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凝视着卓禹，反问他。“你为何从未说过，你与雪怜是旧相识？”卓禹眼神游离几分，沉默半响才开口。“幼时我虽与阿雪有婚约，可那终究是过去的事。”“你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怕你知道真相，不肯嫁我。”说完，他坐到石床边，温柔的握住我的手。“梵儿，就算我从前和她有过一段情，但现在我心里只有你。”“阿雪既为狼妃，你还是贤惠大度些，不要让我为难。”我定定看着卓禹，只觉可笑。分明是他告诉我狼族比人更忠诚，一生只有一个伴侣。我才会告诉他，我们人族相爱之人所求皆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不是他许诺在先，我又怎会心生期待。心中失望一寸寸弥漫。见我沉默，卓禹过来抱住我。“梵儿，你不光是我的妻，还是狼后。”“别生气了，我们回到从前那般，好好过日子。”他的怀抱很炽热，但我却依旧如坠冰窖。卓禹，回不去了。因为这次，我是真的要回自己的世界去了。眼前人已非彼时心上人，我已没有留下的理由。卓禹被我的冷漠刺得没了耐心。“秦梵，我已经低声下气跟你服软了，你任性也要有个度！”说完他松开我，转身大步离去。夜幕笼罩清冷的隐雾洞。我胸口一股闷气，终是忍不住咳了起来。不一会，斑驳的血迹出现在了帕子上。脑海中闪过一道机械滴滴响，随即传来系统暨白冷清的声音。“你的身体已成死脉，油尽灯枯，最后几日会很痛苦，可能承受？”我轻轻点头：“只要能离开，我不怕苦。”暨白迟疑了几分，对我说道：“最后三日便能离开，你做好准备。”说完，他从我神识中消失。这两日，我卧病床榻，日日吐血。卓禹终是慌了神，想让狼医来给我治病。我摇头拒绝。这油尽灯枯的身躯，让狼医瞧见定会传遍狼族。卓禹神色挣扎一番，最后咬咬牙沉声安排：“那就让暨狼医过来瞧！”他不等我回应，直接吩咐下去。深更半夜。暨白披着深秋的寒霜走进了洞内。卓禹坐在石床边，紧握着我的手，一脸提防地看着他。“为狼后把脉诊病。”暨白深深看了我一眼，尔后为我专注把脉，神情专注。片刻后，他微微抬头，将视线从我脸上转移到卓禹身上。“狼后气急攻心才导致呕血，若是再郁郁寡欢，情况会更差。”暨白隐瞒了我的死脉。但他的话，卓禹也不知听进去了几分。他让暨白为我开了舒心的药方，再命狼侍将其送走。静谧的洞内，我与卓禹相顾无言。片刻，洞门口传来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雪怜泪眼婆娑地走了进来，一副自责的模样。“狼王，是阿雪的存在，让姐姐这般介怀……阿雪还是走吧。”卓禹一愣，转而阻拦她：“你能去哪里？”雪怜哽咽道：“大不了继续回狐族，只要姐姐不再寻死觅活，阿雪怎样都可以。”卓禹立马呵斥：“胡闹！你已回了狼族，成了我的狼妃，又怎能再回那乌烟瘴气之地！”我躺在石床上，听着他们左一言右一句，有些恍神。卓禹如今，还真是左右难舍。不知过几日，我彻底从这个世界离开，他又是否会伤心。卓禹在门口安抚了雪怜几句，等她擦干眼泪欢喜离去，这才朝我走来。他坐在石床边，眼神有几分闪烁。“等你好了，我带你去草原狩猎，去山上温泉沐浴，观漫天星子。”“这些都是你最喜欢的，可好？”我怔怔看着他，用目光描绘着他的眉眼轮廓。这些年，他样貌如旧。但那幽绿的眸子里，却不再独有我。“可现在，我已经不喜欢了。”当初，他对我万般呵护，狼族中母狼都羡慕我命好。可如今，他将他的心掰成两半，一半残留在我这里，另一半已经分给了雪怜。甚至是阿桃的命，也赔给了那个狼女……想到这，我悲恸的阖上了眼，泪水滑入乌黑的发丝间。“往事如同逝水流云，狼王不要再提了。”洞内一片沉寂。卓禹眉目沉沉，像是有些烦躁：“我都掏心窝子对你好了，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我没说话。卓禹攥紧拳头，似是下了决定。“我让阿雪搬离琅琊山，不在你眼前晃悠。”“这下，你总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