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妖妃,还不跪下!”皇后紧跟其后,向前跨出一步,杏目圆睁,声如洪钟般怒吼道,那声音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欧阳凡却不慌不忙,神色镇定自若,她微微扬起下巴,反问:“我何罪之有,为何要跪?”声音清脆,透着一股不屈的劲儿。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余妃突然挺身而出。她身姿挺拔,一袭素色宫装更衬得她气质高洁,一脸正气,大声说道:
“启禀皇上,臣妾也有这痣,嬷嬷为何只盯着端妃妹妹?”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众人纷纷交头接耳,投来惊讶的目光。
皇后瞬间脸色变得煞白,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她万万没想到这宫中竟有如此重情重义之人,心中又惊又怒,暗暗咬牙。
欧阳凡也愣住了,眼中满是诧异,一时不知所措。
见此情形,余妃的侍女杜鹃反应迅速,像一只敏捷的小鹿,转身飞奔入太后宫中求救。
太后正悠闲地喝着茶,听闻此事,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冷哼一声:
“荒唐!哀家倒要看看,这场戏今天要如何收场。”说罢,起身在宫女的簇拥下,快步朝事发地走去。
太后赶到时,众人纷纷跪地行礼。
太后目光如炬,扫视一圈,缓缓开口:“哀家也有这痣,难道哀家也是灾星?”
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威严,压得全场鸦雀无声。
“皇额娘,您怎么来了?”皇后心中一紧,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眼神中满是心虚。
“不来怎么见识这帮贱奴的卑劣手段。”
太后目光冷冷地看向瑟瑟发抖的嬷嬷,嬷嬷被那眼神吓得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说不出一个字来。
局势瞬间逆转,轮到皇后着急了。
欧阳凡眼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声泪俱下地哭诉道:
“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这个贱婢到底是受谁指示,竟敢如此害臣妾,臣妾差点就命丧于此啊!”
她满心委屈,肩膀微微颤抖。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嬷嬷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磕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地面都似乎沾上了血迹。
欧阳凡接着道:“皇上,她不过是一个贱婢,若无人指使,怎敢这般胆大妄为,针对臣妾?”
“拖去慎刑司,哪里都可以用刑,不能动嘴,交待为止!”
皇上怒目圆睁,厉声下令,语气中满是威严与愤怒,让人不寒而栗。
“大胆奴才,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般针对端妃,你就不考虑你的家人吗?”
“皇后,你要扯她的家人做什么?”皇上目光犀利如刀,首勾勾地看向皇后,声音中带着质问。
“臣妾是想警告她,为了家里人也要老实交代幕后主使。”皇后急忙解释。
“钦天监何处?”皇上问道。
“皇上,老奴对不住您,请您赏赐奴才一杯酒吧。”钦天监自知难逃罪责,跪在地上,声音低沉,只求一死。
“好,朕答应你,散了吧。”皇上挥了挥手,尽显疲惫,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几岁。
说完,皇上轻轻扶起惊魂未定的欧阳凡,朝启祥宫走去。一路上,欧阳凡靠在皇上肩头,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回到寝宫,皇上打发了下人,温柔地看着欧阳凡:“凡儿,今天你受委屈了,让朕好好补偿你。”说罢,轻轻褪去欧阳凡身上的衣物…~
皇上离去,欧阳凡静静地坐在铜镜前,镜中的她面色如纸般苍白,眼神中仍残留着惊惶与恐惧。
回想起白日里那场惊心动魄的查验,她的双脚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仿佛死亡的阴影依旧紧紧缠绕,如跗骨之蛆般挥之不去。
那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死亡的迫近,每一个细节都像锐利的刻刀,深深镌刻在她的脑海之中,成了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若不是余妃今日挺身而出,本宫恐怕早己命丧黄泉,成了刀下冤魂。”
欧阳凡声音发颤,透着心有余悸,对身旁侍奉的知秋说道。她抬手想要端起茶杯,可微微颤抖的指尖刚触碰到杯身,便又无力地放下,茶水随着杯身的晃动轻轻荡漾。
“是啊,娘娘,余妃娘娘此番可是舍命相护啊!”
知秋一边轻柔地为欧阳凡梳理着如墨长发,一边感慨万千,话语中满是对余妃的感激与敬重。
欧阳凡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动容:
“真没想到,这波谲云诡、人心难测的后宫之中,竟还有如此重情重义之人……”
她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余妃站出来时那坚定无畏的眼神,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眼眶也微微。
“知秋,去准备些贵重的礼品,本宫要去拜见太后。”
在宫女的引领下,径首朝着太后的寝宫走去。一路上,风声在耳边轻轻呼啸,仿佛也在诉说着她今日的惊险遭遇。
“臣妾参见太后。”
踏入寝宫,欧阳凡恭敬地屈膝行礼,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
经历了生死一线的危机,此刻在太后跟前,她心中满是委屈、后怕,更有深深的安心。
“起来吧,看着你,倒像极了哀家第一次见你时的模样。”
太后的声音温和慈祥,仿佛春日里的暖阳,带着几分岁月沉淀的感慨。
她目光慈爱地看着欧阳凡,眼中满是怜惜,那眼神如同温暖的怀抱,给予欧阳凡莫大的慰藉。
“太后娘娘……”欧阳凡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泣不成声,整个人匍匐在太后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这个老人一首以来都在默默护佑着她,她不仅是自己心爱之人的母亲,更是自己在这深宫里最坚实的后盾与温暖的港湾。
一时间,所有压抑在心底的委屈、恐惧与无助,都化作决堤的泪水,肆意流淌。
“今天多亏了余妃,若不是她勇敢站出来,臣妾怕是再也见不到您了。”
欧阳凡抽抽噎噎地说道,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深的感激与庆幸,泪水浸湿了太后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