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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一叶飞舟，穿过倒悬的天河瀑布，缓缓进入了清虚道界。
刚进入道界，墨清便觉得周身一轻，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想来肯定是道界的灵气，远比凡尘充沛的缘故。
飞舟此刻是朝着太清剑宗的方向前行。
墨清一个人倚在栏杆上，望着云海出神。
三天前的那场袭击，明明闹出不小动静，可奇怪的是……
似乎除了他们三人，外加一只猫外，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当时他们在屋内交谈完后，再出去时，那三个黑袍人、打斗的痕迹，甚至连地上的血迹都消失不见了，仿佛一切都只是场幻觉。
墨清摸上了手腕的镯子，低头沉思。
这绝不可能是幻觉，就和离家前那次的遭遇一样，镯子同样起了反应，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突然，一碟小巧精致的糕点递到了他眼前。
他抬头，正对上姜玉荁盈盈的笑眼。
“方才见你似乎没吃什么东西。”少女将糕点又往前递了递。
“之前你们救过我，大恩大德无以回报，只能做些点心聊表心意。”
墨清道完谢，忽然觉得背后一凉。
姜玉荁的裙角刚消失在拐角，齐羽就跟幽灵般出现。
“桂花馅的。”他突然开口，“应该比昨天的果子酥更甜。”
墨清挑眉，“你吃过？”
“猜的。”
两人沉默对视间，甲板下突然传来巨响。
只见一团褐色身影炮弹般冲了上来，西爪打滑地在他们脚边刹住，整只猫摊在地上，就像一张大毛毯。
齐羽蹲下身，用剑鞘轻轻戳了戳猫身，“第一次见猫晕舟。”
墨默有气无力地“喵”了一声，突然暴起抱住剑鞘，开始疯狂磨爪。
墨清看着齐羽瞬间僵住的背影，忍不住心里轻叹，还带着止不住的幸灾乐祸。
可怜孩子，剑鞘被猫啃过还被当做猫抓板。
齐羽：“……”
“要喂药么？”墨清善意提醒。
齐羽在猫怨念的眼神中，突然掏出一把肉干，扔到另一边。
大猫炸着毛冲出去的瞬间，齐羽默默抽回剑鞘。
“这猫克我。”他看着猫狂奔的背影，转头时嘴角却微微上扬。
……
飞舟缓缓降落在太清剑宗山脚下，众人依次下了飞舟。
只见眼前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一条青石小径如游龙般蜿蜒而上，消失在云雾深处。
一名剑宗弟子负手而立，朗声道，“诸位只需要登上此峰，便有资格入选内门弟子，表现优异者更可成为亲传弟子。”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若登不上去，亦有就会成为外门弟子。途中会有门中弟子巡视，无需担忧。”
说罢，他催促道：“时辰不早了，诸位请即刻启程。”
墨清三人带着猫踏上登山之路。
没走几步，墨清就扭头对肩上的大猫商量道：“小祖宗，你老人家能不能屈尊下来走两步？”
墨默在他肩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尾巴甩着，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看来这位小祖宗，是打定主意要骑你上山了。”姜玉荁盈盈笑道。
齐羽猛地出手，精准拍在猫屁股上，以报剑鞘之仇。
“喵！”
墨默炸毛跳起，就要往齐羽脸上扑，却被姜玉荁眼疾手快地接住。
“二位别闹了。”她无奈地摇摇头，手法娴熟地挠着猫下巴。
墨清抬头望去，山路前面还算平缓，他们走得不算费力，越往上似乎越来越陡峭……
往上点的山路，渐渐起了雾气。
他们三人上前，同时被浓雾吞没。
墨默也趁机从姜玉荁怀里溜走，转眼消失在雾气中。
“墨默，你去哪了？”墨清大喊。
不远处传来齐羽的冷哼，“猫，在啃我的剑……”
姜玉荁的声音从另一侧幽幽传来，“我这边……倒是看见它在偷吃，我做的桂花糕……”
墨清正要回应，突然脚下一沉。
墨默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正蹲在他脚下，啃咬他的衣袍，不时伸出爪子磨磨。
“……”
“这是……幻境？”墨清微微皱眉，“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与此同时，水镜前几位真君早己笑得东倒西歪。
“哈哈哈，师兄你看！”一位红衣女修笑得花枝乱颤，衣袖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他们三个的幻境怎么……这么与众不同？”
被她称作师兄的青衣男子，嘴角带笑。
“旁人都是心魔执念、前世恩仇，他们倒好，全跟那只猫较上劲了！”
一位温婉的蓝衣女修，微微蹙眉，“这猫……可以自由穿梭三人的幻境？”
幻境内，墨默突然竖起耳朵，叼起墨清的玉镯转身就跑。
“等等！”三人异口同声喊道。
齐羽眼神一冷，“这猫……”
“重点不是它听得懂人话吗？”姜玉荁提着裙角就要追去。
墨清看着空荡荡的手腕，突然笑了。
“你们说……我们现在追的，究竟是幻象，还是……”
话音刚落，迷雾瞬间散去，他们恍然回神。
三人仍站在原地，仿佛从未移动过半步。
墨默懒洋洋地趴在地上打盹，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而那枚玉镯，依旧好端端地套在墨清的手腕上。
三人面面相觑。
“所以……”姜玉荁蹲在身，戳了戳装睡的墨默 ，“我们刚刚集体进了个关于猫的幻境？”
“喵~”
墨默伸了个懒腰，慢悠悠起身，在姜玉荁脚边蹭了蹭。
“走吧。”墨清抬头望向没入云端的山路。
“这山梯还是要继续上的。”
三人沿着蜿蜒的山路继续向上攀登。
墨默这次，倒是老老实实趴在墨清的肩头。
就是有点太重了，墨清想着等拜完师，一定要抓着这家伙去减肥。
“你们有没有觉得……”
姜玉荁突然停下脚步，紫色裙摆轻轻摇曳，如花般展开。“这条路……”
齐羽眼神一凛，“很长……”
他们三人速度不慢，可抬头望去，那青石山路依旧蜿蜒没入云端，就好像……没走多远？
水镜前，红衣女修懒洋洋地支着下巴。
“才半柱香就察觉异常，这批弟子的心性倒是难得。”
“一般人破开一个幻境后，往往心神最为松懈，此时若再接第二个幻境，十有八九会中招。”
之后，会怎么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