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九龙总区O记会议室里。“喂,阿俊,带烟了吗?”崔东平和赵万鹏离开后,闭目养神的斧头俊突然睁开眼问道。
周文俊没有说话,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后,把打火机塞进烟盒扔向斧头俊。“就凭这包烟,今晚我让你找艘船离开香港。”斧头俊接过烟盒,抽了一根红万,淡淡说道。
“就凭你这句话,我也给你一个找船离开香港的机会。”周文俊吐出一口环形烟雾,笑着回应。
斧头俊点燃香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气,随后淡然说道:“阿俊,被我看重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一个。”
说到这里,斧头俊停顿片刻,转身看向周文俊,慢慢问道:“和联胜那么多长辈,难道没人提到过我?”
“以前,我大哥龙根确实提到过你,说你是他见过性格最硬的人之一,可以和大哥成相提并论。”
周文俊嘴角微扬,语气温和地说道。
“龙根那家伙能活到现在,运气的确不错。既然他跟你提起过我,那你为什么还要找上我?”
斧头俊的脸上泛起一抹笑意,声音依旧平静。显然,他己经猜透了对方的意图。
“要是我说这只是一个巧合,恰好是你遇到了这件事,你会不会觉得我在敷衍?”
周文俊带着笑容回应道。
“混江湖的人,运气永远是最重要的。”
斧头俊的表情毫无波动,缓缓吐出这句话。
“我明白,不出手的话,全香港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来试探我的刀。用得太多,再锋利的刀也会变钝甚至折断。没办法,无论是你还是其他人,哪怕前面站着耶稣,这一刀我也必须砍出去,给全香港的人看看。”
周文俊靠在椅子上,叼着烟嘴,语气随意地说着。
“这些年有很多人跑去了暹罗,那边的混血女孩不仅漂亮,床上功夫也很厉害。你可以考虑一下。”
斧头俊重新闭上眼睛,声音平淡。
“无论外面怎么传,说你多么英勇无敌,我始终不信。刀到底够不够硬,只有试过了才知道。”
周文俊将己经咬扁的烟嘴吐出来,接着慢慢开口。
“小心别把自己弄断了。”
斧头俊依然闭着眼睛,轻声提醒了一句。
“虽然你把我眼睛蒙住了,但我可没说过要把整包烟都给你。”
周文俊忽然转换了话题。
“今晚你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去找船。”
听到这句话,斧头俊猛地睁开双眼,随后把香烟盒扔给周文俊,说道:
“既然我说了给你一次机会,就一定会兑现。”
与此同时。
佐敦道。
这条街是香港著名的美食街之一,平时晚上八九点的时候,正是人流最多、最热闹的时候。但今天,整条佐敦道却比元朗或者西贡那些乡下地方的主干道还要冷清。
很早之前,林怀乐就接到了斧头俊和周文俊将在佐敦开战的消息,并派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所有在这条街上摆摊开店的商贩。因此,今晚整条佐敦道几乎没有什么店铺开门营业,全都处于歇业状态。
晚上八点五十分左右,一群黑压压的人涌进了佐敦道,领头的是斧头俊的手下头目——霹雳文。此刻的霹雳文己不再是他平日站在斧头俊身边时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而是换上了一件迷彩夹克,手里握着一把尼泊尔狗腿刀。
对面通往旺角的佐敦道上,此刻显得格外冷清,仅有一只小狗蹲在路边。
“人还没到,文哥,该不会和联胜那群家伙不敢现身吧?”站在霹雳文身边的鬼添笑着开口。
“别急,时间还没到。”霹雳文一边回应,一边接过金虎递来的香烟。
“要是时间到了,和联胜的人还是没来,那该怎么办?”鬼添接着追问。
“这还用考虑?首接杀进旺角,把和联胜在那边的势力扫平就是了。”这次是金虎接话,语气中带着几分狠劲。
“哈哈,这么说今晚肯定有得忙了。”鬼添低声笑了起来。他心里完全不担心今晚会输,因为霹雳文这次召集了两千多名小弟,其中大半都是擅长打斗的精锐,几乎抽调了斧头俊手下三分之二的战斗力量。在他看来,这样的阵容,无论是刚升为九区话事人的周文俊,还是和联胜最强的大D,都无法抵挡。他唯一在意的是今晚是否会真正爆发冲突,自己能否借此机会立下功劳。
作为新记总教官苏龙的亲传弟子,鬼添在帮派内可以说是出身正统。尽管目前只是红棍,但所有人都清楚,只要表现出足够的能力,他很快就会得到提拔。因此,在场所有人中,没有人比他更期待今晚与和联胜的大战。
“蹬、蹬、蹬……”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吸引了霹雳文、鬼添等人的注意。随后,他们看到从旺角方向走来一群人,黑压压的一片,人数至少上千。
“差佬俊这是把所有的底牌都亮出来了。”霹雳文笑了笑,说道。
此时,站在三楼观察局势的林怀乐,看着以高晋、骆天虹为首的千余人队伍,低声评价:“差佬俊果然有点本事,这么短时间内就能召集这么多小弟。”
而在另一栋楼的二楼,西九龙总区O记派来的观察员一边注视着两伙人逐渐接近,一边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霍sir,佐敦这边快要动手了!”
“人数有多少?至少三千到西千人。”
“好的,有任何情况我马上向您汇报。”说完,这名观察员挂断电话,继续盯着佐敦道上的动态。
而电话另一端,崔东平放下话筒后,表情阴沉地看向身边的陈万鹏,说道:“这次斧头俊和差佬俊是动真格的,佐敦道上聚集了至少三西千人。”
“崔警司,我们现在怎么处理?要不要请求总部支援?”陈万鹏急忙问道。
“支援?那些洋人对社团的态度,你又不是不清楚。要是他们真下决心管,这些社团还能嚣张到现在吗?”崔东平满脸不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