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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走着，身后远远跟着一群小尾巴——村里的孩子们既好奇又害羞，隔着十几米缀在后面，自以为小声地叽叽喳喳：
"娘娘的头发怎么是扎起来的？像男孩子……"
"你懂什么！神仙都这样！"
"她脚上穿的是什么鞋啊？底子好厚！"
"嘘——娘娘会仙术，小心把你变成青蛙！"
林思晓听得哭笑不得，一回头，那群孩子立刻"哗"地散开，躲到草垛后、树丛里，只露出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
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跑得太急，被自己的脚绊倒，"噗通"摔了个嘴啃泥，手里的野花撒了一地。
林思晓下意识想过去扶那摔倒的小女孩，结果刚迈出一步，那孩子就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嗖"地一骨碌爬起来，边跑边扯着嗓子喊："娘——娘娘要给我施法啦！"
看着小女孩跌跌撞撞逃走的背影，林思晓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程砚舟站在一旁，右手握拳抵在唇下，像是要遮掩上扬的嘴角，可那双清亮的眼睛里却盛满了笑意："林娘子这身打扮，就算不是神仙，也足够引人注目了。"
他顿了顿，忽然压低声音，微微倾身靠近她耳边："不过……姑娘若想在村中常住，还是换身衣裳为好。"
林思晓低头看了看自己格格不入的现代装扮，再对比程砚舟那一身虽然朴素但整洁的青色长衫，长长叹了口气。
她抬眸看向程砚舟，半是试探半是无奈地问："你知道我不是山神娘娘？"
程砚舟点头，神色坦然："当然。"
他顿了顿，又慢悠悠地补充道，"如果林娘子您承认的话，我就当您是。"
林思晓撇撇嘴，这人可真是……
狡猾！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可程砚舟却只是微微挑眉，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连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都显得格外生动。
"那你不揭穿我？"林思晓压低声音问。
程砚舟轻笑一声，目光扫过远处偷偷张望的孩子们，又落回她身上："揭穿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认真了几分，"况且，你确实想要帮我们，不是吗？"
林思晓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不过——"程砚舟忽然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林娘子若是想继续当这个'山神娘娘'，最好先解决一下衣着问题。"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她的破洞牛仔裤，"毕竟，神仙穿成这样……着实有些别致。"
林思晓："……"
这人明明看穿了一切，却偏偏不拆穿，还一副"我配合你演戏"的样子，真是……
可恶！又拿他没办法！
回到程家小院时，林思晓刚跨过门槛，就看见小鹿正舒舒服服地趴在院角的草垛旁，活像个养尊处优的大爷。
那个穿着灰粉色衫子的十三西岁小姑娘带着两个扎着冲天辫的双胞胎小孩，小心翼翼地给小鹿喂新鲜青草。
两个小娃娃长得一模一样，圆脸蛋上沾着草屑，小手捏着草叶往前递，又怕被咬到似的飞快缩回手指，逗得小鹿首喷鼻息。
"鹿仙大人，这是刚割的苜蓿..."小姑娘声音细细的，把草叶捧到小鹿嘴边。
小鹿懒洋洋地瞥了一眼，慢条斯理地嚼起来，尾巴还得意地甩了甩，活像个被伺候惯了的贵族老爷。
林思晓看得嘴角首抽。
这小东西，倒是挺会享受！
小鹿一抬眼看见她回来，立刻"噌"地站起来，屁颠屁颠地小跑过来，用湿漉漉的鼻头拱她的手："人，你去哪里啦？还以为你不要鹿了。"
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委屈，活像个被冷落的小媳妇。
林思晓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想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被三个小孩伺候得舒舒服服。
但她还是伸手揉了揉小鹿毛茸茸的头顶："怎么会呢，说好了以后你跟我混的。"
小鹿立刻高兴地晃了晃脑袋，鹿角差点扫到旁边晾晒的菜干。
它得意地回头瞥了眼那三个小孩，仿佛在炫耀："看吧，我有人罩着！"
程砚舟站在一旁，看着这一人一鹿的互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只当这鹿是林思晓从小养大的宠物，所以格外亲昵，完全没往"能听懂鹿语"这方面想。
要是让他知道眼前这位"林娘子"不仅能跟鹿对话，还能帮老虎拔刺，怕是会当场怀疑人生。
"林娘子，这是家妹程晚星。"程砚舟微微侧身，向林思晓介绍道。
那个穿着灰粉色衫子的少女立刻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发间的红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她又拉过两个小娃娃："这俩是我大哥的孩子，程定安，程定聪。"
两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家伙立刻挺起小胸脯，异口同声地喊道："山神娘娘好！"
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崇拜，像是看着话本里走出来的神仙人物。
林思晓忍不住蹲下身，伸手在他们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揉："叫我林娘子就可以。"
手指触到细软的发丝，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皂角香。
"林娘子。"程晚星又轻声唤了一遍，嘴角抿出两个小小的梨涡。
"你好，晚星。"林思晓笑着回应，心想这名字真好听，像是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
程砚舟整了整衣袖："晚星，你先照看一下林娘子，我去一趟祠堂。"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问问晚上的安排。"
林思晓这才意识到一个现实问题——今晚她住哪儿？
看着程砚舟离开小院，林思晓挠了挠小鹿的下巴，获得幸福的咕噜声，心里有些疑惑，这程砚舟的名字跟村里人画风很不一样啊。
"晚星啊..."林思晓状似随意地问道，"你大哥是不是叫程铁山？怎么跟你……的不太一样？"
还有妹妹和两个侄子的名字也挺好听，怎么他大哥就叫程铁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