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愣了一会,回过神便立马道谢,激动得又要跪下。
但景云眼疾手快地搀扶住了他。
老翁这面是阻止了,一屋子的村民却是来不及阻止,他们一啪啦全跪在了地上,向沈秋白道谢。
对此沈秋白倒也不多说什么,主要是现在时间确实也不早了。
随后,她便被几个负责给神子梳妆的女孩子带去梳妆了。
景云等人也离开了木屋,来到了她梳妆的屋子前静等。
李元和则是立刻招呼了几个信得过的人,开始偷偷实施计划。
时间在众人焦急的心情中流逝,随后在房间木门打开的瞬间,突然变得缓慢,近乎静止了。
只见房间门口处,身着一袭白衣,头顶花冠,薄施粉黛的沈秋白正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这一刻,世间万物都好像失了一分颜色。
不仅是村民看呆了,连景云也是骤然眼前一亮。
以前只知道秋白穿红衣非常好看,但她穿白衣也非常不错啊。
不经意间对上了目光,景云淡淡一笑。
沈秋白也是情不自禁地跟着笑了笑,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她就和正常女孩子一样,喜欢穿好看的衣服,喜欢自己爱人喜欢的目光,虽然仍有些害羞别扭,但不多。
两人对望而笑的一幕落入李元和眼中,便跟针狠狠扎进他肉里一样,生疼。
又羡慕又妒忌又恨的心情交织在一起,让李元和眼里的颜色越发冰冷,他逐渐快要咬碎一口银牙。
“好,非常好!快送神子上花车!咱村的花神祭如期举行!!”
看呆了好一会儿,老村长才是反应过来,赶紧高呼一声。
随即,沈秋白被姑娘们簇拥着送上了花车。
这花车上插着五颜六色各种花,但这些花香却巧妙地互补,混在一起的味道,只会让人身心舒适。
不过,这花车虽然叫做车,却没有马车那样的车轮子,是像轿子那样需要人抬着走的。
“谢谢。”
从一名女童手里接过几束用丝绸带子捆扎起来的鲜花,沈秋白下意识道谢。
话音落下,十六个大汉便低喝一声,直接把她坐着的花车抬了起来。
轻微颠簸中她下意识回眸看一眼景云的方向。
接着她意外地发现景云居然拿出了画纸和笔墨,在作画。
嗯?
这是在画自己?
沈秋白眨了眨眼,有些诧异,然后就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画下来也好,成为花神的神子,还坐上这么漂亮的花车,这可是难得的经历。
她收回了目光。
伴随着夜色渐渐浓郁,她远远地便能看到花神庙的一角,围在花车周围的村民也越来越多。
她轻轻低头,凑近了手里的白花,浅浅吸了一口花香,只觉心旷神怡。
然后她就听见到了花车周边的村民们议论纷纷。
“今年的神子好美啊,是咱们村的吗,我怎么以前没见过?”
“不是不是,听说这是顶替莫家大闺女,临时救场的夏秋光夏姑娘。”
“外乡人也能当神子?”
“不是咱们村的又怎样,花神都准了,而且人家长得这么好看。”
“如果以后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让我减寿几年都没问题嘿嘿。”
之前会觉得不好受的夸奖,此时沈秋白已经能坦然接受,而且喜欢,就是还是有些害羞。
听了一会她还听到了别的声音,是小情侣吵架的声音。
“你怎么一直盯着神子看啊,你这是要把魂都丢在花车上了吧?”
“大家都在看,我怎么就不能看了?”
“人家神子是有相公的人,你收收你的心吧。”
“有相公怎么了,之前隔壁老王看你的时候,我有说一句吗?”
“我是在说你的事,别扯到我身上!”
“我也是在说你的事,你还没和我解释清楚你和隔壁老王究竟是什么情况!”
听到这里,沈秋白唇瓣轻抿,可能这就是长得好看的女孩子的烦恼吧...
片刻后,花车到了花神庙,沈秋白在一众花神信徒的簇拥下,小心翼翼地来到地面上。
在一众目光下,完成一系列较为繁琐的祭拜仪式后,她看向了桌上那一坛刚开封的桃花酒。
唔...
好像接下来是要把酒坛子抱起来。
沈秋白掂量掂量自己的力气,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望了一眼人群中的景云,一段眼神交流后,受到了鼓舞。
她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鼓着腮帮子,将沉沉的酒坛子抱了起来。
“……”
明明只是抱个酒坛子,但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沈秋白抱着酒坛子,如是想道。
接着,她按着村长之前的叮嘱,慢慢将酒坛的酒倒在了桌前的一堆碗里。
是的,这些碗的数量正好对应来参加花神祭的人的数量。
小皇后掂量着每一碗只倒上一小口,让所有的碗雨露均沾,但很快一坛子酒还是倒完,她不得不再去抱起一坛酒继续倒。
倒完,分完。
她看向桌上最后一个酒碗,见所有人都在等着自己,也不多耽搁,有些发酸的手臂轻轻一抬。
“愿花神忽悠我们!”
沈秋白端着酒,带着当神子真是不容易啊的感慨,眼眸轻轻一搭,她微微仰头,爽快又不失礼节地喝下了这口桃花酒。
“愿花神忽悠我们!”
一众村民异口同声道。
说完,所有人一同高举酒碗,一口饮下了桃花酒。
喝了酒,所有人便放下了酒碗,依次退出了花神庙。
李元和离开时多看了一眼沈秋白喝过的酒碗,眼睛微微一眯,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花神庙的木门关上了,一切喧嚣好像都被隔离在外。
花神庙内,酒香仍在。
沈秋白静默端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祈祷了半个钟,接着便睁开眼,将村长他们早就备好的签筒挪到了自己面前。
这是一个她双臂只能堪堪环住的大箩筐,箩筐里,大大小小的签筒有几十来个,写有村民愿望的竹签子正放在这些签筒里。
“唔,神子真是辛苦啊...”
她喃喃着,“虽然村长是让我先念大竹筒里的签子。如果没猜错,这大竹筒的签子肯定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吧。哼,让我看看,要先从哪个竹筒开始看呢?”
在一堆大小不一的竹筒里选择了一会,考虑到公平性,她还是从大竹筒里拿了一个。
毕竟,有钱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花了钱,还是应该有优待。
不过,更重要的还是这是村长的要求,擅自做决定,不太好。
只是,正当沈秋白要从大竹筒里挑出一个签子时,她忽然感觉到身体里升起一股灼热,一股难以压制的灼热。
身体以飞快的速度发软,特别是腰,快要软成一滩水。
“嗯...”
沈秋白面色潮红,喘着粗气,有些莫名地摸了摸额头,还以为自己是发烧感冒了。
越发的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