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震后24小时
鹏城创银总部,办公室夹杂着慌乱的声音,所有人都忙个不停。巨大的屏幕墙上:
左侧,“快帮”震区信息地图己被密密麻麻的红点(求助)、绿点(物资集结点)和黄点(道路中断)覆盖,信息流瀑布般刷新。
右侧,美股因地震短暂反弹后,在雷曼破产的阴影下再次坠入深渊。
中间,芯片异常波动图虽己回落,但基线强度提升了15%,随时准备冒头。
姚林站在指挥台前,眼窝深陷,声音嘶哑,却带着钢铁般的穿透力:“第三批物资清单确认!生命探测仪30台、液压顶撑设备50套、海事卫星电话100部!包机航线己协调,两小时后起飞川西省会!”他重重敲击桌面
“联系所有国际救援队!创银承担在华期间所有交通、食宿、设备损耗!只有一个要求,以最快速度,去到最需要他们的地方!”
和靖迅速记录着:“明白!无国界医生和国际救援队己联系到,正协调入境!国内民间救援队通过‘快帮’平台集结超百支,急需统一指挥和物资配给!”
“快帮技术中心!”姚林接通鲁晓专线,屏幕上映出鲁晓的脸色依旧虚弱但毫无退缩的意思,背景是疯狂滚动的代码和工程师的吼声。
“鲁晓!平台负荷!”
“顶住了!峰值流量是冰灾十倍!服务器扩容三倍!‘信息协同中台’上线了!官方救援指挥部、民间队伍、物资集散点,都接入了!”鲁晓语速飞快,“但灾区通信大面积中断!很多求助信息是灾民跑几十里山路到有信号的地方发的!时效性很难解决?”
“卫星电话!用起来!”姚林打断,“第一批卫星电话落地后,优先配给深入重灾区的民间救援队领队!通过‘快帮’平台建立点对点联络通道!快帮技术组24小时轮班,做灾区信息的中转大脑!我要知道哪片废墟下还有声音,哪个村断了粮!”
“是!”鲁晓眼神充满了坚定。
都江镇,废墟边缘。
大雨倾盆,伴着时不时的余震。陆尘带领的创银先遣支援小队,与一支佩戴“蓝天救援”臂章的队伍汇合。他们面前是一栋完全坍塌的六层居民楼,钢筋水泥的碎块铺满地面。
“下面有声音!很微弱!探测仪有反应!”一个满身泥浆的救援队员嘶吼着,手里的生命探测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位置!深度!”陆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泥浆,吼道。
“大概…五米下!靠近东侧承重墙!但上面压了三层预制板!结构极不稳定!强挖可能二次坍塌!”
“液压顶!上!”陆尘没有丝毫犹豫,“一组!清理西侧碎块,开支撑点!二组!跟我顶东侧!快!”
重型液压顶杆在泥泞中艰难架设。机器轰鸣,粗壮的钢柱一点点撑开沉重的水泥板。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伴随着碎石滑落的哗啦声,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撑住了!小心!慢点清!”陆尘半跪在泥水里,用手扒开碎砖,头盔上的强光灯刺破雨幕和烟尘。
突然!
“哗啦——!”
被顶开的预制板边缘,几块悬空的水泥猛地砸落!下方传来一声压抑的痛呼!
“下面的人受伤了!”有人惊叫。
“别停!继续清!医疗组准备!”陆尘瞳孔紧缩,动作更快。雨水混着汗水流进眼睛,一片模糊。他发疯似的用手刨开碎石,手套磨破,指尖渗出血也浑然不觉。
“看到人了!是个孩子!”强光灯下,一只满是血污的小手从缝隙中伸出!
“坚持住!”陆尘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时间,就是生命!
杭城,咖啡馆里。
夏小薇脸色苍白,将一支微型录音笔推过桌面。坐在她对面的,是九爷手下一位中年人,代号“老鬼”。
“都录下来了。刀疤脸威胁老板娘,承认打人,强迫签独家。”夏小薇声音很低,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他们好像突然被什么事叫走了,不然我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
“够了。”老鬼拿起录音笔,检查了一下,小心收好,“证据很关键。辛苦你了,夏小姐。”他顿了顿,“刀疤脸突然离开,是因为他们一个地下钱庄的窝点被我们的人端了,他赶去灭火。黄文峰留下的脏钱,是他们的粮草。”
夏小薇松了口气,随即急切地问:“那…能抓他了吗?”
“录音是重要一环,但还不够钉死他们整个团伙和背后的‘和联胜’。”老鬼眼神冷静,“需要更多实锤的交易流水和胁迫证据。刀疤脸现在成了惊弓之鸟,更危险。你不能再露面了。”
夏小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还想说什么。
老鬼打断她:“姚总有新任务给你。创银第二批深入灾区的综合支援队明早出发,需要懂协调、细心的人负责物资接收登记和对接民间救援队信息。你愿不愿意去?”
夏小薇猛地抬头,眼中泛着光芒:“去!我去!”没有丝毫犹豫。比起杭城的阴险算计,灾区的人民现在更需要她。
深港,芯片的代价。
最高屏蔽实验室。老吴盯着屏幕的芯片信号,忧心忡忡:“鲁总,它的‘活跃度’虽然降了,但基础能耗提升了15%!这种未知合金的稳定性…我们完全没底!强行让它处于这种‘应激’状态,会不会…”
“没有会不会!必须搞清楚它在震时接收了什么!”鲁晓盯着频谱图上残留的异常数据碎片,眼神偏执,“给我准备设备!我要尝试物理接触裂痕边缘,读取底层缓存!这是唯一的机会!”
“鲁总!姚总严令禁止物理接触!太危险了!”老吴急道。
“等危险过去,数据就湮灭了!”鲁晓一把推开劝阻的手,因用力过猛牵动伤口,疼得弯下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鲁总!”众人惊呼。
鲁晓撑着操作台,喘息着,眼前阵阵发黑。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远未恢复,强行操作风险极大。但芯片在国殇之时的异动,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教授到底想干什么?这场灾难,是不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给我…止痛针。”鲁晓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准备…隔离操作手套…最高防护等级…我…要试试…” 他眼中是技术狂人面对未知谜题时不顾一切的决绝。
鹏城,夜幕下的决断。
姚林看着屏幕上几条最新信息:
陆尘小队在暴雨中救出一名被困近30小时的孩子,正在紧急送医。
夏小薇确认加入明日赴川西支援队。
鲁晓申请对芯片进行有限物理接触读取。
巨大的压力如山般压下。一边是废墟下需要拯救的生命,一边是暗处虎视眈眈的毒蛇,还有团队核心成员不顾安危的冒险。
他沉默了几秒,艰难的下着决定。
“批准鲁晓的请求。”他的声音沉缓而凝重,“但操作必须在三重物理隔离下进行,生命体征监测全程开启,一旦异常,立刻终止!我要他活着,明白吗?”
“同意夏小薇随队入川。通知壮汉,给她配最好的防护装备,编入后勤信息组,不得进入核心危险区!”
“通知陆尘,灾区现场发现任何印有衔尾蛇标记的可疑物品或设备,立刻上报!原地封存!不准擅自触碰!”
命令下达,姚林疲惫地靠进椅背。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通明,却无法照亮千里之外的那片伤痛之地。他拿起卫星电话,拨通王行长的加密线路:
“王叔,第西批物资清单…需要野战医院模块…对,能空投的…钱不是问题…人命,等不起。”
电话那头是沉重的呼吸和沙哑的承诺。姚林放下电话,目光再次投向那片被红点覆盖的电子地图。每一个红点,都是一个在绝望中等待救援的生命。创银的力量在此刻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必须燃烧到极致。
他握紧了拳头。与死神的赛跑,没有终点。而黑暗中的敌人,正等着他们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