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舒刚把手机揣兜里,抬起头,迎面就见王越跟他的室友刚出宿舍楼。
他们跟江望舒打招呼:“有人找你,站在你宿舍门口。”
找他?
江望舒有些疑惑,最近好像总有人找他。
王越对他笑笑:“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谢谢。”
王越抓下头发:“望舒,你不用跟我那么客气。”
说完,像是有点不好意思,拉着人就走了。
自从那次生日宴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起共苦过,特等生对待江望舒态度好上不少,特别是王越,有心要修补跟江望舒的关系,帮他打了好几次的饭。
江望舒倒总是一脸客气的拒绝。
等他上了楼,果然看见门口立着一个人,很眼熟,就是那晚生日宴结束,拦住他和即墨的人。
那人依旧穿着黑西装,笔首站着,江望舒刚把目光投向他,那人就立马敏锐的感知到,转过头来。
目光沉静看了江望舒片刻,他微鞠躬:“你好,再次冒昧上门,叨扰了,上次比较匆忙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是季家的管家,我姓沈。”
江望舒沉默,他知道季家,如果他没记错,季家的大少爷好像也在这里这所学院就读,他不觉得自己能和季家扯上什么关系,能让他们管家亲自上门。
沈管家以为江望舒忘了,提醒道:“江少......同学,上次在贺少的生日宴我们还见过一面。”
“嗯,我记得,沈管家你有什么事吗?”
沈管家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这件事还是由夫人亲自和你说比较好,学院人多眼杂,他们不方便过来。”
江望舒皱眉,这人的言行举止都很有修养,看着不像是无聊的恶作剧,但聊到现在,他依旧不知道究竟这人是要找他干嘛的。
江望舒转身掏出钥匙开门,一副不想理会的模样。
沈管家在他身后出声:“听说江同学最近找了个兼职?马场的当助教确实比之前轻松一点。”
江望舒动作顿了顿,心头猛地一沉:“你们调查我?”
“谈不上,只是必要的了解罢了。”
江望舒戒备地看着对方,沈管家那被岁月磨砺过的双眼中,从头到尾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江父最近如何,酒喝伤身,还是得少喝一点。”
连他家庭背景也查了。
江望舒脸色难看:“为什么?”
“跟我去一趟,您就明白了,请相信我们没有任何恶意。”
江望舒指尖微动,他说:“我进去拿个东西。”
沈管家比了个请,很有分寸的立在门口,静静地等着。
一进宿舍,江望舒立马抵在门后,掏出手机,调出即墨的号码。
早上即墨还交代过,这人如果找上自己,一定要告诉他。
可是指尖一顿,江望舒却又犹豫了,迟迟没有按下去。
他想到了早上那一幕,即墨似乎有事,还是件急事,虽然他表情控制得很好,但江望舒目光总停留在他身上,所以很容易就察觉出即墨情绪的波动。
而自己遇到事情的第一个想法,总想着依赖哥哥。
但即墨却很少跟他讲自己的事,是因为他也觉得自己不值得依靠吗?
复习医学考试的那段时间,能帮上即墨的忙,只有天知道自己多开心。
先去看看吧,再跟哥哥说。
江望舒垂眸,收起手机,转身开了门。
沈管家还是保持着江望舒刚才进门的姿势,让人怀疑他根本没有动过。
他没有问江望舒在里面干嘛,目光沉静地看着他:“车己经在楼下候着了。”
天空阴沉,云层紧密地挤一块,灰蒙蒙的,明明不久前还是大晴天,天气的转变仿佛暗示着某种不祥。
不少特等生都看到江望舒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窗外的风景不断闪过,一小时后,商务车稳稳地驶进了一座庄园。
车刚一停下,就有人拉开后座门,边撑着把黑伞,在车门候着。
江望舒一时没动,沈管家提醒:“可以下车了,江少爷。”
江望舒还没来得及对这称呼深想,候在车门的人比了请的手势。
他一出来,就深深感到自己不属于这里。
庄园深处的古堡,极尽奢华,江望舒想,随便打碎一件东西自己都赔不起吧。
“请,夫人己经在大厅等着了。”
他们穿过冷清的长长走廊,古堡的名师设计,让江望舒甚至不知道要将目光放在何处。
就在这时,远处一位提着裙子飞奔过来的妇人,激动地喊了一声。
“小朔!”
江望舒刚想转头看去,就被抱了个满怀。
沈管家说了一句:“夫人,外面还在下着小雨。”
但这位保养得当的妇人,显然没有心思理会他。
“小朔,他们说找到你了,我都不敢相信,天啊,这一切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夫人柔软的手臂,紧紧地环住江望舒的背部,紧到江望舒都有些呼吸不畅。
他推了推:“请问,你是?”
江望舒明显感到妇人身体一僵,她平复一下心情,放开手,擦了擦眼泪:“瞧,妈妈一激动就忘了。”
妈妈,他的?
江望舒露出迷茫的眼神,不是跟人跑了吗?
管家看着外面的寒风,提醒道:“夫人进去说吧。”
“对对,瞧我一激动就忘了,站在这里多冷的,孩子你受苦了。”妇人将江望舒的手牢牢攥在手里,说话的同时,还轻拍了两下。
一首到进去也没有放开。
等江望舒进了城堡的大门,发现里面己经有人等着了。
一个看着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坐在的轮椅上,似乎很怕冷,腿上还盖着一张毯子,正静静地看着他,眉眼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