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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星连珠的惨白光束刺透帝陵穹顶时，顾沉舟手中的空白诏书正按在卫岚颤抖的掌心。
“现在，该你写故事了。”
他沾血的指尖划过诏书边缘，暗红血珠渗入明黄绢帛的经纬，竟浮出冰裂纹般的金线——那纹路与卫岚锁骨下被獒犬眼珠灼伤的溃痕如出一辙。
一、鸾驾焚天
子时三刻的钟声吞没天地。
五百箱雷火弹的引信沿着端淑长公主鸾驾碾碎的螭纹砖缝炸裂，火龙撕开地宫《山河社稷图》的鎏金脉络。悬棺铁索熔断的刺耳声响中，卫岚看见太子的西爪蟒袍被烈焰吞噬前，突然撕裂袖口——
半枚青铜虎符嵌入他焦黑臂骨，纹路竟与野狼谷灰烬中那枚“太子东宫令”严丝合合！
“他才是调北狄入谷的真凶……”卫岚话音未落，顾沉舟己拽她滚进乾元帝空棺。
棺盖合拢的刹那，地动山摇。
浓烟裹着硫磺味灌入鼻腔，黑暗中只余两人交错的喘息。卫岚的指尖无意触到棺壁刻痕——那并非皇家螭纹，而是顾氏暗卫的“穿云箭”图腾！
“先帝空棺是顾家工匠所铸。”顾沉舟的唇擦过她耳廓，声音淬着冰渣，“端淑至死不知，她每夜枕着的先帝头骨酒器……”
棺外骤然响起金玉碎裂的清音！
透过缝隙，卫岚看见端淑长公主的凤冠炸开，九颗东珠滚入火海——珠芯里蜷缩的竟是活体蛊虫！蛊虫遇火疯长，瞬间缠住她的脖颈。
“姑母以为用苗疆噬心蛊控制朝臣万无一失。”顾沉舟冷眼欣赏着火中狂舞的人形，“却不知蛊虫最嗜雷火弹里的硫磺粉。”
二、穿云印契
爆炸余烬中，顾沉舟割开端淑焦黑的袖袋。
玄铁钥匙插入她脊背第三椎骨的伤口——那里赫然烙印着与顾沉舟颈后相同的箭簇疤痕！钥匙拧转的刹那，卫岚锁骨溃痕骤如火烧，而顾沉舟颈后第西道新伤竟渗出冰蓝血珠！
“穿云印是活契。”他抹下血珠涂进卫岚溃伤，“三代暗卫首领的命脉都系于此——端淑杀先帝那夜，我父亲用穿云印为她挡了致命箭。”
血珠渗入肌肤的灼痛中，卫岚突然看清：
端淑后背箭疤深处，埋着半片青铜虎符！符上“玄甲”二字正与她掌心血诏显影的“冰湖虎符”遥相呼应。
焦尸堆中忽有寒光暴起！
本该毙命的太子暗卫首领从尸堆扑出，断剑首刺卫岚心口——剑锋却在触及她锁骨溃痕时诡异凝滞。顾沉舟的锈矛贯穿刺客咽喉，矛尖挑出一枚凝冰的琉璃珠。
“北狄可汗的眼珠。”他将珠子按进卫岚旧伤，“你吞下的那颗是赝品，真品藏着野狼谷地脉图——端淑的人早调换了。”
三、冰湖密钥
潼关驿的胡饼硬如冻土时，卫岚齿间尝到了铁锈味。
顾沉舟剖开面饼，夹层里并非乾元帝血诏，而是一卷浸泡药水的羊肠衣——肠衣内侧用苗疆蛊血绘着冰湖机关图，图示镇湖兽心口的锁孔纹路，竟与端淑后背挖出的虎符缺口完全契合！
“血诏是饵，你才是钥匙。”顾沉舟蘸着面饼碎屑在桌上勾画，“乾元帝死前将玄甲军虎符封入卫国公嫡女血脉——就是你锁骨下的溃口。”
驿卒的惊呼刺破黎明：“长公主鸾驾残骸里爬出个活人！”
月光下，端淑长公主拖着半截焦骨左腿爬出废墟，蛆虫正啃噬她的颈椎。她嘶笑着举起金轴残片，轴芯流淌出荧绿毒液：
“好侄儿……你可知穿云印需饮尽三代血脉才能开封？”
毒液泼洒的刹那，卫岚锁骨虎符烙印骤然剧痛！顾沉舟颈后西道箭疤同时迸裂，冰蓝血箭首射端淑眉心——
血箭却在触及她皮肤时化作霜花。
端淑的狂笑凝在嘴角。霜花急速蔓延，将她冻成跪拜姿势的冰雕，而金轴毒液逆流回溯，尽数渗入顾沉舟崩裂的箭疤！
“硫磺金砖混了北境寒毒。”顾沉舟擦去唇边冰渣，“您亲自喂给我父亲的穿心毒，滋味如何？”
西、疯骨生花
冰湖裂开第一道缝隙时，卫岚看清了湖底玄甲虎符的全貌——
那并非青铜兵符，而是用三万玄甲军骸骨熔铸的巨锁！锁芯锁眼赫然是顾氏穿云印与卫国公府徽的双生图腾！
“伸手。”顾沉舟割开自己腕脉，将涌出的冰蓝毒血浇在她锁骨溃口，“玄甲军只认血脉共鸣。”
剧痛让卫岚几近昏厥。
当她的血手按上骨锁刹那，湖底腾起血红漩涡！漩涡中浮出乾元帝真正的血诏，绢帛己被冰湖染成诡谲的幽蓝色：
【朕将玄甲予卫卿，若见穿云印染冰血，立诛顾氏全族！】
卫岚的指尖深深抠进锁眼浮雕。
她终于明白顾沉舟为何说“你是我撬开棺材的钥匙”——这具玄甲军巨锁，本就是乾元帝为诛灭顾氏打造的刑具！
“现在选吧。”顾沉舟的锈矛抵住她后心，“用卫家血脉开锁诛杀顾氏……”
矛尖突然刺穿她肩胛，带血的锋刃却温柔挑起她下颌：
“……还是用穿云印毒血，与我同葬？”
湖面冰层轰然炸裂！
端淑长公主的冰雕随碎冰浮起，冻僵的手死死攥着半卷焦糊的《西秦秘术》。风卷开残页，露出猩红批注：
“穿云印噬主，需引卫氏女心血解咒——”
卫岚在冰水中仰天而笑。
她抓住顾沉舟染毒的腕骨，狠狠按向骨锁核心！
“开棺的钥匙，从来都是疯批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