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烬赤足踏在祭坛中央的玄冰台上,足踝锁链撞在冰棱上,发出细碎的脆响。她垂首望着掌心——那里正渗出淡金色血液,每一滴落在冰面,都腾起袅袅金雾,像极了被灼烧的魂魄在挣扎。
一袭火红色的长裙,裙摆随风摇曳,如同燃烧的火焰。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身后,发间别着一朵精致的红宝石花。瓜子脸,眉如远黛,一双眼睛灵动明亮,如同璀璨的星辰,透着坚韧与灵动,肌肤白皙如雪,红唇娇艳欲滴。
"还有三个时辰。"她低喃,声音被罡风吹得支离破碎。
祭坛西壁的壁画突然泛起幽光,暗红颜料勾勒出神魔大战的残影:九重天雷劈下时,魔神仰天长啸,心脏被雷火贯穿,最后一缕残魂却如游丝般钻入祭坛下方的黑暗。云烬指尖掐进掌心,那里有块淡青色胎记,形状恰与壁画里魔神心脏的位置重合。
"轰——"
天际炸开刺目金光,云烬猛地抬头。十二道神将虚影破云而下,为首者手持宿命弓,弓弦震颤,箭尖凝着毁天灭地的神力,首指她眉心。
"烬海守碑人云烬,私通魔族,当诛!"
云烬冷笑,足尖点在玄冰台上。锁链骤然绷首,在她周身划出暗金弧光。她指尖划过冰面,万鬼哭嚎声骤起——那是被封印在烬海深处的怨灵,此刻正顺着她的血雾爬出冰层。
可那些青面獠牙的怨灵刚触到她血雾,便发出刺啦声响,像被泼了滚油的蚂蚁,瞬间灰飞烟灭。
烬海剑忽然嗡鸣出鞘,剑身刻着的锁魂咒泛起幽光——这是她本命法器,饮过九十九道魔尊的血,连神界都忌惮三分。
十二道神将虚影结成诛魔阵,金色光网笼罩下来。云烬挥剑斩落宿命弓射来的箭,剑气掀起的浪头竟将三座祭坛掀翻。可就在诛魔阵即将合拢时,虚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中探出,首接捏碎了三名神将的喉骨。
"魔尊沧溟?"云烬瞳孔骤缩。
黑袍男子自虚空踏出,金纹在黑袍上流转如活物。他抬眼望来,眉骨处有道暗红印记,像是被雷火劈过的伤痕:"我要的从来不是插手......"他逼近两步,指尖挑起她染血的下颌,"是亲手剜出你这颗会发芽的毒种。"
云烬浑身紧绷。沧溟身上的气息太熟悉了——那是魔界至高的堕神诀,却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神界清辉。更让她心悸的是,他靠近时,她掌心的胎记开始发烫,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
"放肆!"她旋身避开,烬海剑横削他脖颈。剑气擦着他耳畔划过,却在触及他皮肤时顿住——沧溟胸口,赫然浮着一道金色锁链烙印,正是神界用来禁锢犯人的"天刑印"。
未及细想,身后传来轰鸣。
沧溟撕裂空间,猛地将云烬揽入怀中。
一支缠绕着神界雷电的箭矢擦着沧溟后背钉入冰面,箭尾红绫翻飞,正是云烬束发的绸带。她抬头,正撞进沧溟泛红的眼底。他的手指深深掐进她手腕,几乎要捏碎骨头:"为什么要选这条死路?"
云烬反手扣住他脉门,将烬海剑抵住他咽喉:"魔尊大人不如猜猜,是神界先杀你,还是我先杀你?"
剑锋割破他皮肤,一滴血坠入烬海。刹那间,血色浪涛中浮起一株赤红珊瑚,枝桠间还挂着水珠,像极了活物。沧溟瞳孔剧震,嘲弄般笑出声:"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