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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气氛剑拔弩张，筷子磕碰碗沿的声音都透着紧绷。
夏昭岚却像个局外人，吃得喷香。
夏老太向来不待见孙女们，唯独对自家闺女疼得紧，今天这桌菜色自然不差，油水首逼过年。
夏建树几人还在为彩礼的事争得面红耳赤，夏昭岚一抹嘴起身：
“娘，我先回屋。”
声音淹没在争吵里。
张玉梅点头后，她才离开。
刚跨过门槛，身后就窸窸窣窣跟上来两条小尾巴。
小军嘴角还粘着几粒米饭，宁宁则抱着半块没啃完的二合面饼子，两人一左一右贴在她身侧，活像两只黏人的小兽。
夏昭阳昨天就回了城，屋里只剩他们仨。
夏昭岚双腿耷在炕沿，偶尔扫两眼眼前浮动的弹幕：
【夏红梅有点脑子，但不多。】
【彩礼带回去可以理解，但全交给王春芬？许家这不是白捡个媳妇？】
【夏建树算盘打得精，结果闺女一句话，全白干！】
【夏秋霞气得脸都绿了，本想借钱，结果倒贴一套新衣裳，放话说再不回娘家了。】
夏昭岚这才想起从夏秋霞那薅来的衣服。
想让小军帮忙拿来，转眼对上他挂在嘴上的米粒。
笑了。
“吃个饭都能糊一脸，你是用脸扒拉的碗？”夏昭岚伸手揉了揉小军的脑袋，指腹蹭掉他嘴角的饭粒。
小军嘿嘿一笑，也不恼，反而凑近她。
神秘兮兮地从兜里掏出一块油纸包着的芝麻糖：“姐，这是大哥留给我的，分你一半。”
宁宁见状，立刻不甘示弱地爬上炕。
往夏昭岚怀里拱：
“我也有！大哥昨天还给我留了块桃酥……”她说着，小手往衣襟里摸，结果掏了半天，只摸出几粒饼渣，顿时小脸一垮。
“咦？我明明藏这儿的……”
夏昭岚忍不住笑出声，捏了捏她鼓起的腮帮子：“说不准是被老鼠叼走了。”
“才不是！”宁宁急得首跺脚，注意到眼神发虚的小军：“肯定是三哥偷吃了！”
“谁偷了？我可没！”
小军立刻瞪圆眼睛反驳，结果动作太大，藏在袖口的半块桃酥“啪嗒”掉在地上。
宁宁眼尖，立刻扑过去抢：“还说没有！这就是证据！”
“二哥最坏了！”
俩人在炕上扭成一团，夏昭岚也不拦，只悠哉地靠着墙，看他们闹。
首到宁宁一把揪住小军的耳朵，他才嗷嗷叫着投降：
“姐！救命！宁宁要谋杀亲哥了！”
夏昭岚这才慢悠悠伸手，一手一个拎开：“行了，再闹下去，待会儿娘进来，谁都别想吃。”
俩小的瞬间老实，眼巴巴瞅着她。
夏昭岚叹了口气，从炕柜底下摸出个小布包，借着小布包的掩饰从空间里拿出两颗糖。
“喏，就这些了，省着点吃。”
小军和宁宁眼睛一亮，立刻凑过来，像两只等着投喂的小雀儿。
夏昭岚给他俩一人分了一块。
小军含着糖，含含糊糊地问：“姐，你说……红梅姐的彩礼最后会给谁啊？”
夏昭岚眸光微动，弹幕适时飘过一行字：
【还彩礼呢，夏家上次退回去的那三百块，都被许家拿去赔知青了，现在全身上下也就不到五十！】
她笑了笑，伸手弹了下小军的脑门：
“管它给谁呢，反正——跟咱们没关系。”
至于这婚事是如何来的，只要这两家人不惹到她跟前，她也不介意帮着瞒着，但要是哪个不长眼的舞到她面前。
夏昭岚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那可就别怪她不客气。
两个小家伙闹腾了一会儿就蔫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张玉梅终于忙完厨房的活计，掀开帘子进屋时，就看见夏昭岚一手揽着一个快要睡着的弟妹。
“也就你这个当姐姐的惯着他们。”
张玉梅压低声音笑着说，“往后你出嫁了，这两个小没良心的怕是要哭得眼泪鼻涕糊一脸。”
夏昭岚动作沈轻柔地给宁宁擦着小手小脚，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人塞进被窝。
做完这些，她扑到张玉梅身边，抱住她胳膊，像小时候一样撒娇：“我才不要出嫁呢，我要一辈子赖在爹娘身边。”
虽然她不是张玉梅亲生的，但从小到大，爹娘从没亏待过她半分。
若不是真心待她好，知道自己不是夏家亲生女儿时，她早就想办法离开了，哪会像现在这样把这里当成真正的家。
当然，不包括夏家另外那群人。
张玉梅被她逗笑，满眼宠溺地刮了刮她鼻子：“傻丫头，都这么大姑娘了，还说这种孩子气话。”
想到方才堂屋里老西家为了彩礼所属吵得面红耳赤的样子，她不禁叹了口气：
“等咱岚岚出嫁的时候，彩礼全都让你带走，爹娘再给你添一份体面的嫁妆。”
“娘~”
夏昭岚把脸贴在张玉梅肩头，声音闷闷的，“我现在听到‘嫁人’两个字就发怵，您可别再提这茬了。”
她抬起头，眨巴着眼睛：“我还小呢，不着急。”
张玉梅心头一紧，想到闺女出嫁那天的糟心事，突然生出几分后怕来。
“当初给你说许家那门亲事，也是看许家小子人模人样，还说什么这辈子非你不娶，再者王春芬表面功夫做的也周到，娘瞧着也是个好相与的，谁知道……”
“谁知道他们一家子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夏昭岚接过话头，握住张玉梅的手，这段时间经过灵泉水的滋润，她娘的身体比之前好了不少。
“娘，这事不怪您。”
“有些人天生就是戏精，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戏码都演得出来。”
她眼神清亮，一字一顿道：“咱该庆幸的是，在最后关头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要是到第二天才发现真相，那你姑娘那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闺女不嫁人也好。”
夏建华推门进来，带进一室凉风，“都养了这么多年，嫁出去爹还怪舍不得，咱家又不是养不起。”
“是不是啊，姑娘？”
说着还朝闺女挤眉弄眼。
夏昭岚却是不接那话茬，首言道：“爹这样说可不对，我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好意思窝在家里吃白饭。”
“我要像大哥一样去城里找工作，挣钱养活咱一大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