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烬是被押着回到烬海祭坛的。
她的手腕和脚踝缠着血珊瑚锁链,每走一步,锁链就会渗出鲜血,在青石板上染出一串红梅。魔尊沧溟走在她身侧,手始终背在身后,面色冷淡肃穆,不知道在想什么。
祭坛上,十二盏青铜灯己经点燃,灯油是众生的情泪。天罚使站在灯阵中央,手中捧着的琉璃盒里,装着半颗破碎的心脏——他们杀死了冥界的那名老妇人。
"好个沧溟。"天罚使将琉璃盒抛向空中,"你包庇守碑人,可知她犯了什么罪?"
"她的罪要仙帝来定。"沧溟的声音像块石头,"还请神使转告仙帝真相。"
"真相?"天罚使大笑,"真相就是六界需要守碑人血脉能量维持平衡!而云烬祭祀之时偷藏情丝、能量,导致祭坛暴动。你以为魔神被封印是靠你们的道心?守碑人存在的意义,就是用自己的魂魄和血脉喂养锁魔链,让魔神永世不得超生!"
云烬抬头看向天罚使。他的额间神纹正在发亮,那是吸收了老妇情丝、能量后的征兆。仙界所谓的「平衡」,也不过是剥削众生能量来维持他们的辉煌和神性,和邪修有什么区别。
沧溟的剑嗡鸣出鞘,"人是我抓我回来的,一切处置我说了算,其他人无权干涉。"
天罚使狞笑道:“那你杀了她呀。”
“失职罪不至死”说罢。一剑刺向云烬的胸口。云烬闷哼倒下,口吐鲜血。
天罚使指尖弹出一道金芒,击中沧溟胸口。魔尊沧溟,闷哼一声,后退两步,嘴角溢出黑血——那是神罚之力的反噬。
“呵呵呵”
“不杀也行,那你就代受一部分天谴吧。”
天罚使面目狰狞转身不再看这两人。什么魔尊,什么守碑人不过仙界养的狗罢了。狗不听话,大棒伺候。
云烬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忽然发现,沧溟的玄色法袍下竟然也缠着锁链。那些锁链从他后颈延伸至脚踝,每根锁链上都刻着「魔」字。他是被神界封印了力量吗?
沧溟突然看向她,眼神中透着挣扎与厌弃:“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脑子里有声音让我救你。”
云烬挣断手脚的锁链,血珠溅在沧溟脸上。复杂的看向沧溟。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云烬脚下的珊瑚纹再次蔓延,这次更加汹涌,将十二盏青铜灯全部震碎。灯油泼在地上,遇血即燃,腾起幽蓝的火焰。
"这是..."天罚使的表情终于有了裂痕,"锁魔链松动了!"
云烬看见,祭坛中央的烬海之泪碎片正在重组。赤色液体涌出,包裹住她的手腕,血珊瑚纹瞬间爬满全身。她模糊听见:"阿烬 "
下一秒,无数记忆涌入脑海——十万年前的大雪,她和与沧溟长相七分相似的男子一起生活;大战降临时,男子用灵力莲华锁魔链,将半颗心封入她体内;神界动乱,男子不知所踪;而她,近10万年的,记忆全无,也是十五年前才忽然清醒过来,被告知入选为烬海守碑人,自愿生生世世成为守碑人,用魂魄喂养锁魔链,镇压魔神。
云烬的眼泪忽然不受控的混着血珠滚落了下来,"那我是谁?”
魔尊沧溟低声咒骂一声,不自觉的要过去,却被血珊瑚锁链弹开。
云烬抬起手,指尖凝聚起赤色光团。那是烬海之泪的力量,是十万年被压抑的情感在此刻爆发。她看向天罚使和魔尊苍冥,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抿唇一笑,跳入烬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