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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地窖的霉斑在烛火下漫成血色地图时，卫岚劈开了父亲颅骨。
浸透脑髓的北狄降书滑落掌心，她终于明白顾沉舟后背第五道箭痕为何剐蹭墓碑——
那下面埋的根本不是虎符，而是用端淑长公主冰雕头颅炼制的焚城火种！
一、瓮棺骨书
潼关驿站的胡饼炉余烬未冷，卫岚齿间还残留着三日前獒犬眼珠的腥臊。顾沉舟踩碎地窖青砖，露出半截墓碑——碑文竟用端淑长公主的指骨拼成“卫国公衣冠冢”字样。
“开棺的刀，要淬仇人血。”他割开自己颈后箭痕，冰蓝毒血浇在碑面。
青砖轰然塌陷！棺中无尸骸，唯有一卷用雷火弹硫磺纸包裹的《西秦秘术》残页，页角粘着半片干枯人耳——卫岚认出那是父亲遇害前被割下的左耳！
残页突然自燃！焦痕显影出潼关地脉图：
【端淑冰颅镇潼关】
【火种焚城祭玄甲】
地窖骤起阴风，裹着野狼谷硝烟的嘶吼穿透土层。三万玄甲军骸骨正在潼关城墙下共振，顾沉舟后背第五道箭痕随共振崩裂，血珠滚落处青砖融化——砖下三百具北狄骑兵冻尸手持长矛，矛尖皆挑着大梁将领的头颅！
“太子用冰湖寒气冻住北狄残军做城门栓。”顾沉舟踹翻一具冻尸，露出脖颈咬痕——齿印与卫岚锁骨溃痕完全一致，“姑母用玄甲军当焚城引线，真是好谋算……”
二、降书血链
卫岚的斧刃劈开冻尸头颅时，脑浆己凝成琥珀。冰晶裹着的北狄降书滑落，羊皮上赫然盖着端淑长公主的蟠螭血印！
“不可能！”她攥紧降书，“端淑己死……”
降书遇体温骤燃，灰烬里浮出金丝勾勒的皇陵秘道图——图示太子蟒袍残片堵塞的甬道口，正卡着半枚虎符！
地窖深处传来金铁刮擦声。
二十具玄甲冻尸破土而出，骨手中紧握的却不是刀戟，而是卫国公府仆役的腰牌！为首冻尸的后颈，三枚排列成箭簇状的旧疤随冰裂声逐渐清晰——
“李叔？”卫岚踉跄后退。这是护她逃出火海的忠仆！
冻尸的胸腔突然炸开，脓血裹着蛆虫喷溅到降书上——蛆虫竟啃噬金线显出新文：“玄甲军早被太子炼成尸蛊，唯穿云印可解。”
顾沉舟突然将锈矛捅进冻尸咽喉！矛尖挑出半只琉璃眼珠：“北狄可汗的右眼，被姑母制成控尸蛊的容器。”他碾碎眼珠，露出里面蜷缩的蛊王幼体，“现在，该清算了。”
三、颅鼎焚天
潼关城墙在子夜崩塌时，卫岚看清了“城门栓”的真容——
三百根青铜长矛贯穿北狄冻尸，尸身首尾相连组成巨大的“穿云箭”图腾，矛柄末端深插入城墙裂缝。裂缝里涌动着硫磺气味，正是野狼谷雷火弹的引线终点！
“点火！”城楼传来太子的嘶吼，“送顾大人去见玄甲军！”
火把掷向引线的刹那，顾沉舟将卫岚推入坟坑。他后背抵住贯穿冻尸群的主矛，第五道箭痕疯狂涌出冰蓝毒血——
毒血渗入矛身，冻尸群的眼窝齐燃鬼火！三百具尸体如提线傀儡反身疾走，手中长矛调转方向刺向城头！
“穿云印是尸蛊开关！”太子挥剑斩断控尸金线，“可惜你血不够了！”
顾沉舟跪倒在地。卫岚突然劈手夺过火把，狠狠捅进自己锁骨溃痕！
烈焰从她伤燃！金线纹路顺脖颈蔓至脸颊，与城墙裂缝下的端淑冰雕头颅产生共振。冰颅七窍中喷射出硫磺烟柱，烟柱在空中汇成端淑残影嘶吼：“贱种敢焚哀家头骨？！”
“借姑母头颅炼个火种——”卫岚将燃火的掌心按向顾沉舟脊背。
溃口血肉熔穿第五道箭痕，冰蓝血箭离弦射穿端淑残影！冰颅应声炸裂，漫天硫磺火雨浇向太子亲卫——
“焚城大礼，送给表哥！”
西、箭魄归鞘
火海吞噬城楼时，卫岚在焦尸堆中翻出了半枚虎符。符上血槽嵌着李叔的仆役腰牌，背面赫然刻着新文：【卫卿女即玄甲主，诛顾氏者承帝位】！
“乾元帝真正的遗诏。”顾沉舟咳着冰渣拾起腰牌，“他把玄甲军兵符藏在你家老仆体内……”
腰牌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干瘪的蛊王尸身——尸身口中竟叼着卫岚周岁时的长命锁！
顾沉舟瞳孔骤缩。长命锁内侧刻满了西秦咒文，浸在锁芯的暗红血渍遇见第五道箭痕涌出的冰血，竟浮出完整的穿云箭图腾！
“原来如此。”他割开自己箭痕挖出溃肉，将长命锁摁进伤口，“箭魄归鞘，才算真正的玄甲之主。”
锁链熔进血肉的剧痛中，潼关地底传来龙吟般的咆哮。三万玄甲骸骨冲破冻尸阵，朝着卫岚齐齐跪伏！为首骸骨高举的左臂掌骨上，玄铁环扣亮如新月——
那正是当年卫国公为爱女打造的护身银镯！
火光映红卫岚的脸颊，她轻抚骸骨冰冷的额盖：
“穿云印第五箭……”
染血的指尖指向坍塌的皇陵方向：
“该射穿龙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