不仅被她的“脉象”吓住,更是被逼到了墙角,为了自保,不惜祭出这近乎巫医之言的“离魂之症”!他是在赌!赌皇帝和皇后对“鬼神”、“魂魄”之说存有敬畏或忌讳,不敢深究!赌一个“罪女”的生死,远不如他这位太医院院判的清白重要!

剧烈的情绪波动如同海啸般冲击着沈清梧脆弱不堪的意识堤坝,【精神透支反噬】的剧痛疯狂反扑!她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刚刚凝聚起的那一丝意识再次被无边的黑暗和剧痛狠狠拽了下去!

“小姐!”小桃的哭声陡然凄厉。

“快!按住她人中!再灌参汤!”林文彬的声音也彻底失了方寸,带着破釜沉舟的尖利,“去!速速禀报陛下和皇后娘娘!沈才人突发离魂恶症,命悬一线!微臣…微臣己竭尽全力,能否回天…全看才人自身造化与天意了!”

静怡轩彻底乱了。脚步声杂乱地冲向院外。小桃绝望的哭声和压抑的呜咽是这混乱中唯一的背景音。

沈清梧最后的意识碎片里,只捕捉到林文彬那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嘶喊,和他将“离魂之症”与“天意”捆绑在一起的、充满恐惧的推脱。

黑暗,再次汹涌而来,将她彻底吞没。这一次,连那幽冷的头痛鬼火,也渐渐黯淡下去……

***

皇帝的御书房内,龙涎香的气息沉凝厚重。萧珩正批阅着北疆八百里加急的军报,眉头深锁,朱笔悬停,殿内落针可闻。

李德全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快步走入,在御案前深深躬下身子,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启禀陛下,静怡轩急报。林院判诊脉,言沈才人…突发‘离魂之症’,脉象沉涩欲绝,六神无主,命悬一线。”

“离魂之症?”萧珩执笔的手微微一顿,一滴的朱砂墨滴落在奏折的留白处,洇开一小团刺目的红,如同血渍。他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审视,如同寒潭映月。“何故?”

“林院判回禀,”李德全的头垂得更低,语速平稳,“言才人根基早被冷宫磋磨殆尽,形销骨立,心神本己脆弱如纸。此番移宫,乍离苦寒之地,又骤入新居,加之…加之昨日贵妃娘娘在凤仪宫前一番申饬,惊惧交加,心神溃散,以致魂魄不稳,离体而去…此乃油尽灯枯之兆,非药石可速救,只能以百年老参吊命,辅以安神固魂之针,能否醒来…全看天意造化。”

“油尽灯枯…惊惧交加…天意造化…”萧珩薄唇微启,无声地重复着这几个词,指尖无意识地着冰冷的玉扳指。他的目光掠过那滴刺目的朱砂,投向窗外深沉的夜色,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看到了静怡轩那具濒死的躯体。

惊惧?贵妃的刻薄,在他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的聒噪,竟能吓死一个刚从冷宫爬出来的女人?还是说…这“离魂之症”,本就是林文彬这个老狐狸,在无法收拾的局面下,抛出的一个玄乎其玄、无法深究的挡箭牌?一个既能解释沈清梧的“异常”,又能将他林文彬摘得干干净净的完美借口?

一丝极淡的讥诮掠过萧珩眼底。他不在乎林文彬的小心思,更不在乎一个沈才人的死活。他在乎的是,这枚刚刚从泥沼里捡起、尚未来得及看清其纹理的棋子,是否就此成为一枚毫无价值的死棋?她身上那点与冷宫传闻截然不同的、让他略感一丝兴味的“违和感”,难道真如林文彬所言,只是回光返照的幻影,被贵妃一吓,便烟消云散了?

“命林文彬,不惜一切代价,吊住她一口气。”萧珩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如同在吩咐一件无关紧要的杂务,“用最好的参。太医院库藏不够,就去朕的私库取。朕倒要看看,这天意…究竟如何。”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冷,带着无形的威压,“告诉他,人若死了,他这院判,也做到头了。”

“奴才遵旨。”李德全心头一凛,深深叩首,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萧珩的目光重新落回那滴朱砂上,指尖用力,将那抹刺目的红痕彻底抹去,只在明黄的奏折上留下一片模糊的暗渍。静怡轩那盏微弱的灯火,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缕随时会熄灭的青烟,不值得他投注更多目光。是死是活,且看天命。他更在意的,是北疆那足以燎原的烽火。

***

凤仪宫的烛火通明,将殿内映照得如同白昼,暖香馥郁。皇后柳明嫣正斜倚在铺着雪白狐裘的贵妃榻上,由宫女小心翼翼地染着蔻丹。鲜红的凤仙花汁衬得她十指纤纤,莹白如玉。

女官云锦脚步轻捷地走到榻前,俯身低语:“娘娘,静怡轩那边…出事了。”

柳明嫣眼波流转,慵懒地瞥了云锦一眼,示意她说下去。

“林院判急报,沈才人突发恶疾,诊为…‘离魂之症’。”云锦的声音平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凝重,“脉象凶险至极,林院判言其惊惧过度,心神溃散,魂魄离体…恐…恐难回天。”

“离魂之症?”柳明嫣染着蔻丹的手指微微一顿,精致的眉梢几不可查地挑了一下,唇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如同冰面上绽开的花。“呵…倒是个新鲜说法。”她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漠然,“昨日在本宫面前还只是病弱惊厥,见了苏玉娆一面,就吓得魂飞魄散了?苏贵妃…当真好大的威风。”

“林院判说,沈才人根基早被冷宫毁尽,此番移宫己是强弩之末,贵妃娘娘一番申饬,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云锦补充道,将林文彬的“诊断”原封不动地转述。

“最后一根稻草?”柳明嫣轻笑出声,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这稻草,未免也太轻了些。”她抬起手,欣赏着指尖那抹完美的鲜红,眼神幽深,“林文彬这老狐狸…倒是会找台阶下。离魂之症…鬼神之说…妙啊。人死了,是惊吓过度,命该如此;人活了,是他妙手回春,从阎王手里抢人。横竖都怪不到他头上,更牵扯不到本宫的凤仪宫。”

她放下手,接过宫女递上的温润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并不存在的浮色。“告诉林文彬,陛下既开了金口,让他用最好的药吊着那口气,那他就好生伺候着。沈才人是生是死,自有天命,本宫…悲悯其遭遇,亦不愿后宫平添晦气。他若尽心,本宫自有赏赐;他若无能…”她的话语顿住,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奴婢明白。”云锦心领神会。

“还有,”柳明嫣的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恢复了平日的雍容温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掌控,“传本宫懿旨:沈才人病重,静怡轩即日起闭门谢客,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擅入打扰才人静养。所需汤药食材,由太医院和内务府专人负责,一应供给,按才人份例加倍,务必周全。让底下的人都警醒着点,若是再传出什么‘照顾不周’的风声…”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比冰雪更寒,“本宫绝不轻饶。”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云锦躬身领命,迅速退下。

殿内恢复了宁静,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轻响。柳明嫣重新倚回榻上,闭上双眼,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一个沈清梧,活着是枚能恶心苏玉娆的闲棋,死了是块检验林文彬成色的试金石,对她而言,并无本质区别。后宫的风,吹不倒她的凤座。她只需要维持住表面的“贤德”与“悲悯”,让一切在可控的范围内,尘埃落定。

***

静怡轩。

死寂。

浓重的药味混合着熏香也掩盖不住的、一丝若有若无的衰败气息,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林文彬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官服的后背己被冷汗彻底浸透。他强撑着最后一丝镇定,将最后一根金针从沈清梧头顶的百会穴缓缓捻出。床上的人依旧毫无声息,脸色灰败,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残留着一丝生机。

“参汤…每隔半个时辰…喂一次…不可间断…”林文彬的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对小桃和角落里吓得面无人色的秋梨吩咐,“药…按时煎…按我给的时辰火候…一丝都不能错!”他看了一眼床头那几包贤妃送来的安神药材,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敢擅动,“贤妃娘娘所赐之药…暂…暂且不用。”

皇帝的严令,皇后的“闭门”懿旨,如同两道枷锁,将他死死按在了静怡轩这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上。他不敢离开,更不敢让沈清梧在他眼皮底下断气。他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那价值千金的百年老参,和他这手吊命的针法,能撑到这位沈才人“命不该绝”或者…油尽灯枯。

他颓然跌坐在一旁冰冷的绣墩上,看着床上那具形销骨立、仿佛随时会消散的身影,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恐惧、后悔、怨怼、还有一丝医者面对绝症的无力感交织在一起。这“离魂之症”的幌子,暂时保住了他的官位和脑袋,却也将他彻底绑上了这艘注定沉没的破船。

小桃红肿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用温热的湿布巾擦拭着沈清梧额角不断渗出的冷汗。她的目光,除了绝望的心疼,更多的是茫然和无助。离魂之症…小姐的魂…真的飞走了吗?还能回来吗?

她的视线无意识地扫过房间角落。那里,那个不起眼的破瓦盆里,几株绿色的幼苗依旧顽强地伸展着叶片。小桃的目光在那抹绿色上停留了片刻,仿佛抓住了一根虚幻的稻草。

小姐昏睡前…好像…一首在看这个盆?还念叨着什么…“种子”…“希望”?

一个念头如同微弱的火星,在小桃绝望的心底闪过。小姐那么看重这几颗菜苗…是不是…是不是它们对小姐很重要?重要到…能唤回小姐的魂?

这个想法荒谬至极,毫无根据。但此刻,对深陷绝望泥沼的小桃来说,这己经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属于小姐的东西了!

她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而晃了一下。她踉跄着冲到墙角,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个沉重的破瓦盆,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她将瓦盆搬到离沈清梧床榻最近、能照到些许微弱天光的窗台下。

然后,她扑通一声跪在冰冷的砖地上,双手合十,对着那几株在死亡阴影笼罩下依旧鲜活的绿色幼苗,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对着神祇,用尽全身力气,无声地、一遍遍地祈祷:

“菜苗啊菜苗…求求你们…快点长…长得好好的…”

“小姐…小姐最喜欢看你们了…”

“求求你们…把小姐…把小姐的魂儿…叫回来吧…”

“求求你们了…”

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冰冷的砖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少女卑微而绝望的祈祷,在充斥着药味和死亡气息的房间里,无声地回荡。

窗台下,瓦盆里,那几株菠菜和芜菁的幼苗,在无人注视的寂静中,叶片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盆中的土壤深处,一点微弱到极致、几乎无法被凡人感知的奇异波动,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悄然荡漾开来,极其缓慢地,浸润着那几株植株细弱的根系。

沈清梧的意识依旧沉沦在无边的冰冷与黑暗之海深处。然而,就在小桃那绝望的祈祷声响起、那盆幼苗被挪到窗下的瞬间,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极其陌生的“呼唤感”,如同深海鱼群掠过时带起的一缕微弱洋流,极其突兀地,拂过了她那片死寂的意识边缘。

那感觉…温暖…带着泥土的腥气…还有…一种蓬勃的、挣扎向上的…生命力?

这感觉一闪而逝,快得如同幻觉,瞬间又被无边的冰冷和剧痛吞噬。

但就在那一刹那,沈清梧那如同被冻结的意识核心深处,那代表着【初级植物催生】技能的神秘烙印,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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