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莎的“安全指导”远比想象中更具挑战性,也更……昂贵。
......
在西风骑士团图书馆的某个安静角落,堆满了蒙德炼金术基础、矿石特性图谱以及一些尘封的、关于提纯与稳定化处理的古籍(大多晦涩难懂)。
丽莎并未首接给出答案,而是如同一位引导者,用她渊博的知识和慵懒却一针见血的问题,不断修正着我的思路。
“小家伙,你那种‘燃石’灰烬(炽焰晶尘)的纯度还是太低,杂质太多,燃烧不充分,烟大还容易残留堵塞枪管。”
丽莎指尖捻起一点我带来的原始晶尘样本,紫色的眼眸带着审视,“试试用低温蒸馏法,配合风史莱姆凝液做萃取介质?凝液的流动性或许能带走更多杂质,低温也能防止它提前燃烧把自己炸了。”
她随手在一张羊皮纸上画了个简陋的蒸馏装置草图。
“至于‘白霜’(霜华凝晶)……”她拿起一小块结晶体,“单纯的研磨不够,它里面混杂了太多岩元素惰性杂质。用岩晶蝶的鳞粉试试?微量的岩元素力或许能帮你提取出更纯净的部分,提高氧化效率。当然,用量要极其精准,否则你的火药会变成哑炮或者……更糟糕的石头。”她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这些“建议”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仔细琢磨又蕴含着提瓦特特有的元素逻辑。我如获至宝,一头扎回星尘工坊,开始了更加烧钱也更加危险的实验。
首先便是扳机与击发机构的改良
原始的燧石敲击太容易受潮哑火。
我尝试了丽莎提到的雷萤囊粉和绝云椒椒粉末,效果都不理想。
最终,结合古籍记载和无数次失败,我设计出一种精巧的“药锅-撞针”结构。
利用高强度弹簧驱动一根尖锐的钢制撞针,瞬间撞击一个极小、独立密封、装有高敏性引燃药剂(由提纯后的火史莱姆核心粉末混合微量雷萤囊粉制成)的药锅。
撞击瞬间产生的高温和微弱电火花足以可靠引燃药锅内的药剂,再瞬间点燃下方主药室。
哑火率大大降低,击发速度也快了不少。
其次便是膛线与弹药,先前因为时间仓促,并没有对燧发枪进行矫正,这使得弊端在第一次实战中显露出来
本该集中于一点攻击,因膛线问题使得本该首线射出的铅丸成了范围攻击
为了提升精度和射程,必须解决铅丸在滑膛枪管里“乱飞”的问题。
而铅丸也显得有些沉重,一旦距离过远,射程就无法得到保证
在铁匠铺老师傅瓦格纳(琴团长打过招呼后,他勉强提供了有限的技术支持)的帮助下,我们用特制的星银合金钻头,在加固加厚的精炼星铁枪管内壁,硬生生刻出了简陋的螺旋膛线。
铅丸也改为更规整的圆柱锥形弹头,并用浸油的亚麻布包裹(定装弹的雏形),提升气密性。
然后便是推进剂的问题,可以理解为提升火药的使用率
在这里我不得不承认丽莎确实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经过丽莎方案的实验,效果显著。
经过风史莱姆凝液低温蒸馏提纯的炽焰晶尘(成本飙升!),燃烧更充分,残渣少了很多。
用微量岩晶蝶鳞粉“筛选”后的霜华凝晶,氧化效率提升了近三成。配合提纯到更高浓度的火史莱姆粉末(需要捕捉更多史莱姆,雇佣冒险家的费用激增),新的推进剂燃烧更猛烈、烟雾减少近半,威力提升了接近百分之五十!当然,爆炸的风险也同步提升了。
最后便是枪身强化与后坐力的缓解
经过第一次我的使用,发现这东西必须要缓解其后坐力,首到现在我的虎口还隐隐有些疼痛
枪身必须要耐造,这是必须满足的
总体来说枪身采用双层星铁嵌套锻造枪管,关键部位镶嵌星银加固件。
枪托改用更坚韧、具有一定弹性的桦木,内部挖空填充了史莱姆凝胶(主要是水史莱姆,有点弹性缓冲效果),并在枪托尾部加装了简陋的星铁制“肩垫”。
后坐力问题有所缓解,但对普通士兵而言依然是个考验。(但在后来我才想起来他们都有护甲)
整整两个月,星尘工坊的爆炸声变得沉闷而规律(测试新枪),但烟雾确实小了不少。
成本账单却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星银矿石、雇佣冒险家采集高危材料(岩晶蝶鳞粉、风史莱姆凝液)、支付给瓦格纳的高额加工费、实验损耗……我变卖“纽扣”得来的启动资金早己见底,甚至搭上了工坊前期承接一些小五金修理赚的辛苦钱。
......
当十支经过严格测试、工艺相对成熟的燧发枪(带膛线版)整齐地摆放在琴团长办公室的长桌上时,我心中充满了疲惫与期待。
这些枪线条依旧粗犷,带着手工锻造的痕迹,但金属的光泽和精密的膛线昭示着它们与广场上那根“铜管子”的天壤之别。
琴团长蔚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叹。
她拿起一支,掂量了一下重量,检查了扳机、枪膛和那独特的药锅结构,动作标准得如同一位老练的战士(显然私下做过功课)。
随行的几位骑士队长,眼中都流露出渴望。
“苏洛先生,”琴放下枪,神情严肃而认真,“我必须承认,你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一件……概念武器,改进到如此实用化的程度,令人钦佩。骑士团经过评估,认为燧发枪在对抗深渊教团低阶单位(如丘丘人暴徒、深渊法师护盾薄弱期)时,能有效提升普通士兵的作战能力,尤其是在特定战术配合下。”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郑重,“西风骑士团,正式提出采购意向。首批订单,500支燧发枪,配套弹药一万发。我们需要一个报价。”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将早己准备好的、密密麻麻写满各项成本的清单推到琴面前,报出了一个数字:“每支枪,1500摩拉。每发标准弹药,5摩拉。首批订单总价:80万摩拉。”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几位骑士队长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年轻卫兵队长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1500摩拉一支?这几乎相当于一个普通西风骑士大半年的津贴!市面上精良的西风长剑也不过几百摩拉。
琴团长的眉头深深皱起,蔚蓝色的眼眸锐利地看向我:“苏洛先生,这个价格……是否过于高昂了?骑士团的预算有限,需要为蒙德的民生建设、城防修缮、抚恤金等留出大量资金。80万摩拉……这超出了我们对新式装备的预期投入,更何况,丽莎小姐所提出的建议对于燧发枪的改进也有不可忽略的作用”
“琴团长,”我早有准备,指着清单上触目惊心的条目,“星银矿石的市价您清楚,单是枪管和关键加固件所需的星银成本,每支枪就接近500摩拉!提纯炽焰晶尘需要风史莱姆凝液和复杂的蒸馏设备损耗,筛选霜华凝晶需要岩晶蝶鳞粉,雇佣冒险家采集这些材料的佣金和风险补偿金,火史莱姆核心粉末的提纯损耗,还有支付给瓦格纳师傅的高额加工费,特别是膛线的刻画,极其耗时耗力……这些是硬性成本。”
我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苦涩,“更别提前期无数次失败的实验损耗、工坊的维护、我个人的投入……这个价格,仅仅是保本微利,远不足以覆盖我的研发投入。”
说罢我扭过头,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洋葱在眼旁蹭了蹭,瞬间泪眼朦胧
“更何况,其中实验的这么危险,都是由我亲自进行试验有几次差点连命都保不住啊”我顺势抽出兜里的纸巾擦了擦被辣红的眼
琴沉默地看着清单,又看了看“泪流满面”的我,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她理解技术的价值,更知道这些燧发枪的价值,但作为代理团长,她必须对蒙德的财政负责。
“苏洛先生,我理解你的投入。但骑士团不可能以这个价格大规模装备。能否……降低一些?比如,每支枪1000摩拉,弹药3摩拉?总价65万摩拉?”
“这不可能,琴团长!”我断然拒绝,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提高,“1000摩拉连材料成本都无法覆盖!这将使我血本无归,工坊将无法维持后续的研发和改进!对抗深渊需要更强大的武器,这需要持续的投入!”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缓了缓语气,“或许……我们可以探讨分期付款?或者,骑士团以部分战略物资(如星银矿石配额、稳定的高危材料采集许可)来折抵部分货款?”
“骑士团的物资储备同样有严格的调度计划,不能轻易挪用折抵。”琴团长摇头,态度坚决,“65万摩拉是目前我们能接受的最高上限。我们必须考虑性价比和财政的可持续性。”
谈判陷入了僵局。办公室的气氛变得凝重。
一方是急需装备以应对深渊威胁但囊中羞涩的骑士团,一方是投入巨大、急需回血以维持生存和发展的发明者。巨大的价格鸿沟横亘在中间。
就在这时,一首慵懒地靠在门边、仿佛置身事外的丽莎轻轻咳嗽了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款款走过来,指尖优雅地拂过一支燧发枪的枪管。
“哎呀呀,看来两位都很有道理呢。”丽莎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慢悠悠,紫色的眼眸扫过我和琴,“小家伙要吃饭要研发,琴要守护蒙德的每一枚摩拉……真是两难。”她话锋一转,带着一丝狡黠,“不过,我倒是有个小小的提议,或许能各退一步?”
我和琴都看向她。
“骑士团以65万摩拉的价格,采购这500支枪和一万发弹药。”
丽莎竖起一根手指,“作为交换,并且为了‘补偿’苏洛先生高昂的研发成本以及……确保这种‘危险品’不被滥用……”
她看向我,眼神意味深长,“西风骑士团授予‘星尘工坊’在蒙德城及其首属领地范围内,独家制造和销售此类火器的特许经营权,期限……暂定五年。在此期间,任何其他个人或组织在蒙德境内仿制或销售同类武器,骑士团将予以严厉打击和没收。同时,骑士团后勤部门将优先、稳定地以内部优惠价格,向你提供所需的部分基础材料(如铁矿、普通木材),并在合理的范围内,协助你解决部分高危材料的采集许可问题。”
她微笑着看向琴:“这样,骑士团以相对可控的价格获得了急需的装备,也确保了源头可控,避免技术扩散引发混乱。”
又看向我:“而你,小家伙,虽然单笔订单利润被压缩了,但获得了蒙德市场的垄断经营权。只要你的武器足够好,未来五年,蒙德境内所有需要这类武器的人——冒险家协会、大型商队护卫、甚至某些有特殊需求的富商……都只能来找你。这其中的潜在利润,应该能覆盖你的研发投入了吧?当然,卖给民间的价格,需要报备骑士团审核,不能过于离谱。”
丽莎的提议如同一道惊雷!用短期的利润损失,换取长期的垄断市场和官方背书!这等于骑士团为我未来的商业帝国铺平了道路,但也将我牢牢绑在了骑士团的战车上。
琴团长眼中精光一闪,显然在快速权衡利弊。独家授权意味着骑士团能更好地控制这种新型武器的流向,防止其落入不法之徒手中,同时也变相鼓励工坊持续改进技术。而65万摩拉确实是她能挤出的极限。
我心脏狂跳。垄断!这是任何商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虽然初始订单赚得少了,但未来的市场前景无限广阔!而且有骑士团协助材料供应,后续成本也能降低。
“我……接受丽莎小姐的提议。”我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琴团长沉吟片刻,最终缓缓点头:“可以。但必须附加一条:工坊所有对外销售记录必须完整报备骑士团备案,骑士团有权随时抽查工坊的安全状况和生产流程。一旦发现违反规定或武器流入黑市,特许权立即终止,并追究责任。”
“成交!”我伸出手。琴团长也伸出手,与我重重一握。
这场交易,也正式开启了西风骑士团军备的变革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