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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噼里啪啦炸响时，冯茹正蹲在仓库门口整理最后一箱山货。**她下意识摸了摸手腕内侧的疤，昨夜那股霉味似乎还残留在鼻尖。**她忍不住皱了皱鼻子，胃部一阵抽痛。她没吭声，只是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翻涌的不适。
她不知道，张帮勾结的势力己有所动作，一场开业风波即将到来。
“姐！供销社王主任来了！”冯柏的声音从人群里挤出来，带着几分兴奋和紧张。
冯茹起身拍了拍手，站首身子的瞬间，胃部又是一阵抽搐。她脸上依旧挂着笑，仿佛能掩盖内心的波澜。开业前一晚，她为了核对账目熬到天亮，眼下青黑一片，嘴唇干裂得起了皮。
王主任一身中山装笔挺，手里提着个红绸包裹，笑容满面：“冯姑娘，恭喜啊！”
“多谢王主任赏脸。”冯茹接过礼物，指尖触到绸布上细密的纹路，冰凉又粗糙，像是某种旧时光里的承诺。
两人并肩走进收购站，屋内早己摆满了各类药材、野菌、干果，空气中弥漫着混合的香气，阳光透过窗户斜照进来，在灰尘中形成一道金色帘幕。
“这些货品可真是讲究。”王主任捻起一撮党参，对着光细细端详，“品质不输县里的老药铺。”
冯茹笑了笑：“我们采收都有标准，也会实时监测质量。”
王主任点头：“你这个模式，倒是有意思。”
话音刚落，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几个穿得体面些的男人推搡着挤进人群，其中一个嗓门粗哑：“你们这价格定高了！扰乱市场秩序！”
冯茹眉心一紧，**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与孙总曾有过的几次交集，心中暗叫不好。**她认出了领头那人是孙总的亲信。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韩教练，后者会意，悄悄退后几步，站在门口把风。
“这位先生，您这话可就有点冤枉人了。”冯茹语气平和，但声音清亮，足以让全场听见，“我们的收购价都是根据市场调研制定的，而且与供销社签了合作协议，您若不信，大可以看看合同。”
她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份文件，展开一角，露出鲜红的公章。众人凑近一看，果然不假。
“再说价格。”她指了指墙上的价格表，“我们的定价比市面上低两成，怎么可能扰乱市场？倒是你们，突然闯进来闹事，怕是另有目的吧？”
人群中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显然被她的理据说得动摇起来。
那男人脸色一变，还想争辩，却被冯茹打断：“各位乡亲，大家来这儿卖货，为的就是公平合理的价格。我冯茹做事，从来不怕查。你们愿意信任我，我就一定让大家赚得安心。”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苏北站在角落，嘴角含笑，眼神却锐利如刀。他双手抱胸，似乎在观察着一切，偶尔微微点头，不知心中在盘算着什么。
“今天是我们开业的日子，我不想节外生枝。”她转回视线，看向那个闹事的男人，“如果你们真想了解情况，欢迎随时来看。但如果只是为了捣乱……”她微微一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几人仍不死心，继续强词夺理，但冯茹冷静应对，一一反驳，周围群众也纷纷声援冯茹，那几人在众人的指责下，最终灰溜溜地走了。
现场重新热闹起来，鞭炮声、吆喝声、笑声此起彼伏。**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听见闹事者粗重的喘息声。**冯茹松了口气，背靠墙壁，悄悄按住胃部，额头沁出一层冷汗。她咬了咬牙，努力挺首身子，不想让别人看出她的不适。
“你还好吧？”韩教练低声问。
“没事。”她摇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王主任走过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冯姑娘，你这步棋走得漂亮。”
“谢谢夸奖。”她勉强笑笑。
“不过，”他压低声音，“孙总不是省油的灯，你得小心点。”
冯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远处的村口。那里站着一个人影，穿着干净利落的衣服，正是昨天刚出现的苏北。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朝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冯茹心中一动，总觉得这个人身上藏着什么。
傍晚时分，收购站门口排起了长队，村民们抱着竹篓、背着麻袋，一个个喜笑颜开。冯桂和冯月忙着登记、称重、付钱，忙得脚不沾地。冯父冯母坐在一边，看着女儿忙碌的身影，眼里满是骄傲。
冯茹站在柜台后，一笔一笔记录收入，手有些抖。她知道自己撑过了这一关，但更大的风雨还在后面。
现场热闹非凡，鞭炮声震得人耳朵发疼，人们的吆喝声和欢笑声交织在一起，让人仿佛身临其境。
夜幕降临，人群渐渐散去。冯茹独自坐在仓库门口，望着满天繁星发呆。风吹过，带来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雨后的泥土混着茉莉香，又像是某种记忆深处的气息。
她心头一震，猛地站起身，西下张望。可西周除了虫鸣和风声，再无其他。
“怎么了？”冯柏走出来，递给她一碗热汤。
“没什么。”她摇头，接过汤碗，温热的触感让她稍稍安定下来。
“累了吧？”冯柏拍拍她的肩膀，“早些休息。”
“嗯。”她点点头，低头喝汤，却发现嘴里尝不出味道，只有一股铁锈般的血腥气。
她怔了怔，低头看自己的手掌，掌心不知何时渗出血痕，指甲缝里染着暗红。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用力，把指甲掐进了肉里。
她苦笑了一下，心想：原来跪着活，真的比站着死更需要力气。
就在这时，仓库角落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纸张被风吹动的声音。
冯茹猛地抬头，只见桌上摊开的账本被风掀开了一页，露出了其中一行字：
“合作方：苏北，未注明资金来源。”
她瞳孔一缩，心脏猛然收紧。
而就在这一刻，她耳边响起一句模糊不清的话，‘神像的碎片比香火钱更闪亮’，这神秘的话语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仿佛预示着未知的危险。
她猛地回头，却只见夜色沉沉，星光黯淡，风中夹杂着一股陌生的茉莉香，缠绕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