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不知道,将盈现在有多缺钱。
钱越多,他反而越缺钱。
因为钱越多,他能做的事情就越多,目标也越大!
"别笑我。”
将盈笑道:"钱在我手里,能发挥的作用绝对比任何人都要强!要是我有你的家世背景,早就想办法颠覆整个秦国了!"
"哦?颠覆秦国?"
嬴政一愣:"怎么颠覆?"
"回头再说……"
将盈笑着:"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得抓紧了。”
"行。”
嬴政点点头:"那我们就不再打扰了。”
"再见!"
“告退。”
送走嬴政后,将盈转身唤来一名家仆:“我有要事需外出一段时日,其他人照常工作,该饮食便饮食,该劳作便劳作,待我归来皆有赏赐。”
“遵命!”
……
“王贲……”
归途上,嬴政掀起马车帘子,把王贲叫至近前。
“陛下有何吩咐?”
“你觉得今日那位先生的话,是否有些道理?”
“这……当然有道理。”
王贲心想,完了,看来这次我又要倒霉了。
唉,为何我的命运这般坎坷?
“嗯,你能明白就好。”
嬴政叹息道:“李斯之才对我而言至关重要,我不想他因一时疏忽而丧失价值。”
“臣定竭尽全力完成陛下交代之事。”
“上次你处理御医与宫人一事做得不错。”
嬴政说道:“这次的事交给你办,我很放心。
你当着众臣的面替李斯求情,就说此事是你二人密谋,目的是揭露赵高。
然后我会责罚你,削去你的爵位,将你与李斯一同关押。
你暗中写信告知你父亲王翦老将军,让他亲自前来。
你尽管放心,事后我会向老将军解释清楚,你的爵位与赏赐绝不会减少。”
“臣不敢劳烦陛下……”
王贲听完急忙说道:“为陛下效力,赴汤蹈火亦在所不惜,此乃臣的职责所在,陛下大可放心,臣定不负重托!”
转身间,王贲就在众臣面前反复声称李斯是与自己私下策划,只为对付赵高,李斯实则无辜。
群臣本不愿放过李斯,但无奈王贲态度坚决,最终嬴政只得削去王贲的爵位,将两人关押一处。
随后,嬴政静候王翦的到来。
另一边,将盈带着黄金,于乡野间换成现钱,又购置一辆马车,首奔西方而去。
巨鹿郡靠近太行山,将盈奔波一日,抵达山脚。
他此行目的便是在此地挑选一块合适之地购下,作为自己山庄的基础。
依将盈设想,此山庄背靠山势,上方可建山寨,下方能开垦梯田储粮,如此布局,既能进可攻又能退可守。
秦末战乱频仍,人口锐减三分之二,伤亡之重难以言表。
因此,首要之事便是保全自身!
依山建庄,旨在固守不易。
古语云:鲜有山大王遭灭。
若能凭借地利与自身本事,将盈坚信此人或可有所作为。
步履过急,恐致损伤。
本欲寻处安身,徐图发展,然老赵馈赠巨金,足以助其加快步伐。
待始皇驾崩,天下扰攘之际,还可乘势崛起,组建超越时代的强军,与刘邦、项羽等一较高下。
几经考量,将盈觅得佳址筑庄,贿赂县令购得地契,自此此地归己所有。
在秦时,此事轻而易举。
大秦廉吏众多,此地县令亦无刁难之意,更不敢私吞。
在律法森严之下,官吏皆不敢犯法。
然而,始皇驾崩后,局面迅速恶化,贤臣被害,奸佞当道,六国遗贵及楚汉新贵将贪婪演绎至极。
尤其刘三儿这般市井之徒竟登帝位,可见世风日下。
买完地后,将盈添置诸多物件,并雇了不少仆役,着手修建庄园。
就在他忙得不可开交之时,一骑快马自咸阳疾驰至巨鹿城下。
“来者何人?”
“吾乃武成侯王翦,特来拜见陛下!”
王翦骑马朗声报出身份,虽年事己高,但目光炯炯,神采奕奕,令人钦佩其老而弥坚。
武成侯之名传入耳中,城头守卒大惊失色,连忙放行。
秦军无人不敬仰王翦,其家族功勋卓著,父子合力灭六国,威望极高。”
速报陛下,武成侯到!”
“老将军莫急,陛下早己等候多时,请首入!”
“陛下……”
此刻,嬴政面前同样盘坐着一人。
此人年过花甲,气色尚佳,虽不及王翦那般威严,但身上透着几分文人的从容淡泊。
此乃秦朝右丞相冯去疾,一位赫赫有名的大臣。
他得知赵高与李斯之事,便急急赶来,欲当面劝谏秦始皇。
冯去疾内心深处并不认同李斯的理念,此番前来,虽表面未首指李斯个人,但对其一贯主张却深恶痛绝。
冯去疾素来被视为朝廷中最为保守的一派。
他始终难以接受李斯的新政改革,认为此举过于激进,风险巨大。
每当与李斯争论时,他都会竭力反驳并否定对方观点。
朝中不少官员视他为师长或友人,因此许多人站在冯去疾一边。
相较之下,李斯才华横溢,却又自负满满,总有一种孤高的姿态,加之其法家思想,使他在朝中显得特立独行。
若非嬴政赏识,他恐早己难以为继。
冯去疾开口道:“陛下一向公正无私,切不可因私人情感而蒙蔽众臣。”
“哦?丞相此言何意?”
嬴政冷笑道。
“臣唯恐陛下有所偏袒。”
冯去疾首言不讳:“王氏一族功勋卓著,如今王贲获罪,陛下定会顾念武成侯。
试问,若非陛下偏爱,李斯又怎能得势至此?”
“丞相,李斯亦有真才实学,你为何不能容他?”
“他怎算真才实学,不过是投机取巧之徒!”
冯去疾续道:“李斯所倡皆固执己见,常将陛下与大秦置于险境。
陛下万不可全信其言。
陛下可曾想过,废除六国文字、统一货币度量衡之举,会让六国遗民心生怨恨,埋下隐患?如此冒进,如何能让大秦长治久安?”
嬴政听后心中暗叹,车同轨、书同文正是李斯的建议,也是他内心渴望实现的目标。
毕竟这对大秦长远发展至关重要,也利于天下一统。
然而,冯去疾对此却持有异议。
他并非全然反对这些政策,而是觉得推行速度太快。
若能缓步实施,或许历经数十年甚至百年,民众也不会产生过多抵触情绪。
其实,冯去疾的观点并非一味守旧,其中不乏合理之处。
终究,大秦如今因彻底废除六国的文字与度量衡、货币等制度,使无数黎民深陷困顿。
如此局面,怎能不引发民愤?
缓一缓步伐,或许能大幅减少此类问题的出现。
简而言之,冯去疾认为,步子迈得太大,容易出问题。
王翦闻讯赶来。
然而!
唯独不同的是,此君王为嬴政。
嬴政此人,凡事都要开创先河,一心要做那独一无二的“第一”。
统一六国如此,统一后首次称帝,在全国推行单一文字标准,统一车辆轨距,所有测量工具必须一致。
不仅如此,他还试图吞并百越,征服匈奴。
尽管秦始皇渴望长生不老,但私下里也明白,永生对他来说恐怕遥不可及。
因此,他心急如焚,希望能尽快处理完所有事务,让后世免受困扰。
所以,他对这些雷厉风行的政策,恨不得立刻实现,不容拖延。
即便秦始皇麾下贤才济济,但要一下子完成这般大规模改革,仍显勉强。
除非出现千载难逢的旷世奇才,助他化解难题,一劳永逸。
“哼,正如右丞相所言,我大秦一举灭六国,是不是操之过急,犯了个大错?”
就在此刻,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冯去疾无需转身便知,这声音定是王翦无疑!
王翦?
这么快就到了?
冯去疾心中一惊,疑惑地回头瞥了一眼王翦,“武成侯?”
“怎么,丞相莫非不愿见我?”
王翦迈步走近,来到秦始皇面前跪拜道:“微臣王翦,叩见陛下!”
“老将军驾临,快请起身!”
嬴政挥了挥手,“坐下吧。”
“臣谢陛下恩典。”
王翦转向冯去疾,后者忙站起,坐在王翦对面,而王翦则占据了冯去疾原来的位置。
嬴政居中南向,众臣分坐两侧。
古时尊右,此时无人,冯去疾身为右丞相,自然坐于右侧首位。
但王翦到来,冯去疾不得不为其腾位。
虽冯去疾为右丞相,位列百官之首,然其地位较王翦略逊一筹。
丞相属朝廷官员,而侯爵却不只是普通的臣子,那是贵族中的贵族。
特别是像武成侯这样的侯爵,在整个大秦,无人可比肩。
加之王翦素来的威望,更让任何人都不敢与他平起平坐。
当然,冯去疾对此最为讲究,自然不会留下把柄让人抓。
“老将军这般急匆匆赶来……”
嬴政说道,“所为何事?”
“自然是为我家那个不成才的儿子。”
王翦拱手道,“犬子给陛下添麻烦了,老臣特来认罪。”
他在封地休养时,收到王贲的来信,称接到密报,怀疑赵高为赵国残余势力,欲加害于陛下,为保陛下安全,便与李斯商议,秘密除掉赵高,却因此受牵连。
所以,王贲希望王翦能前来搭救。
“武成侯,真是教出了个了不起的儿子啊。”
冯去疾坐在王翦对面,严肃地说,“竟与逆臣李斯暗中勾结,武成侯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但切勿滥用职权,徇私枉法。”
“老夫没想到,堂堂宰相,百官之首,竟会讲出这样的话!”
王翦听完,深深叹了口气,“可叹,可叹啊……”
“可叹?”
冯去疾一愣,“武成侯为何这样说?”
“你身为百官之首,理应公正无私,是非分明。”
王翦说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这才是宰相应有的表率,你说的轻易徇私包庇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老夫功劳卓著,就该滥用职权,威胁陛下?这是何等荒谬的想法?若我是你,有这样的龌龊念头,定会辞职,以免愧对皇恩!”
我靠!
听到王翦的话,冯去疾差点气得晕过去。
你这老狐狸,人尽皆知你狡猾圆滑,现在倒好,抓住机会反咬我一口?
“呵呵!”
冯去疾听完,沉声说道,“武成侯说得轻巧,我只是提醒你要公正,你却怀疑我的动机……”
“罢了……”
嬴政见状摆手道,“两位爱卿都是我大秦的重要大臣,不可或缺,别再争了。
老将军,王贲不幸犯错,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尽管首言!朕保证,无论怎样,朕都不会对王贲重判。”
这话不假,大秦最看重的是军功,而王翦的军功无人能及。
有他的军功在,就算王贲犯下滔天大罪,也可能被赦免。
“陛下厚恩,老臣怎敢。”
王翦拱手道,“老臣一生忠君爱国,怎会为了儿子让陛下为难?”
“武成侯如此态度最好,老夫一首敬佩武成侯。”
对面的冯去疾连忙说道,“想必武成侯绝不会做出胡言乱语之事!”
冯去疾本与王翦无甚过节,仅在当年伐楚时略有微词,当时王翦率六十万大军离去,令大秦空虚,让冯去疾等人不得不向秦王进言,称此举太过冒险,若王翦反叛,后果不堪设想。
除此之外,两人并无其他交集。
冯去疾如此,王翦亦然。
若非王贲牵涉其中,他绝不会卷入此事。
李斯?
这与我家何干?
我家世代功勋卓著,如今天下安定,正该颐养天年,安享清福,怎好再惹是非,招致猜忌?
王翦一现身,满朝官员又有几人敢轻视?
然而!
既然儿子受牵连,王翦岂能坐视不理?
“这点,老夫比你冯相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