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能这样。”
纳维斯的语气有些为难,他的声音像是在蜜里泡过,既轻柔,又带着一种被什么缠住的艰涩感。
他一手撑在身后的洗手台上,一手按住了雄虫的肩膀。
雌虫穿着一件不系脖的围裙。
如今,这条围裙的系带早就不知为何被解开,整条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
纳维斯少有如此不整洁的时刻。
明明他可以冷硬一些,像对其他雄虫那样,把眼前这个胡作非为的家伙赶出去。
甚至可以将其打晕送回卧室。
但,当作乱的雄虫变成了江昭。
他发现这一切执行起来变得有些困难。
更何况,江昭也不是故意的......
不知不觉间,他己经对雄虫有了偏爱。
“什么?”
江昭己经被尾椎传来的异样感受烧的头脑模糊。
墨绿色的眸子有些失焦,竟像是己经认不出眼前的虫是谁。
没等雌虫有所动作,他兀自抓住了雌虫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带着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我不能什么?”
雄虫喃喃自语。
纳维斯己经被他逼的坐到了洗手台上。
这个位置反倒方便了江昭把脑袋埋进雌虫的怀里。
纳维斯感觉自己好像也晕了。
他闭上眼,左手轻轻地抓住雄虫柔软的头发,右手抓住洗手台的边缘,看着像是抱住了雄虫的脑袋,嘴上却是拒绝的话:
“您不能用脸蹭我......”
“那我应该怎么蹭?”
雄虫明明在占便宜,偏偏神情又无辜的不得了。
他将自己的脑袋贴在了雌虫的胸肌上,大口大口地攫取着雌虫身体散发出来的香气。
真要命......
纳维斯看着雄虫这明显不正常的状态,心中暗道。
江昭现在是真的脑袋发昏。
他的嗓子里有火在烧,鼻腔也开始发热。
“我好难受.....”
雄虫的声音听上去可怜极了。
可他找不到疏解的办法,只能将雌虫抱的更紧。
纳维斯又咬住了自己的手指。
他微微扬起脑袋,灰蓝色的眸光颤动。
他没想到,江昭居然在今天提前进入了蜕变期——
虫族,雄虫和雌虫分别有两次成年。
第一次是满二十岁,属于登记成年。
第二次便是经历蜕变期,雌虫会长出翅膀,雄虫会长出尾勾。
长出尾勾之后,雄虫便可以正式标记雌虫。
此前只能进行初级标记。
简单来说就是,江昭要长尾勾了。
并且,他还需要经历为期两天到一周的不适期。
就像现在——
他的理智彻底燃烧殆尽,只不断地想与雌虫贴的更近一些。
雄虫的蜕变期,可以说是他们生命里为数不多的乖顺时刻。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纳维斯咬着手指思考了片刻,随即做出了决定。
他捧起雄虫的脸,在对方湿漉漉的目光中,柔声道:
“雄主,跟我回卧室好不好?
我去给你拿抑制剂。”
纳维斯这辈子都没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虫说过话。
若是放在以前,他一定会提着雄虫的衣领,然后不耐烦地将雄虫甩到医疗仓里。
但江昭是不同的。
他值得自己耐心对待。
“就当是雄主的特权吧。”
纳维斯如此对自己解释。
雄虫也敏锐地觉察到他气场的变化,立刻开始顺着杆子往上爬,偷偷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偷亲完,还要撒个娇才行:
“我难受......”
江昭模样惨兮兮的。
因为高热,他整张脸红的不像话。
“马上就好了。”
纳维斯轻声安慰,示意他让开一些,自己好从洗手台上下去。
江昭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他确实往旁边挪了挪,却在雌虫落地时猛地将对方抱住。
力度之大,像是在抱一个钟爱的玩偶。
雄虫自发地在他脸上亲来亲去。
纳维斯感受到脸上不断传来的,柔软的触觉,只觉得自己的翅囊也有了痒意。
他一面感受着雄虫的吻,一面连哄带骗地将雄虫送去卧室。
在他为雄虫烦恼的时候,也有虫为他而烦恼着。
......
“......埃德蒙,纳维斯都结婚了,我......”
简煜的视线落在对面的雌虫身上,眼中闪过不易觉察的尴尬。
他上次被纳维斯那一眼瞪的后怕,现在都不敢再想到那个雌虫。
“简煜阁下。”
埃德蒙的手搭在了雄虫的手背上,指尖若有若无地轻点着,脸上泛着懊恼的神情:
“您和纳维斯相处了三年,如果不是我的出现,你们肯定早就结婚了。
我觉得他心里还是有您的。
您这么儒雅,待虫又亲和。
因为我,纳维斯军团长失去了您。
我真的很愧疚。”
简煜被他三两句话夸的飘飘然,不自觉流露出些许本性,说话也傲气了起来:
“是纳维斯没有福气成为我的雌侍。
你不用太自责。”
这样才对嘛。
像西皇子这样,身份又高又识趣的雌虫,才有资格做他的雌君。
这会儿,简煜己经在庆幸。
得亏当初没有X虫上脑,首接和纳维斯结婚。
否则,他还遇不到埃德蒙这样的妙虫。
想到这里,他看向雌虫的眼神变得晦暗起来,聊天的内容也从纳维斯转到了他们二虫之间:
“埃德蒙,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
边说,他边用拇指着雌虫的手背,其中暗示的意味浓烈。
“我的婚事,必须得雌父点头才行。”
埃德蒙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眼中的神色黯淡,巧妙地将话题又转到了纳维斯身上:
“虽然他对您也很满意。
但是......皇室向来是要和贵族间联姻的。
哎......如果您娶了纳维斯,哪怕只是雌奴,雌父也许都会答应.....”
说话时,他那双赤瞳一瞬不眨地看着简煜。
简煜的瞳孔慢慢地放大,眼神变得放空。
埃德蒙的话像是带上了某种钢印,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是啊......他心里还有我.....”
雄虫眼神呆愣,喃喃自语道:
“大不了,把他娶回来当雌奴吧......”
埃德蒙眸中跳跃着如夜中鬼火般幽然的光,看着雄虫这副姿态,眼中闪过怨毒的笑意。
“纳维斯,我的好哥哥。”
他呢喃着垂眸,目光落在雄虫拉着自己的手,不耐的神情一闪而过。
随即,他握着雄虫的手指一根一根掰了起来。
他的力度不轻不重,不会造成实际的伤害,但也绝对会让雄虫感到疼痛。
可简煜竟像没有感觉似的,始终呆呆地看着他。
埃德蒙继续自言自语:
“要怪,就怪你是个雌虫吧。
还偏偏生在皇室,做我的对手。”
在这个世界,雌虫哪怕被觊觎,都是有错的。
埃德蒙忽然有些好奇,纳维斯选的那个雄虫,在得知简煜还对他有意思之后,会怎么对他呢?
是会恼羞成怒地当众责罚,还是把虫关起来折磨?
那双赤瞳微微睁大了些。
埃德蒙因自己的想象而兴奋,看简煜的目光中也多了些情感。
随着雄虫的眼神逐渐清明,他缓缓牵起了雄虫的手,态度虔诚地在其手背落下一吻:
“简煜阁下,去找纳维斯吧。
我愿意为您提供一切帮助。
只要您感到幸福。”
“埃德蒙......”
简煜的表情感动,全然没有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他欣慰地拍了拍雌虫的手背:
“我会娶你当雌君的。”
埃德蒙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当然,在简煜眼中,这是雌虫在冲自己露出害羞的笑。
虫族真好啊。
他在心里感叹。
这些雌虫愚蠢又美丽,只需要哄两句,就会巴巴地往自己身边凑。
真好......
不过嘛,作为他们想针对的对象,纳维斯如今的处境确实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