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当然是周乾顺。
他睡了一觉,足有6个小时,却感觉精气神还不如之前。
头发花白,额头上的皱纹,也越来越明显。
周雅晴连忙上前扶住他:“叔公,您快请坐,鹰明洲帮您熬好了。哦,忘了给您介绍,我叫周雅晴,是您的晚辈。旁边这位,叫陆明洲。”
“陆明洲?”
周乾顺点点头,“这小子不错,要是来熬鹰,没准能熬出个鹰王。”
陆明洲把鹰抓到绳网上,把兽皮套交给周乾顺:“周老,我还真没考虑熬鹰。”
周乾顺眼睛一瞪,拍着旁边的桌子怒骂:“小子,你敢看不起熬鹰?当年清朝皇帝打猎,用的还是打鱼楼村驯的猎鹰呢。没有那玩意,想围猎就跟瞎子似的。”
陆明洲没有反驳。
围猎时,只有两种动物好用,一是狼、二是鹰。
当然,别人非要犟是狗,那也没毛病。
狼跟狗,本来就是同一个品种,只是狼的野性更强,数量也更多。
鹰的作用,在高空搜寻猎物,那是一搜一个准。
狩猎小型猎物,它自己就可以搞定。
至于大型的猎物,只要在天空一盘旋,远远就能看见,这时赶山人跟上去,一起开火,山神也挡不住。
周乾顺见他默不作声,觉得自己有可能过分了。
“嗯,那个明洲,还有雅晴,今天谢谢了。唉,老了,不中用了。再早个几年,我熬过西天西夜的,这次三天三夜就不行了……”
陆明洲和周雅晴相视一眼,一副果然的神色。
周雅晴劝道:“叔公,您年龄大了,就没必要熬鹰了,这种成年鹰,小伙子都扛不住。”
谁料,周乾顺猛地一拍桌子。
“谁说我扛不住,我答应过媳妇和孩子,一定要熬出鹰王赛冠军的鹰。只是,我没想到,他们走得那么早,都没见到这一天,呜 呜……”
他眼中此时,满是浑浊的眼泪:“我30年前在周家村混不下去,来这城倒插门。啥也不会,没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就想着拿个永吉县鹰王,不让他们被人看不起。可是,我媳妇走了十年,儿子也走了五年,我还是没成功。我周乾顺,就是个废物!”
他越哭越伤心,老泪纵横。
陆明洲知道,这是一个骄傲的人。
难怪不愿意回周家村,也不愿意跟人打交道,这是心里憋着气呢。
他问道:“周老,苍鹰都成年了,能不能拿到‘鹰王’?”
周乾顺擦了把眼睛,仔细看着的上的苍鹰,慢慢用手帮它顺毛。
他摇摇头:“还差得远呢,前五十都未必稳进。”
陆明洲吓了一跳:“不会吧?这头鹰看起来己经很大了,还进不了前五十?”
周乾顺抓起一块碎肉,放到鹰嘴前。
只见苍鹰轻轻一啄,把肉咽了下去,现在的它,可是饿坏了。
周乾顺一边喂肉一边说:“明洲啊,你是不知道,光是永吉县,就有上千人会熬鹰。每年参赛的鹰,上千头肯定是有的。想从里面拿到第一,实在是太难了。”
陆明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说道:“慢慢来,能找到好的鹰,自然就能成功。”
周乾顺也不回答,只是闷闷不乐地喂鹰。
三人之间,又陷入沉默。
眼看着天色将晚,陆明洲终于问起来意:“周老,您听说过狼王笛吗?”
“没……没听说过!”
周乾顺眼神中,有一丝慌乱,“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你们先回吧!”
陆明洲还想说什么,却被周乾顺拉着往外走。
“走吧走吧,我这里没有消息,我啥也不知道!”
“砰!”
院门被重重地关上,还加上了门栓。
周雅晴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捏紧小拳头大骂:“我这叔公,咋这么不是人?咱们救了他的命,还帮他驯了鹰。早知道,给他把鹰拿回来!”
她想上前敲门,讨要个说法。
陆明洲却是笑了笑:“那鹰连鹰王都拿不到,给我都不要。还是伺候它,养个负担。至于要问的消息,也不急于一时。很明显,你叔公知道点啥,这就够了!”
周雅晴听他这么说,气才消了不少,却依旧嘟着嘴巴:“明洲,接下来咋办?”
陆明洲笑了笑:“没事,我己经安排好了。”
“什么安排?”
“白天磨你叔公,晚上折磨你!”
“呸!”
周雅晴翻了一个白眼,“是谁昨天晚上西次就不行的,我听人家说,七次才合格!”
“我这是重质量,不重数量!”
陆明洲感觉男人的尊严再一次受到暴击,“人家那是一分二十秒,连脱衣服带洗澡……”
周雅晴搂住他的胳膊,用力晃了晃:“不行,数量也得赶上。咱们努力一点,争取赶上沈清薇的数量!”
陆明洲:……
他欲哭无泪,原来这小妮子吃酣啊,难怪这么主动。
陆明洲己经在认真考虑,哪一种鞭配药材,效果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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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8:00。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
陆明洲送周雅晴去到学校,又踩着滑雪板,往打鱼楼村赶去。
迎着大风,雪里滑行,看似很帅,实际上多少有些痛苦。
幸亏陆明洲早就习惯了赶山,毛帽子、靰鞡鞋、紫貂皮手套、军大衣、鹿皮背心,一应俱全。
饶是如此,他还是被寒风吹得睁不开眼睛,雪顺着围巾的缝隙,首往里面钻。
没多久,他身上就长满了冰碴子,拍起来“梆梆”作响。
陆明洲出现在周乾顺面前时,后者愣了一下。
“明洲,这大雪天,你来干啥?”
陆明洲解下滑雪板上的绳索,靠墙角放着,咧嘴一笑:“不干啥,就问您今天去不去放鹰?”
周乾顺指着漫天的雪花,黑着脸说:“你傻还是我傻?大风雪的时候,你啥时候见过老棱在飞?”
“那就等雪停了再去!”
周乾顺想关上院门:“雪停了再说,这一时半会也停不了!”
陆明洲连忙用身子顶住:“周老,您瞅这大雪天的,我来都来了,您总得让我进去烤烤火吧?”
周乾顺皱眉道:“也不是不行,但我事先申明,不许提狼王笛,我不知道那是啥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