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崭新的那一片竹片，上面写着——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梵儿……”卓禹回忆着他们之间种种，骤然发现，他对秦梵是如此残忍——她数次的等待，却只换到他的变心，她绝望的自戕却没有等到他的营救。她没有孩子，他却让她生个孩子给雪怜。可他明明，是深爱着秦梵的啊！他是真的会永远爱着她，雪怜不过是个例罢了。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仅仅只是因为他变心吗？梵儿跳望月楼前，她说，他骗了她——卓禹脸色惨白，趔趄走到秦梵的尸体旁。他执起她的手，眼睛一片通红，声音忍不住的颤抖。“梵儿，我没有骗你，什么替身，你不是雪怜的替身。”“我承认，最初看到你时，我是被你和她长得相似的容颜吸引住，可是后来……”他对秦梵的喜欢，不仅仅是心动那么简单，是爱，更是想要相守余生。是他毁了这一切。是他的错。“梵儿，你能不能醒过来……”卓禹再也忍不住，清泪流下。“我们说好白头偕老不分离的，你为什要抛弃我？”“我后悔了，我知道错了，我回去就把雪怜给迁出赤狼部落，我把她杀了……你不要不要我……”这时，他握着的秦梵手却徒然消散，在他惊慌的神色中，秦梵整个人都化为了云烟！6“梵儿——！”卓禹脸色苍白大喊。梦境骤然崩塌。卓禹猛然从床上坐直起身，才发现原来竟然只是做了一场梦！他顿时崩溃至极，哭得胸口上下起伏不断。太子的情绪过于崩溃，连翌日的早朝都没有去。上官夫人让人来传话：“朝政未明，太子拘于儿女情长，何以报社稷？”内侍说完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东宫。雪怜转头，眼神幽幽，提裙走进了东宫里停放秦梵尸体的归隐阁——“殿下，你该振作些。”已经换上一身素衣长袍的卓禹，表情寡淡，眼神中一丝波澜也无：“振作？”“我的狼后死了两次。”雪怜听不懂他的话，却也知道他口中的“狼后”是秦梵。她脸色一白：“姐姐已经走了，该让她安息了。”卓禹没有反应，神情恍惚。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被抽离了，不，是有一把刀，一下一下在剜着他的心。雪怜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他的肩膀晃了晃——她心中一慌，立马喊人：“来人，太子晕倒了！”入夜，太医丞急忙赶来诊断。卓禹不过短短一日，却已经生出了白发。“太子这是忧思过重导致的昏厥，万万不可如此下去啊！”昏昏沉沉。卓禹有些恍惚，仿佛又看见了秦梵在他面前跳望月楼的画面。不要跳——他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抓到。那个女人轻飘飘的身子猛然一沉，便坠了下去。梦境破碎，卓禹挣扎着起身。殿内的摆设还是那样的熟悉，但秦梵的尸体却已经不见了。卓禹的心猛然一沉，四处寻找她的身影，却还是没有看见。梵儿真的离开他了。这时，门被推开。“咯吱——”雪怜端着一碗药进来，见他醒了，神色一喜。卓禹却只冷冷问：“我的梵儿呢？你们把她带到哪了？”方才还想着如何解释的雪怜，看着他猩红的双眸，腹稿却一点都说不出来。她眼神一闪，支支吾吾一会，终于道：“太子想知道，不如自己去看……”料峭寒风中，忙碌的宫人们格外机警。谁都知道，太子妃去世了，太子目前还在颓废缅怀太子妃中，甚至为了太子妃连早朝都不去上了。终于踏出归隐阁的太子，浑身冒着寒气，去了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