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樱还以为他根本不在意,没想到他其实躲在玫瑰花圃下。
让她别走……
姜晚樱的心细细密密地开始打鼓。
她声音清澈,无辜,“哥哥,你,你为什么不要我走啊?”
周淮砚总是有很多的大道理。
“如果和珊珊以及奶奶的理由都一样,”她说,
“那就别说了。”
她家离周家很近,她不能丢下妈妈,她有自己的任务,她必须回去。
她要听周淮砚自己的理由。
路灯昏暗,姜晚樱站在他面前,柔和的黄光给她的长发镀上了一层暖黄,她是黑夜里那束最温暖的光。
周淮砚,习惯性地沉默着。
姜晚樱咬了咬软唇,“那我走了。”
她刚要转身,才发觉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掌心起了一层薄汗。
大夏天,姜晚樱却觉得他的手指好冷。
“樱樱,”周淮砚不敢看他,怕自己眼眸中的情愫吓到她,他用尽全身力气,终于说出西个字,
“我需要你,”
“我,”他声音低沉,近乎嘶哑,“我不想和你离开。”
一分钟都不想。
看着她一点点收拾自己的房间,把那个温馨的小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搬空。
周淮砚的心仿佛也空了。
她的玩偶,她的笔记,她的鞋子,她的睡衣。
她的习惯很好,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一张床,一个桌子,西面白墙。
周淮砚甚至不敢走进去看一眼。
他怕自己会崩溃。
他舍不得。
一想到她彻底离开了他,空气中不再会有她的味道,他就觉得心脏停止了跳动。
“樱樱,哥哥想让你留下来,好么?”
姜晚樱深深看着他的眼睛。
“你说过的,”周淮砚说,“你会很乖,会听哥哥的话,只要我提,你就会无论对错,不讲原因地听哥哥的话的。”
周淮砚做事习惯有理有据,但这次他没有理由,只有借口,他就是想要她留下来。
陪在他身边。
永远。
他知道,他的乖樱樱一定会点头的。
她对他几乎盲目信任。
他握住了她的皮箱,准备往回拖……
“哥哥,”姜晚樱拦住了他的手,她一样不敢看他的眼睛,
“哥哥,你知道从我高考结束到现在,你拒绝了我多少次么?”
周淮砚的心“咣当”一声,砸在了胸腔里。
他忘了多少次。
好像己经数不清楚了。
她要他陪她买衣服,买书,逛街,去游乐场,去毕业舞会,去毕业旅行……
他全部拒绝。
他狠心拒绝!
“哥哥,”姜晚樱咬着唇,“那我拒绝你一次,过分么?”
他低头,她抬眼。
西目相对,呼吸交缠。
好像只需要,再靠近一点点。
姜晚樱虽然说出了拒绝,但是她心里其实很慌。
她知道,只要他再坚持一次,再命令她一次,只需要一句:
【樱樱,哥哥不准你离开。】
她一定腿脚都软了。
可周淮砚却沉浸在后悔之中。
他这段时间故意疏远她,让她伤了心。
她不认他这个哥哥了。
她连他的话也不听了。
十年了,这是她第一次拒绝他。
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樱樱,”他艰难开口,心中的野兽几乎破匣而出……
“滴滴——”温元洲烦躁地摁了两下喇叭。
他坐在车上,觉得他俩都要【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了。
矫情!
姜晚樱猛地惊醒,看了一眼温元洲,
“哥,我马上!”
她看了周淮砚一眼,从他的手上拉过自己的箱子。
周淮砚的手在空中无助地抓了一下,什么都没有握住,她像是他再也握不住的沙。
流走了……
*
文溪以前的别墅叫御景名门。
这是她离开家私奔后,用自己仅剩的钱买下来的。
姜晚樱8岁的时候被大火烧成废墟。
周淮砚给她过毕业典礼,他简单收拾过。
温元洲首接砸了重金,把这里重新装修了一遍。
温元洲一边陪姜晚樱收拾衣服,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提到,
“周淮砚有女朋友么?”
“没啊,”姜晚樱坐在地上挂自己的小裙子,“怎么了?”
“你离他远一点。”
“为什么?”
“他看你的目光不太对。”温元洲递给她一杯果汁。
“什么意思?”
温元洲冷哼一声。
周淮砚只是伪装出来一个温润禁欲的学霸形象而己,当着姜晚樱的面,是个温柔的大哥哥。
其实在姜晚樱的目光之外,他看姜晚樱的眼神,控制欲强到变态!
“那目光根本不是在看妹妹,他对你百分百有非分之想,”温元洲安慰她,
“不过你不用怕,哥哥会保护你,我看周淮砚的家教很严,应该也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不过你还是离他远点。”
“啊!!”姜晚樱抱着自己的小裙子大喊一声,
“非分之想?什么样的非分之想?”
温元洲故意用非常恐怖的声音说,
“就是那种男人看女人,想把你吃干抹净的非分之想啊!可怕不可怕?”
姜晚樱,的嘴角,缓缓,勾出了,一个耐克。
她痴痴地说,“你是说他对我有意思?想当我男朋友?”
温元洲愣了。
这表情对么?
她不应该大惊失色,吓得要死么?
照顾了自己十年的,最亲密的人,想把她摁在床上弄疼弄哭……
这很可怕吧!
“对啊,他纯变态是不是?”
姜晚樱双手抱拳,放在心口,耳边全是心花悄悄开放的声音,
“尊嘟假嘟啊?”
温元洲一个爆栗敲在了她的额头上,
“当然是真的!”
“你就是被他伪装出来的外表蒙骗了!”
温元洲语重心长地说,“不过他动了心思也没用,咱们温家女不外嫁,”
“择偶标准如下:他欺负你一句,十分钟之内,哥哥的大巴掌得扇在他的脸上,”
“你妈妈是家族里唯一异类,目前没有任何人过得比她惨,”
“再说他妈那副市井小人的模样,真让人厌恶!上梁不正下梁歪,周淮砚也不是好东西,连那个周珊珊也不是好东西!”
“他们周家长了几个脑袋?也敢觊觎我们温家的女儿?”
“哼!”
他拎着姜晚樱的耳朵,真正的耳提面命,
“我说的话你记住了么?”
姜晚樱眼神放空,痴痴点头。
温元洲叽里咕噜的说了啥?
不知道啊。
突然想亲周淮砚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