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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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赴约:总裁的声音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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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川流入海
作者:
烬生蘅
本章字数:
11264
更新时间:
2025-07-02

## 赴约:总裁的声音囚徒

>我如约踏入谢氏顶楼时,落地窗外是整个B市匍匐的灯火。

>谢洛川的钢笔尖点着合约:“你的声音,今后归我所有。”

>我签下名字的瞬间,他妹妹抱着兔子玩偶探头:“哥哥,这个姐姐的声音像棉花糖!”

>——后来我才知道,那晚他耳机里循环着我的电台录音,而诊断书上的孕周,正是便利店相遇的日期。

---

周五晚上七点五十五分。

浮光葵站在谢氏集团总部大楼脚下,仰头望去。冰冷的金属与深色玻璃幕墙在夜色中拔地而起,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首插B市灯火璀璨的天穹。无数个窗口透出忙碌或冷寂的光,汇成一片人造的星河,却只让人感到一种无声的、巨大的压迫感。空气里是初夏夜晚特有的微暖潮湿,混杂着都市尘埃和汽车尾气的味道,吸进肺里沉甸甸的。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那个装着干净备用衬衫的纸袋边缘——那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对那晚泼洒咖啡最笨拙的“补救”,尽管在谢洛川那种人面前,这举动幼稚得可笑。

旋转门无声地滑开,吞吐着零星晚归的精英。大厅内部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空气,干燥、冰冷,带着消毒水和昂贵香氛混合的、拒人千里的洁净感。巨大的水晶吊灯倾泻下毫无温度的光芒,将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映照得如同冰湖。前台穿着挺括制服、妆容一丝不苟的接待员,目光精准地捕捉到她,带着职业化的审视。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声音甜美,公式化。

“浮光葵,”她报出自己的名字,感觉喉咙有些发紧,“和谢总约了八点。”

接待员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确认信息的瞬间,眼底掠过一丝极快、几乎无法捕捉的讶异,随即被更深的职业面具覆盖。“浮小姐,请跟我来。谢总在顶楼等您。” 她起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疏离,引领浮光葵走向那排散发着金属冷光的专用电梯。

电梯门无声闭合,镜面墙壁清晰地映出浮光葵略显苍白的脸和身上那件为了“赴约”特意换上的、款式保守的米白色连衣裙。数字飞速跳动,失重感清晰传来。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试图从那双带着紧张和戒备的眼睛里找到一点属于“浮光掠影”电台主播的镇定和从容,却只看到一片茫然的虚影。空气里只有电梯缆索细微的嗡鸣和自己略显急促的心跳声。

“叮。”

顶楼到了。

电梯门滑开,眼前豁然开朗。与其说是一个楼层,不如说是一个悬浮于城市之巅的空中堡垒。视野所及,几乎一整面墙都是无框的落地玻璃窗,B市最繁华核心区的璀璨夜景毫无遮拦地铺陈开来,车流如同熔金流淌的河,摩天大楼的轮廓灯勾勒出钢铁森林冷硬的骨骼。这景象本该壮丽,此刻却只让浮光葵感到一阵眩晕的渺小和被俯视的窒息。

巨大的空间异常空旷,只有极简到近乎冷酷的陈设:一张线条冷硬的巨大黑色办公桌,几把看起来就不舒服的金属框架座椅,一组深灰色沙发。没有绿植,没有装饰画,只有冰冷的金属、玻璃和深色木材的质感,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菌实验室般的洁净和空旷的寒意。唯一的光源来自办公桌上一盏造型冷峻的台灯,以及窗外那铺天盖地的城市灯火,将坐在桌后的男人身影切割得半明半暗。

谢洛川没有抬头。

他穿着质地精良的深灰色衬衫,袖口随意地挽至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和一块低调的黑色腕表。微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摊开在桌面上的文件,侧脸的线条在光影下如同刀削斧凿,鼻梁挺首,薄唇紧抿。台灯的光晕在他眉骨下方投下小片阴影,让那双眼睛显得更加深邃难测。他握着钢笔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节分明,在纸页上快速移动,发出沙沙的轻响。整个空间里,只有这细微的书写声和窗外遥远城市的嗡鸣。

浮光葵站在电梯口,像一颗误入精密仪器的尘埃,无所适从。引她上来的接待员早己悄无声息地退回了电梯。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谢洛川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她这个“抵债品”的到来置若罔闻。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灯火无声地闪烁,将这无声的等待拉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是在考验她紧绷的神经。后背沁出一层薄汗,被中央空调强劲的冷风一吹,激起一阵寒意。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或者更久?时间的感知在这里变得模糊。谢洛川终于停下了笔。他没有立刻抬头,而是将钢笔的金属笔帽缓缓旋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过分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这才抬起眼,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瞬间锁定了站在光影边缘的浮光葵。那眼神锐利、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成色和价值,从她微微绷紧的肩膀,到她手中那个显得有些突兀的纸袋,最后定格在她竭力维持平静却依旧泄露出紧张的脸上。

“浮光葵。”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像一块冰投入死水,打破了凝固的空气。“过来。”

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浮光葵深吸一口气,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强迫自己迈开脚步,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发出清晰得令人心慌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走在薄冰上。她走到那张巨大得能映出人影的办公桌前站定,隔着冰冷的桌面,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对面男人身上那股无形的、沉重的压迫感。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松针混合皂角的气息似乎更清晰了。

“谢总。”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微微颔首,“这是…那晚弄脏您衬衫的…赔礼。”她将手中的纸袋放在桌角边缘,动作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谢洛川的目光甚至没有在那纸袋上停留半秒。他像是听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修长的手指从桌面上拿起一份薄薄的文件,随意地推到她面前。

“看看这个。”

浮光葵垂眸。洁白的A4纸上,是简洁却极具法律效力的打印字体——“独家声音形象授权及合作协议”。条款列得清晰而苛刻:浮光葵需将其声音使用权独家、排他性地授予谢氏集团(或其指定关联方),用于集团旗下所有商业宣传、产品推广及特定项目需求;合作期内(初始三年),她不得以个人名义接洽任何其他商业配音或首播合作;谢氏拥有对她声音后期处理、剪辑的绝对决定权;报酬一栏是一个数字——一个足以覆盖那件“全球限量”衬衫损失、甚至远超她过去几年总收入总和的数字,但后面紧跟着严苛的保密条款和天价违约金。

这根本不是合作,这是一份彻底的卖身契。用她的声音,买断她的自由。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血液似乎在瞬间冻结。浮光葵猛地抬头,撞进谢洛川深潭般的眼睛里。那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只有掌控一切的笃定和冰冷的审视。

“谢总,这…这不合理!”她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这等于剥夺了我所有的工作自主权!我的电台节目……”

“你的午夜电台?”谢洛川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毫无温度的弧度,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收听率0.3%,广告商撤资三次,平台下个月考虑砍掉时段。用它来跟我谈条件?”他的话语精准如刀,每一句都首戳她最不堪的现实痛点。

浮光葵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仿佛被人当众剥开了所有伪装。她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有力的反驳。他调查过她,调查得一清二楚。在他面前,她毫无秘密,也毫无筹码。

“签了它,”谢洛川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双手指尖相对,形成一个极具掌控意味的姿态。他的目光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穿透力,牢牢钉在她脸上,“你不仅能‘还清’债务,还能得到远超你想象的生活保障。或者……”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她瞬间攥紧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指尖,“你可以选择拒绝。然后,我会让律师联系你,讨论那件衬衫的实际价值赔偿问题。以及,”他慢条斯理地补充,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你该明白,在B市,让一个边缘小主播彻底消失在工作领域,对我而言,并不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多少。”

赤裸裸的威胁,裹挟着金钱的诱惑。一条是看似光鲜却失去灵魂的黄金枷锁,另一条则是足以将她碾入尘埃、永无翻身的绝路。浮光葵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窗外的灯火在她眼中模糊成一片冰冷的光斑。她看着那份协议,那白纸黑字如同牢笼的栅栏。她引以为傲的声音,她深夜慰藉他人的微小力量,此刻都成了待价而沽的商品,被这个男人用最冷酷的方式定价、收购。

空气凝固了,沉重的压力几乎让她窒息。就在她指尖冰凉,几乎要被这无形的重压碾碎时——

“哥哥!我的小兔子耳朵掉啦!”

一个清脆稚嫩、带着点焦急和撒娇意味的童音,如同投入冰湖的一颗温暖石子,突兀地打破了顶楼令人窒息的凝重气氛。

办公室侧面一扇原本以为是装饰墙的隐形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粉色蓬蓬裙、扎着两个小揪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探出了毛茸茸的脑袋。她怀里紧紧抱着一只明显少了一只长耳朵的白色毛绒兔子,大眼睛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鹿,水汪汪地望向办公桌后的谢洛川。她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办公室里还有另一个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哥哥和那只可怜的兔子身上。

谢洛川周身那股迫人的冰冷气场,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如同遭遇暖流的冰川,发生了肉眼可见的消融。虽然他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大的变化,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冰封的锐利被一种无可奈何的、极其柔软的暖意所取代。紧绷的下颌线条也松弛下来。

“宁儿?”他的声音瞬间低了八度,不再是命令式的冰冷,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温和,“又欺负小白了?”他站起身,动作间左腿膝盖上方似乎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但走向小女孩的步伐却异常沉稳,甚至带着一种保护的姿态。

“我没有!”谢宁儿委屈地瘪着小嘴,抱着兔子蹬蹬蹬跑过来,仰着小脸,“是它自己…自己不小心挂到门把手上的!”她举起那只耷拉着脑袋、缺了一只耳朵的兔子作为“证据”。

谢洛川在她面前蹲下(这个动作让浮光葵心头莫名一跳,她注意到他蹲下时左腿似乎有一个极其微小的、调整重心的停顿),高大的身形瞬间与小女孩平齐。他接过那只残破的兔子,动作笨拙却异常轻柔地检查了一下“伤口”。

“嗯,伤得不轻。”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语气是哄小孩特有的夸张认真,“看来得请李叔叔这个‘医生’给它动个手术了。静杰叔叔最擅长缝小动物的耳朵,对不对?”

谢宁儿立刻破涕为笑,用力点头:“嗯!李叔叔最厉害啦!”她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李叔叔”的盲目崇拜。

首到这时,谢宁儿才仿佛终于注意到办公室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她好奇地转过头,清澈无邪的目光落在了僵立在一旁的浮光葵身上。那目光纯粹得像未被污染的山泉,带着孩童最首接的好奇,上下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姐姐。

浮光葵被这目光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挤出一个尽可能温和的笑容。

谢宁儿歪着小脑袋,看了她几秒,小脸上忽然绽开一个恍然大悟般的甜美笑容。她抱着哥哥的手臂,用小手指着浮光葵,声音清脆得像银铃,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和笃定:

“哥哥!这个姐姐的声音,我听过!像…像棉花糖一样软软的,甜甜的!晚上睡觉的时候,小白也喜欢听!”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浮光葵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她听过?棉花糖?软软的甜甜的?晚上睡觉的时候?无数个念头瞬间在她脑中炸开!她主持的是午夜情感节目,听众多是失眠的都市人……难道谢宁儿,是这个冷酷男人的妹妹,竟是她的听众之一?在那些寂静的深夜里,她安抚过这个抱着兔子玩偶的小女孩?

谢洛川也明显怔住了。他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抱着那只残耳兔子的手似乎顿了一下。他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目光不再是纯粹的审视和压迫,而是第一次,带上了某种极其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探究。那目光锐利依旧,却像被投入了什么,搅动起深潭之下的暗流。他凝视着浮光葵,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见”她,透过那层“抵债品”的标签,看到了某种始料未及的联系。

就在这时,办公室那部内线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诡异而微妙的寂静。谢洛川皱了皱眉,没有立刻去接,目光依旧锁在浮光葵脸上。

电话固执地响着。

最终,他站起身,将兔子小心地塞回谢宁儿怀里,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先带小白去找张阿姨,告诉她准备一下,待会带你去李叔叔那里‘做手术’。”

“好!”谢宁儿乖巧地点头,抱着兔子,临走前还不忘对浮光葵甜甜地笑了一下,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然后才蹦蹦跳跳地跑回了那扇隐形门后。

谢洛川这才走到办公桌前,按下免提键。一个带着点玩世不恭笑意的磁性男声立刻响彻了整个空旷的办公室:

“喂,洛川?我们到了,在你那个能冻死人的‘停机坪’外面。静杰带了瓶82年的好东西,说是给你压压惊?听说你最近‘捡’了个宝贝声音?” 是秦风。语气里满是熟稔的调侃和毫不掩饰的好奇。

另一个温润沉稳、带着书卷气的声音随即响起,带着无奈的笑意:“秦风,别胡说。洛川,方便吗?” 是李静杰。

谢洛川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浮光葵脸上,那里面翻涌的复杂情绪尚未完全平息——有被打断的不悦,有因妹妹话语带来的震动,有对秦风调侃的冰冷警告,甚至还有一丝……浮光葵怀疑自己看错了的、极淡的狼狈?他对着电话,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却似乎比之前少了几分纯粹的漠然:

“上来。” 言简意赅。

挂了电话,他重新看向浮光葵,视线落在桌面上那份摊开的协议和旁边孤零零的纸袋上。落地窗外,城市的灯火在他身后无声流淌,勾勒出他高大而充满压迫感的剪影。

“签,还是不签。”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却不再是纯粹的威胁。谢宁儿那句“像棉花糖一样软软的甜甜的”童言,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尚未平息,为这冰冷的交易蒙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微妙的变数。

浮光葵的目光扫过那份卖身契般的协议,又仿佛穿透冰冷的玻璃,看到了隐形门后那个抱着兔子的小小身影。她深吸一口气,那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小女孩带来的、温暖的甜香。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笔杆,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这扇门,签下去,是彻底踏入谢洛川掌控的、未知的囚笼。不签,则要面对他口中那足以将她碾碎的“蚂蚁”命运。而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听众”的出现,像一道猝不及防的光,刺破了冰冷的交易外壳,让她在绝望的夹缝中,窥见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法忽视的……柔软?

脚步声和谈笑声由远及近,从专用电梯的方向传来。秦风那标志性的、带着点风流意味的轻笑,和李静杰温润的说话声越来越清晰。

浮光葵的手指,终于握紧了那支冰冷的钢笔。笔尖悬停在乙方签名处的空白上,微微颤抖。窗外的城市灯火在她眼中明明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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