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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月蹲在废墟前，指尖蹭掉石屑，碎石划过皮肤时带起一阵刺痛。
老周的猎叉正撬着半块塌落的青石板——方才地下室塌陷时，那道嵌着符文凹痕的石壁裂成了三截，其中一截斜插在瓦砾堆里，凹痕处还沾着未完全消散的幽光，仿佛残存的火焰在缓缓燃烧。
“找到了！”顾景琛的剑尖挑起一块锈铜，金属摩擦石头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苏明月凑近，铜块表面的刻痕与矿洞老者画在墙纸上的钥匙图谱严丝合缝。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潮湿泥土混合的味道。
她刚要伸手，铜块突然震颤，石缝里渗出黑血般的黏液，“滋啦”腐蚀着顾景琛的剑刃，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退后！”老周的火把砸过去，火星西溅，照亮了他紧绷的脸庞。
黏液遇火腾起黑烟，呛得人喉咙发干，露出被腐蚀的地面下，半截银钥匙正埋在腐土里，表面流转着与符文同频的微光，仿佛心跳般跳动。
苏明月摸出精灵石，掌心微微出汗。
绿光扫过的瞬间，钥匙突然发出蜂鸣——像某种古老乐器的回响，和老者说的“能开九门”的符文钥匙，分毫不差。
她刚要弯腰，身后传来衣料摩擦声，像是枯叶被踩碎的声音。
“果然在这儿。”
沙哑的男声像生锈的铁链拖过地面，让人头皮发麻。
苏明月旋身，短刃抵住喉间——穿玄色道袍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五步外，左眼蒙着黑布，露出的右眼里泛着蛇类的竖瞳，在暗处闪着冷光。
“把钥匙交出来。”他抬手，地面的黏液突然凝成蛇形，嘶嘶吐信缠向苏明月脚踝，冰凉而滑腻。
顾景琛的剑抢先劈下，蛇形黏液被砍成两段，却在落地瞬间重新纠成一团，腥臭扑鼻。
老周的猎叉挑起火把掷向术士。火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带着灼热气浪。
术士抬手一挡，火把“砰”地炸成火星，反溅得老周半边脸灼伤，皮肉焦黑的味道顿时弥漫开来。
“找死。”术士低笑，袖口甩出三道黑雾，如同活物般涌来，触到顾景琛的剑，竟像活物般裹住剑身，腐蚀出滋滋声响。
“景琛！”苏明月甩出腰间的铜钱串——这是她用商机预知能力改良的“占卜锁”，铜钱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震荡着空气，黑雾被震得散了片刻。
顾景琛趁机抽剑后退，拉着她躲到断墙后。砖石碎裂的边缘割破了他的衣角。
“那家伙是谁？”老周抹了把脸上的血，猎叉在掌心转了个花，“看手法像南疆邪术！”
“管他是谁。”苏明月盯着术士——对方每挥一次手，黑布下的左眼都会凸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他每次施法，左眼位置会顿半息。”她扯下顾景琛腰间的玉佩，“等下你用剑挑玉佩引他注意，老周用猎叉砸他下盘，我绕到他背后。”
顾景琛捏了捏她的手：“小心。”
话音未落，术士的黑雾再次涌来，带着腥风和湿冷的气息。
顾景琛挥剑挑起玉佩，银芒在半空划出弧光，叮当作响。
术士果然转头，左眼黑布下的轮廓剧烈起伏，似乎在挣扎什么。
苏明月猫腰冲出去，短刃贴着地面刺向术士后心——却在触及布料的瞬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震得虎口发麻。
“小把戏。”术士反手抓住她手腕，指甲刺进皮肉，冰冷如蛇鳞。
顾景琛的剑几乎擦着她发丝劈下，术士松开手翻滚避开，衣袍扬起尘土。
老周的猎叉趁机捅向他膝盖，却被黑雾缠住叉尖，生生掰成了两截，木屑纷飞。
“没用的。”术士扯下左眼黑布——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团蠕动的肉瘤，腥臭难闻，看得人心底发寒。
“这钥匙本就该属于我。”肉瘤突然爆开，无数黑虫从他七窍钻出，嘶叫着扑向三人，声音尖锐刺耳，像指甲刮玻璃。
“退！”
熟悉的沉喝从废墟外传来，带着铁器破风的呼啸。
林将军的玄铁枪破风而至，枪头挑翻一片黑虫，虫尸落地便燃起青焰。
紧随其后的符文老者甩出道道黄符，符纸遇虫即燃，烧得黑虫噼啪作响，焦臭味弥漫西周。
“是林将军！”老周抹了把汗，抄起半块断砖砸向术士，“来得正好！”
术士脸色骤变，肉瘤处又渗出黏液凝成盾牌，散发出浓烈的腐烂气息。
林将军的枪尖刺在盾上，竟擦出火星，照亮了他冷峻的脸庞。
符文老者咬破指尖画符，鲜血在纸上流淌：“这是养鬼术！得破他的引魂阵！”
苏明月盯着术士脚下——地面不知何时被黏液画出诡异纹路，黑虫正顺着纹路往钥匙方向爬，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
她摸出精灵石，绿光扫过纹路中心——那里埋着截白骨，泛着与钥匙相同的微光，隐隐透出阴冷之气。
“是钥匙的引魂骨！”她喊，“景琛，劈了那骨头！”
顾景琛的剑划出寒光，斩断骨头的瞬间，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术士的盾牌“轰”地碎裂，碎片溅射，击打在周围断墙上，回声阵阵。
林将军的枪趁机捅穿他左肩，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他半边衣襟，老周的断砖砸中他后颈，闷响一声，术士踉跄后退，撞在嵌着符文的石壁上。
苏明月扑向钥匙。
指尖刚要碰到银柄，地面突然剧烈震颤，震动从脚底首传心头。
石壁上的符文全部亮了起来，红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血色。
苏明月捂住眼，再睁眼时，钥匙己被一团黑雾包裹，黑雾中浮现出一张青灰色的人脸，嘴角咧到耳根：“谁也别想拿走……谁也别想……”
顾景琛拽住她往回跑，脚步在碎石上打滑。
黑雾突然蔓延，眨眼间裹住整座废墟，温度骤降，仿佛坠入冰窖。
林将军的枪刺进黑雾，却像扎进棉花里，毫无着力点。
符文老者颤抖着指向钥匙：“这是……九门里的‘冥门’封印……”
“明月！”顾景琛的声音被黑雾闷住，听上去遥远而模糊。
苏明月攥紧精灵石，绿光在黑雾里显得格外微弱，仿佛唯一的灯塔。
她望着被包裹的钥匙，耳边回荡着那阴森的笑声——
“拿钥匙者……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