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娓更加疑惑,“什么?”
见宁娓油盐不进,林少卿也没有再坚持,他没有任何证据,不会对宁娓用刑。
更何况,从昨天的情况看来,宁娓是个完美受害人,身上毫无疑点。
他想审问对方,也不过是第六感在作祟。
宁娓有云来去为她作证,虞清峥力保她,又有嘉诚郡主那边在施压。
牵扯众多。
林少卿甚至怀疑,宁娓这人男女通吃。
要不然怎得那么多千金小姐关注她?
“请云姑娘详细说下从诗词宴离开之后的事。”林少卿正了正脸色。
宁娓道:“虞郎追了上来,然后与我诉说爱意,对了,云姑娘当时也在…”
其他狱卒悄悄竖起耳朵。
这是不花银子就能听的吗?
多说点,他们爱听。
“我发现云姑娘也跟着过来,以为虞郎对她余情未了,就推开他自己跑走了。”
“跑着跑着,我来到了一个别院,刚进去就看到有个黑衣人从地里蹦了出来,然后对张录事下了手……”
林少卿的脸色险些没绷住。
他知道杀手是从地里钻出来的,这杀手很沉得住气,提前一天埋伏,就为了一击必杀。
可惜因为某种原因,没能在第一时间脱身。
因为宁娓跑走之后,虞清峥很快追了上去,暗卫也在第一时间联系了皇城卫。
若不是虞清峥阻拦,恐怕黑衣人己经被拿下了。
林少卿又看向宁娓。
可惜——难过美人关。
接下来,林少卿又问了几个无关轻重的小问题。
宁娓都一一答了。
有名狱卒弯腰,低声对林少卿说了什么。
林少卿摆手,让对方进来。
不一会儿,一名桃红少女走了过来。
她一左一右两名侍女相伴,左边的帮忙提起裙摆,右边的侍女挽着食盒,毕恭毕敬。
云来去看到林少卿的时候咯噔一下,不过,在发现宁娓完好无损时,松了口气。
她犹豫片刻,“林少卿要不要尝尝我家侍女做的芙蓉糕?”
林少卿起身,“不必了,云小姐接宁姑娘回去吧。”
这是洗脱嫌疑了?
云来去微愣,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跟宁娓打好关系。
两人之间的身份属实尴尬。
首到走出地牢,两人也没交流。
过了会,云来去轻咳,终于打破寂静,“是容娘让我来的,她让我替你说声谢谢。”
宁娓不动声色地将云来去别扭的神色收入眼底。
很奇怪。
她之前没有怎么留意过云来去,却也记得当她站在虞清峥身边时,云来去对她是有敌意的。
为什么这种敌意突然消散了?
是发生了什么吗?
宁娓抱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度往前走。
首到云来去开口解释,她才像是结束了待机模式,微微拂身,“民女谢过云小姐。”
云来去很想制止宁娓的动作,但她还是忍了下来。
两人身份地位悬殊,她如果太献殷勤,宁娓一定会觉得她有古怪。
万事不可急功近利,得徐徐图之。
但是让这种前世的大人物向她行礼,她真的不会折寿吗?
云来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宁姑娘要去哪里,不妨坐上马车,我送你过去。”
说完,似乎觉得不太对劲,她又补充:“我与容娘曾是旧识,你帮她一把,便是帮我一把。”
“虞清峥我己不在乎,你若喜欢,我不会干涉。”
容娘并不会把她与宁娓合作的事告知他人。
那就是…身契的事?
宁娓曾在宴会上安排了一名侍女,让其拿着钱给容氏脱去贱籍。
与宁娓分别后,云来去还在想春猎的事。
她忍不住吐槽,这狗皇帝究竟是觉得死了个官员在藐视皇权,所以如此兴师动众,还是埋怨皇城卫禀报时坏了他与爱妃云雨?
还有——
上一世明明宁娓是跟着虞清峥来春猎的,随后还受到了各个千金小姐的刁难,被安排去河里捡荷包,去林内树枝上将发钗拿下来等等。
云来去记得那时候的宁娓去林内还受了伤,然后跟虞清峥感情升温,将她气得不行。
不过,己经过了一世,她看出了虞清峥是个废物饭桶,对他只有厌恶。
云来去边走边想,难道是因为她的重生,所以导致很多事都有了变化?
*
“逆子!”
“擅自毁婚、不知悔改、不思进取,还为了一个卑贱女子放走了刺客,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镇北候本在江南办理洪灾一案,是虞夫人快马加鞭安排人将他喊回来的。
他刚派人把虞清峥从大理寺领回家,能够那么顺利也是大理寺查清了虞清峥并不是幕后之人。
只不过,因为皇帝震怒,虞清峥挨了三十大板,此时正躺在床上。
镇北候拿着戒尺,气得脸红脖子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
况且他方才亲自带人去云家想缓和两家关系,却吃了个闭门羹!
丢了好大的脸!
原本江南洪灾一案,他能办得漂漂亮亮,然后领赏入京,带着全家沾沾喜气,结果却因为这个逆子,他不得不回来捞人——
若不是因为虞清峥,他还能捞到更多好处!
上了膏药,虞清峥身上倒是没那么疼了,想起春猎上的事,也心有郁气,别过头,嘀咕道:
“又不是我逼爹去赔罪的,分明是云家得寸进尺,小辈们的私事,与爹何干?更何况您在我小的时候定下婚约,那时候我年少不懂事,无法拒绝。可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您还逼迫我,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难道活人的命还比不过死人吗?皇城卫若是查不到凶手,那是他们无能,与阿娓何干!”
镇北侯“你你你”了半天,虞夫人赶紧给他顺气,说着虞清峥的好话,让他消消气。
镇北候喝了口凉水,浇了下心底的火。
与云家的婚约在虞清峥刚出生就定下了,算是个娃娃亲。
虞清峥若真不想与云来去成婚,这十几年的时间,哪天不能说清楚,非要在婚期将近的时候悔婚?
这不是摆明了不把云来去放在眼里,也没把云家当回事吗?
对于第二句话,完全是无稽之谈!
宁娓这条贱命怎能跟朝廷命官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