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姜没拖着卢旋进入了休息室的私人厕所,他拨开水龙头,白花花的水流哗啦刺耳,在没有关灯的封闭空间,宛如杀人分尸现场。
不一会儿,洗水台蓄满了冰冷的水,水缘反射出丝丝缕缕幽蓝光线,如一潭了无生机的死水。
“你想干什么!”卢旋色厉内荏威胁:“你敢这么做,是不想继续在索铃待下了?我保证,你要承担你的后果无法估——”
咕噜,咕噜。
“不是想毁掉我的人生吗?”唐姜没捉住他的栗色头发,径首将他按进了水里,
刺骨般的寒水无孔不入,如同水蛇贯进卢旋的鼻腔耳朵。
强烈的窒息,无法逃离的溺水感,一拥而上。
剧烈挣扎溅出许多水花的卢旋,膝盖一点点失去力气,滑落在寒冷的瓷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清楚感受到整个人都像是坠在海底,永无明日。
灵魂都即将消散殆尽。
“你在干什么!”一道惊喝!
接到有人闯入学生会的消息,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最先冲进来阻止的是索铃的教导主任,看到一片狼藉的休息室,脸庞充满怒火和慌乱。
唐姜没不慌不忙地从水池拽出卢旋,像扔个不要的废物垃圾一样,向旁边手一松,啪叽砸在地上。
两鬓白发的校长见状大怒:“你的家庭就是这样教导你为人处世,殴打欺凌伤害同学?有什么事需要暴力解决,这是法治社会。我们索铃怎么会有你这样人品败坏的学生?”
并肩的学生会主席单遥,望着凄惨的发小,难以想象地皱了下眉头。
平日朝气蓬勃的小霸王卢旋,水淋淋的,活像条丧家犬。
卢旋脸颊惨白,抽搐着身体疯狂闷咳出冰冷的水。
居然有人敢揍他们,还是在索铃……
来不及细想,医务室的医生匆忙上前,查看这位神志不清,奄奄一息的大少爷伤势。
察觉还有气后,刚一口气要松下,就见到脸部,脖颈,手腕,露出能看见的皮肤都是青紫肿痛,留下的暴揍痕迹清晰可见。
医生诧异又好奇地扫了眼这名胆大妄为的学生,为这张陌生而惊人的美貌怔了下,单纯而俊秀,看起来不是会打人的孩子。
不过事情真实结果己经不重要了,心底叹息一声。
不说这两名大少爷不会放过他,校领导们更加不会轻易宽恕,这不是什么普通学生,而是索铃赖以生存的根基!
要是他们出事,整个索铃都吃不了兜着走!
校长怒火中烧逼问:“你是哪个班的学生,把你家长叫——”
“”不,不用叫家长了,你首接收拾铺盖走人!”
唐姜没毫不紧张地听着他们发泄怒火,窗外绿意摇晃,雨时绿植发出淅淅沥沥的响动,宛如一首摇篮里的安眠曲。
但现在他开始讨厌下雨天了,缝缝补补伞架歪斜的雨伞,总是滑链的自行车,拥挤得喘不过气的公交,还有稍有不注意就会被淋湿的肩膀。
他才知道,原来下雨天这么难熬。
“这是二年级f班的同学。”
提前了解过这名同学信息的教导主任明显早有准备,他的话显得有理有据,滴水不漏:“你应该清楚,你最近成绩下滑得有多厉害,上个学期的期末成绩己经完全脱离了我们学院接收特招生的标准,现在又做出这种殴打同学的恶劣行为。”
“根据校规的第十二条,第三十八条……”
打陈峰一群人时都不见校方出声,伤害乔澄卢旋不到半小时,学校高层领导就火急火燎,借着冠冕堂皇的理由长篇大论。
面对最后通牒,令他们意外的是,这名学生没有愤怒没有不甘,亦没有哀求,平静接受了一切,接受了这条条格外讽刺的罪行。
“你们想开除我?”
“不是我们要开除你,是你自己触及到了多条校规,我们学院容不下你这座大佛!”
教导主任说得深明大义,合情合理。
做为平日最爱攀附权贵少爷的走狗,他有得是法子收拾,给这几位心里憋着火的少爷们出气。
何况他看过唐姜没的资料,不过是名居住在贫穷窟的穷学生罢了。
哪有什么资格和乔澄他们相提并论?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要是还能借此讨得他们另眼相看,来年副校长之位说不定就有了希望。
唐姜没没有说话,掏出手机,当着众人的面,滑动屏幕。
就在在场所有人都奇怪他哪来的闲情雅致玩手机,一条录音播出:
“放心澄哥,他敢得罪您,我们肯定会让他在索铃生不如死!”
“是是是……退学都将成为他的一种奢望。”
“他没法退学吧,我查过他的资料……要是他父亲因为他被辞退,应该会很好玩吧?”
熟悉的音色。
空荡的室内不停飘荡着乔澄跟班,乔澄,卢旋计划实施欺凌行为,恶意满满的谋划。
本在一条条数落他,排列着他罪行的校领导们忽然闭上嘴。
在狭小的空间里,悄然无声,窒息得可怕。
“不知道这条录音爆到网络上会怎么样呢?”
他说。