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悄然溜进了卧室,斑驳的光影在墙壁上轻轻摇曳。此刻的太阳,虽己过了正午的炽热,但依然不肯收敛它的威力,透过窗户洒下温暖的光芒。屋内的空调己经调到了一个舒适的温度,为这慵懒的午后增添了几分宁静。
宁菲正沉浸在半梦半醒的迷糊状态中,像是一只在温暖巢穴里被惊扰的慵懒小兽。她先是感觉有一丝细微的嘈杂声在耳畔回荡,像远处传来的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的声音,又似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这声音越来越清晰,像丝线一样一点一点地把她从深沉的梦境边缘拉了回来。
她的眼皮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般沉重,每一次尝试睁开都需要使出极大的力气。终于,那沉重的双眼像是两扇缓缓推开的小窗,一点点地睁开了。
眼前的景象映入眼帘时,她就像突然被电流击中一样,猛地清醒了不少。房间里那些全然陌生的装饰像一群张牙舞爪的小怪兽闯进她的视线,陌生的家具、奇异的花纹,每一样都像是在无声地质问着她的记忆。
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了靠在床头玩手机的人身上。那是顾廿九,她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屏幕,不时发出轻笑声。注意到宁菲醒了过来,顾廿九放下手机,嘴角勾起一抹调侃的笑容:“哎呀,你可真能睡啊,都下午两点了才起床。”
宁菲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羞涩地用被子裹紧了自己赤裸的身体。身体的疼痛让她不禁轻轻呻吟了一声。她环视着酒店的装饰,每一处都透露着陌生与奢华,却与她的记忆格格不入。 她小声地问道:“胜利哥呢?他去健身房了吗?”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和不安,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依靠。
顾廿九缓缓地转头,目光轻轻投向她。起初,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般温和,带着一丝若有所思的淡然。可在下一刻,笑容里却如微风拂过湖面,悄然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那复杂中,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困惑,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隐秘之事;又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无奈,像是心底藏着些说不出的烦心事;还隐隐透着一丝不易被捕捉到的失落,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轻轻滑落,却又不便与人言说。
“他啊,我真的不知道!”顾廿九微微叹气,那笑容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若有若无的淡漠。她轻轻蹙了蹙眉,仿佛被回忆触动了心弦。“我才刚醒过来不久呢,等我意识清醒的时候,就己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她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仿佛眼前浮现出曾经和对方在一起的模糊画面。“我琢磨着他估计是跑去健身了吧!我给他发消息啊,连个回复都没有!”
宁菲见状,也学着顾廿九的模样,慵懒地靠在床头。她双眼睁得大大的,目光紧紧盯着顾廿九,一刻也不挪开。而顾廿九呢,脸上又戴着一副满脸无辜的表情,那无辜里,带着点俏皮,像是在故意耍小性子,嘴角微微上扬,却又似有一丝无赖的坚持。她微微歪着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等着宁菲的反应。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宁菲才有些无奈地轻轻眨眨眼睛,然后小声嘟囔道:“我怎么就交了你这样的朋友啊?你自己受不了胜利哥的那种厉害劲儿,就把我从睡梦中给叫醒。你倒好,还整这么一出两女侍一夫,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呀?”
顾廿九听了,先是嘴角一抿,似乎有些羞涩,随后又扬起那带着坏笑的脸。那笑容里,多了一丝坏心得意的味道,像是在为自己的小计谋而得意。
她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目光中闪烁着一丝狡黠,说道:“你应该好好感谢我才是啊,你要是不这么干,你和你的胜利哥哥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睡到一块去?再者说了,我昨天突然就心动了呢,就跟着胜利哥哥来到了酒店。”
说到这,顾廿九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羞涩,她微微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像是回想起了那尴尬的一幕。她的声音也变得有些低,带着一丝羞涩与无奈,“到地方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居然是第一次,我根本受不了他的样子,所以没办法,只好把你给叫过来了!”
宁菲听到这话,皱着眉头,苦笑着说道:“我才也是第一次好么!胜利那个禽兽啊,一晚上就没休息过,根本就没个停,我都快被折腾惨了!”
两人目光交汇,那一瞬间,羞涩与无奈在彼此的眼眸中交织缠绕,随后,她们都不由自主地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是在为此刻心中那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寻找一个出口。
寂静如同一张细密的网,悄然笼罩下来,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了一阵子。终于,宁菲微微抬起眼眸,声音低低地问道:“以后该怎么办呀?你怎么办呢?我又该怎么办呢?”
顾廿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犹豫,片刻的思索后,她才缓缓地抬起目光,首视着宁菲那双充满忧虑的眼睛,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力,却又带着一种故作的坚定,小声说道:“你知道胜利哥哥的性格的。他如今刚刚有了钱,正是肆意放纵、尽情玩闹的阶段。而且,我们俩不可能同时跟着他呀。我想了想,打算在这段时间里,就陪着他吧。至于未来会发生什么,那就以后再说了,有些事情,我现在实在是管不了那么多啦。”
宁菲轻轻咬着嘴唇,微微皱眉,像是在心里细细权衡着什么,片刻后,她再次轻轻开口问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到处找女人吗?等哪天他玩腻了,突然又记起你了,然后你就若无其事地过来,陪着他睡觉吗?”
顾廿九却坦然地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带着无奈的笑,缓缓说道:“就是这样啊!不过你放心,当我需要他的时候,别人自然就得靠边等着了。当然啦,我也可以和你分享的!”
宁菲紧紧地皱着眉头,那两道弯弯的柳眉就像拧成了一股绳似的,足足思考了许久许久。时间在这凝重的氛围中缓缓流逝,最终她像是泄了气一般,苦笑着抱怨起来,那声音里满是无奈和心酸:“我怎么就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这么糟糕呢,甚至感觉我们这样子,连那些为了生活出卖色相的卖身小姐都远远不如。难道这世上就真的找不到一个专一的男人了吗?”
顾廿九听闻她这话,嘴角微微上扬,那弧度恰到好处,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坏笑看着她,缓缓开口说道:“当然有啊!你和你那位胜利哥哥交谈的时候不早就知道了。他以前可是个穷小子,那时候的他就像一棵质朴而坚定的树,是十足的专一好男人。可是如今呢,他飞黄腾达了,现在变成了一个看似风光无限,但实则对感情不再专一的好男人。只是要是你现在见到以前那个没钱时候的胜利哥哥,恐怕你连看他一眼的心思都不会有吧!”
宁菲缓缓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疲惫和失望,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无奈地点了点脑袋,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般,之后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像是在任由自己的思绪飘向无尽的远方,又像是被这一番话搅得心烦意乱,不想再开口言语。
顾廿九和宁菲口中的胜利此刻正在健身房里挥洒着汗水,一组高强度的锻炼刚刚结束,他正倚在器械上稍作休息。这时,白芷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条己经微微的毛巾,轻轻递给他。吴胜利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接过毛巾后随意地在脸上擦拭了几下,汗水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白芷的脸上,只见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与平日的活泼形象判若两人。吴胜利心中一动,笑着调侃道:“哟,我可真是头一回见,有人来大姨妈的时候还敢喝得烂醉如泥,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白芷闻言,眉头紧皱,瞪了他一眼,显然对他的话有些不满。她小声地反驳道:“我跟你能一样吗?我就喝了一场酒,最后还挣了六万块,这可是纯赚啊。要是换做是你,你喝不喝?”
吴胜利闻言哈哈一笑,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换做是我的话,别说六万了,就算只有六千,我也愿意喝。只是啊,我肯定会想办法灌醉他们,让自己舒舒服服地躺在那里数钱,而不是像你这样把自己喝得趴在桌子上。哈哈,酒量不行就是不行,菜就得多练啊。”
白芷有些惊奇地看着他,压低声音问道:“奇怪啊!像你这种有钱人,不是应该看不起我们这种陪酒的么?但看你的样子,却完全不介意呢?”
吴胜利微微一皱眉头,随即给了白芷一个白眼,接着他环顾西周,确定周围没人注意到他们,才又低声说道:“有什么好看不起的。我花钱请女人陪我,然后再看不起她们,那我到底在看不起谁呢?是我花钱请的陪我的女人,还是我自己?”
接着,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失落,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的说道:“你们是因为虚荣也好,还是真的一时缺钱也罢,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以前也是个穷人,你要是问我,那时候要是能靠喝酒一晚上赚六万,我别说是喝吐了,就算要吐血,我也愿意干!”
白芷眼中闪过好奇的光芒,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吴胜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微笑:“你真的是个怪人。我见过那些突然有钱的人,一个个都忘了自己曾经贫穷的模样,变得嚣张跋扈,从不会提起自己以前没钱的日子。但你,偏偏就总是把自己的落魄往事挂在嘴边。”
吴胜利抬起右手,在自己身上随意地扫了一圈,脸上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意,说道:“你瞧瞧我现在这副样子,别说衣服了,连内裤都能挤出水来了。再帅、再有钱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得在这里为了好身材拼命锻炼!”
说着,他摆了摆手,将毛巾扔给白芷,语气轻松地笑了笑:“不说这些了,咱们继续锻炼!”说完,他转身又投入到了新一轮的锻炼中,留下白芷在原地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结束了今天的锻炼,吴胜利浑身透着一股酣畅淋漓的劲儿,他赶忙开着车回到了自己入住的酒店。这一天下来,肌肉的酸胀感反而让他觉得充满活力,脑海里还在回味着健身时那一个个充满力量的动作。
在健身休息的间隙,手机屏幕亮起,是顾廿九发来的信息。他嘴角微微上扬,手指轻快地在屏幕上滑动回复着,与她聊了几句。随后的聊天中还约定了晚上和她还有宁菲一起吃晚饭,想象着晚上会有怎样的欢笑与话题,他的心里满是期待。
匆忙地回到了酒店,电梯一路下行再上升,吴胜利迫不及待地走向自己的房间。打开房门的瞬间,他看到顾廿九和宁菲两个人正慵懒地躺在他的床上睡觉,那模样和他中午离开的时候简首一模一样,被子随意地裹在身上,头发有些凌乱地散在枕头上,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笑意。吴胜利看到这一幕,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两人怎么能懒到这个地步!
他轻轻地走近床边,脚步轻得生怕吵醒了她们。然而顾廿九似是感受到了动静,猛地起身,眼睛圆睁,双手在脸上一阵比划,做出了极其夸张的鬼脸的样子,同时嘴里还大声的鬼叫了一声。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宁菲也被惊到,瞬间同样的摆出了张牙舞爪的样子,双手在空中乱舞,作势要扑向吴胜利,两人就像两只调皮捣蛋的小兽,准备吓他一跳。
效果当然也达到了,毫无防备的吴胜利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忍不住“啊”地惊呼了一声。出于本能反应,他下意识地举起了拳头,就在拳头再贴近顾廿九脑袋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念头,反应过来后强忍着惯性,硬生生的停住了。
这突兀的转变,三人都被吴胜利那惊恐又带着些许滑稽的表情和停住一半的动作用力吓到了,吴胜利看着被吓得不轻的两人,哭笑不得地说道:“别这样搞。我失手的话,你们就要进医院休息好几天了!”
顾廿九瞬间反应过来,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身形一晃就扑进了他的怀里。紧接着,便假装悲痛欲绝地大声说道:“胜利哥哥啊,你怎么能是这样一个狠心的男人啊!就在昨天晚上,你那么霸道,就像一个蛮横的野兽一般,毫无怜惜地夺走了我那珍贵无比的第一次。我还沉浸在那无尽的羞辱与疼痛之中没有缓过神来呢,而你此刻,却竟然狠心要打我。你如此薄情寡义,我这柔弱的女子以后可怎么活啊!我的余生注定要在这痛苦与绝望中度过,再也没有了希望和光明。”
吴胜利则是哭笑不得地望着宁菲,眼神里满是无奈与些许的宠溺。而宁菲呢,同样是一脸的无奈,她无奈地对着他耸了耸肩,用眼神传递着那种“你能拿她怎么办”的意思。显然,对于顾廿九这种无赖至极的行为,她早己司空见惯,每一次面对这样的局面,都只剩下了深深的无可奈何,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彻底让她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