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陈卫东带着两个妹妹走在村中的土路上。陈卫红怀里紧紧抱着那匹蓝布,陈卫芳则小心翼翼地跟在两人身后,两个小姑娘的眼睛里都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哥,这布真好看。"陈卫芳忍不住用脸蹭了蹭柔软的棉花,"做出来的棉衣一定很暖和。"
陈卫东笑着揉了揉妹妹的头发:"等做好了,你们就不用挨冻了。"
王婶家住在村东头,是一间低矮的土坯房,但收拾得干干净净。院墙边种着几棵辣椒,在初冬的寒风中倔强地挺立着。
"王婶!"陈卫东站在院门外喊了一声。
很快,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妇人掀开布帘走了出来。她身材瘦小,脸上布满皱纹,但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利落人。
"哟,是卫东啊,快进来坐。"王婶热情地招呼着,目光落在两个小姑娘怀里的布料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进屋后,陈卫东首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王婶,我想请您帮忙给两个妹妹做身棉衣。"说着,他将早就准备好的十几个红薯放在桌上,"这是酬劳,您别嫌弃。"
王婶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邻里之间帮个忙哪能要东西?快收回去!"
"王婶,您就收下吧。"陈卫东坚持道,"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再说,我还想请您教教她们针线活,以后她们也能自己缝缝补补。"
王婶看了看两个瘦弱的小姑娘,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唉,你们兄妹不容易啊..."她终于点点头,"行,这活我接了。不但给她们做衣服,还教她们手艺。"
"谢谢王婶!"陈卫东真诚地道谢,转头对妹妹们说,"你们在这好好学,我傍晚来接你们。"
离开王婶家,陈卫东心情舒畅地走在村道上。秋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就在他快要走出村子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哟,这不是我们陈家的不孝子孙陈卫东吗?怎么还没饿死你丫的!"
陈卫东转身,看到陈为民叼着根草茎,吊儿郎当地靠在一棵老槐树上。这个比原主大了两岁的堂兄一脸痞相,眼睛里满是调侃和恶意。
"关你屁事。"陈卫东冷冷地回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陈为民却不依不饶地追上来:"哟,现在翅膀硬了,连我这个堂哥都不待见!"
陈卫东猛地停住脚步,眼神凌厉地扫过去:"陈卫民,老子警告你最好离我远点!"
"你!"陈为民被这话激怒了,"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忘了这两年是谁养着你们兄妹三个的了?"
"养我们?"陈卫东冷笑一声,"这两年村里的工分都是谁挣的?真要是算起来,你和你们一家子都是老子养的!”
陈为民恼羞成怒,破口大骂:"小杂种!看我今天不替爷爷教训你!"
他挥拳冲上来,却被陈卫东轻松躲过。陈卫东反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扇在陈为民脸上。
"啪!"清脆的耳光声在村道上格外响亮。
陈为民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竟然还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陈卫东眼神冰冷,"人家说好了伤疤忘了疼,结果你这才挨打完几天,皮又痒了是吗?来来来,小爷我不介意给你松松筋骨!"
"我..."陈为民的脏话还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一巴掌。这次陈卫东用了更大的力气,打得他踉跄后退几步,嘴角渗出血丝。
"来,继续骂。"陈卫东活动着手腕,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巴掌硬。"
陈为民这下彻底被激怒了,扯着嗓子大喊:"打人啦!陈卫东打人啦!爷爷!爹!快来啊!"
很快,陈大山挂着一条伤臂,和陈启泰一起急匆匆地赶了过来。陈启泰看到孙子红肿的脸,顿时火冒三丈。
"小畜生!你敢打你哥?"陈启泰举起拐杖就要打。
陈卫东一把抓住拐杖,冷笑道:"老东西,你算哪门子爷爷?我爹娘死的时候你在哪?我妹妹饿得哭的时候你在哪?"
"反了!反了!"陈启泰气得浑身发抖,"我是你亲爷爷!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亲爷爷?"陈卫东嗤笑一声,"陈启泰!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忘了前两天我们两家己经断了亲?"
他一把揪住陈启泰的衣领,眼中燃烧着怒火:"我告诉你,老子现在和你们陈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你个畜生!"陈启泰色厉内荏地吼道,"我是你爷爷!"
"爷爷?"陈卫东冷笑,"你也配!"
说完,他扬起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给了陈启泰一记耳光。
"啪!"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陈启泰被打得踉跄几步,一口老血喷了出来,随后首挺挺地倒在地上。
围观的村民一片哗然。陈大山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去扶父亲。陈为民则躲在一边,再也不敢出声。
"天打雷劈的不孝子啊!"陈大山哭嚎着,"大家快看啊,陈卫东打亲爷爷啦!"
陈卫东环视西周,大声说道:"各位乡亲做个见证!我今天再重复一遍……我……陈卫东……和陈启泰他们一家从今往后,再无瓜葛!"
他的目光扫过陈大山和陈为民,两人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远处,王婶家门口,陈卫红和陈卫芳含着眼泪看着这一切。王婶叹了口气,将两个小姑娘拉回院里,关上了大门。
陈卫东看到妹妹们安全了,这才拍了拍手上的灰,对着陈家人啐了一口:"一大早就遇到这么一群王八蛋,真他娘的晦气!"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向山林走去,背影在朝阳下拉得老长。
村民们议论纷纷,但没人敢拦他。这个往日沉默寡言的少年,如今眼神凌厉得像头狼,谁也不敢招惹。
陈大山扶着昏迷的父亲,冲着陈卫东的背影咬牙切齿:"小畜生,你给我等着!"
但这话陈卫东己经听不见了。他此刻满脑子都是接下来的计划——检查陷阱,猎取野味,为妹妹们创造更好的生活。
至于陈家的威胁?他根本不在乎。现在的他,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妹妹们。如果有人敢来招惹,他不介意让对方尝尝苦头。
山林越来越近,陈卫东的脚步也越来越轻快。那里有他的希望,有他的未来。而那个所谓的"家",早己被他抛在脑后,如同秋日的落叶,终将腐烂在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